午夜过后,许多店面都已打烊,喧闹的城市变得安静了,温柔了,五颜六色的灯光把城市装扮的绚丽多彩。街道上行人稀少,偶有小车驰过,TAXI偏多。
热恋中的情侣,似乎不觉累,不觉困,精力格外充沛,曹磊牵着雪儿的手,从这个街头步到那个街头,又从那个街头步向另一个街头,行走中,说着,笑着,闹着,犹孩童一般,天真、快乐、烂漫,他们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充满着爱意,散发着激情,整个城市似乎都被他们感染了,显得如此妩媚可爱。静谧的夜,柔和的风,甜蜜的时光,组成好美的世界。这个世界,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谁亦感受不到,谁亦抢不走;这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最幸福的时刻。他们享受着,享受着生活,享受着青春,享受着爱情······
夜深了,身上略感凉意,他们买了些吃食,回到雪儿的家里。不爱言谈的雪儿,此时话也很多,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一边吃,一边聊,心里十分甜美。不知不觉,整整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天刚刚擦亮,萧笑笑就打来了电话。
“磊哥,几点动身?我等着你。”
“傻丫头,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吧!北京这么远的,凑什么热闹。再说,我爸停几天就回来了。”
“关你甚事!咋的,怕我见你?”
“好好好!又辣又犟,去就去吧。”
“我在家等你。”
“我还有事情要办,你直接去飞机场,我随后就到。”
“木头人!真没意思!”萧笑笑那欢快的声音又变了调。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天亮了,曹磊拿出雪儿昨晚专门为他买好的洗具,去卫生间洗漱。雪儿静静地站在卫生间门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惜别之情,油然而生。当曹磊洗漱完毕,回头看到雪儿那副模样时,心头一热,走过来,紧紧抱住她,用脸蛋爱抚着她的额头。
相间亦难别亦难——此时此刻,这种感觉,在他俩心里是那么浓烈。
“真不想走!”
“别说憨话了。收拾好,赶紧走,别误了飞机。”
曹磊要打的走,雪儿不让,她非要开车送他去机场。
也罢,这样还能在一块多呆一会。所以,曹磊欣然同意了。他坐上雪儿的车,很快来到了飞机场。
萧笑笑到飞机场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她在候机厅走来走去,时不时朝外面张望。磊哥怎么还不到。她心里十分焦急,便掏出手机,刚要给曹磊打电话,突然,她看见曹磊从一辆紫色轿车上下来,接着,一位惊艳的女子从也下了车,他俩走到一起,紧紧拥抱在一块。天哪!笑笑的头脑嗡嗡地涨起来,简直要爆炸。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曹磊吗?那是她暗恋了十几年的白马王子吗?他怎么会这样?
萧笑笑比曹磊小一岁,他俩从小一起长大,同在一所托儿所入托,同在一所学校就读。小时候,不是曹磊父母接送他俩上学,就是萧笑笑父母接送,因为他们父母都在省政府机关上班,都住在政府家属院,两家关系特别密切。他俩除了穿着不一样外,学习用品,玩具,买的零食,等等,都一模一样。上初中时,萧笑笑就偷偷地喜欢上了曹磊。每每星期天,她都要去曹磊家,和他一块做作业,一块玩耍。长时间的相处,怎能不怀春,怎能不动情!本以为,她和曹磊两小无猜,是天造地设的青梅竹马,万万不曾料到,剃头挑子一头热,他却另有他爱······她真的接受不了眼前的这一幕,她真想跑过去,给那妖女两巴掌。然而,自己算什么?既没有和曹磊谈婚论嫁,又没有和曹磊私定终身,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曹磊并没有在她面前明示过爱意,所有,她没有权力干涉,只有独自痛苦。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自己酿造的苦酒,唯有自己喝,无人与你品尝。虽然说,她有权力爱他,却没有权力拥有他。感情这东西,真能捉弄人,这十几年,她的心一直在曹磊身上,从未转移过,她实在是太在乎他了,对他太钟情了,为了他,她可以掏心掏肺,甚至奉献自己的一切。但是就是不能失去他。她真的很绝望,怎么办?怎么办?萧笑笑的心又痛又苦又着急,简直快要疯了。
曹磊和雪儿终于完成了拥抱。
“记住,到北京后给我打电话。”雪儿一再叮咛。
告别了雪儿,曹磊哼着小调,兴冲冲来到候机厅,看见笑笑坐在那里,便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丫头,怎么啦——满脸乌云?”
萧笑笑不吭声。头也不抬。
“怎么,哪个混蛋调戏你了?”曹磊笑着说。
萧笑笑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站起,挥着拳头,不停地朝曹磊的胸膛砸去,似雨点一般:“你不是人!不是人!”
曹磊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他真的不想伤害笑笑,他真的只想把她当成妹妹,就像亲妹妹一样,疼爱她,保护她。然而,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始料未及不曾想到。面对这样的局面,更是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解决,也不知该如何劝导她,宽慰她。
上了飞机,他两人的座位不挨,曹磊在机舱前部,萧笑笑在机舱后部。若是平时,萧笑笑定然会很快将座位换到一块,然而现在却没有这个心情,她坐在后排,闷闷不乐,一声不吭。曹磊本想坐到萧笑笑旁边去,但苦于自己口拙,眼下又不知说什么好,不然会显得更加尴尬。于是,他不时回头望望,看看萧笑笑有无反常。下了飞机,萧笑笑跟在曹磊的身后,仍然是一言不发。曹磊买了两瓶笑笑爱喝的可乐,递给她一瓶。她接过后,顺手扔进了路旁的垃圾桶里,随后扭身到旁边的商店买了一瓶白酒,让服务员直接打开,咕咚咕咚喝起来。一向活泼、开朗、爱说的萧笑笑,与平时判若两人,她心中的苦楚,无处发泄,只有与酒为伴。越是这样,越让曹磊害怕。还不如让她痛痛快快的骂几句,打几下。
“好我的姑奶奶!别这样好吗!”情急之下,曹磊夺下酒瓶。
“情是你的,你可以不给我!酒是我的,你必须给我!”萧笑笑执意要喝。
“酒是什么东西?伤身!”曹磊不给。
“情是什么东西?伤心!”
“得得得!到宾馆我陪你喝好吗!”
他俩坐上出租,向曹磊下榻的宾馆驰去。一路上,在车内尽可以快速浏览北京的大好风光——天安门,故宫,人民英雄纪念碑,毛主席纪念堂,人民大会堂,及各种风格迥异、高大雄伟的摩天大楼,等等。然而,萧笑笑却没有这种兴致,她看都不看外面一眼,观风景是别人的事情,仿佛与她无关。到宾馆后,看见曹母,就像见到自己的母亲一样,萧笑笑叫了一声大妈,便委屈的哭了。
“咋啦,闺女?”曹母向来将笑笑视为亲闺女。
“磊哥有女朋友了。”
“别理他!不知好歹的东西!等你伯伯病好了,我再收拾这混蛋。大妈给你做主。”
“不是收拾不收拾的问题,是感情的问题,您左右不了。”
“话是这样说。可结婚是两家的事情,不是他两个人的事情。我是过来人,比你们年轻人清楚。你们只知道谈情说爱,却不知道生活的艰辛。”曹母拿出她当科长的口才,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婚姻就像写散文。看你如何选择对象,人就是那方块字,如果把字句推敲的合理,组合的巧妙,就是一篇优秀的文章;不然,那就是流水账,一篇庸俗不堪,没有韵味的渣文。”
曹母说着话,却一直看着儿子,似乎是在教育他。
“大妈,您不必操心。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我只是心里难受,说说而已。”萧笑笑打断了曹母的“演讲”。
“噔噔。”有人敲门。曹磊拉开门,原来是林斌和姚旭两个。看见曹磊和萧笑笑,姚旭开玩笑地说:“呵呵,够亲热的,已经把人带来了。”
曹磊急忙使了个眼色,说:“别胡说!”
随后,他赶紧把姚旭和林斌拉到门外:“这不是雪儿,是笑笑,我的邻居。”
“什么?你小子真他妈走红,交桃花运了。这妞也够意思。哎,有主了吗?不行你走个后门,优惠给哥们。”姚旭笑着说。
“别浑!现在都乱套了。走,外面溜溜去。”
他们三人走到了宾馆外面。一边散步,一边聊着天,说着萧笑笑的情况。走了没几步,曹磊的手机响了。是雪儿打来了电话:“到了没有,怎么也不回电话?”
“刚到,宝贝儿。别操心了。等会我给你打。”
“看看看,女人就把你累死了。我瞧你怎样处理这两个女人。”林斌都有点担忧。
“我看你还是把头发剃吧剃吧,去五台山当和尚算了。”姚旭摸了摸曹磊的长发。
哈哈哈······姚旭和林斌爽爽地笑了起来。曹磊却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