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静待佳音
欢子与素花一别,已经快来半年了,可是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他天天等,夜夜盼,不知何年何月才熬到头。
他面容憔悴、头发蓬松、脸色苍白,感到萎靡不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不久,他接到了高中录取通知书。他欣喜若狂,全家人都为他感到骄傲。开学那一天,他打点行李,奔走在高中的求学路上。
素花到了铁路局子弟学校就读初二。该校坐落于丛山县城郊外。校园里面宽敞无比,环境清新淡雅。一排排树木罗列其中,一簇簇花儿美丽绽放。教学没施一应俱齐:有综合教学楼,有理化生实验室,有教师公寓、学生宿舍、食堂等等。这里制度严格,管教严厉,不像家乡学校像那么松散和随意。请假实行严格的审批制度,就连信件来往也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学生学习都很紧张,竟争很强烈,各学科考到七八十分都只能算得上中等成绩。这里完全实行封闭式、军事化管理:统一早起,统一操练,统一就餐,统一学习。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她到了这里之后,一改过去那种贪玩、任性、骄横、懒散的习惯,也和其他同学一样,专心致志地学习。因此成绩提高很快。
在这里,无论学习如何紧张,她仍然没有忘记她的心上人儿——欢子。
闲暇时刻,她独自一人,行走在校园里绿荫树下,行走在花草丛中,去感受叶的青绿和花之香味。此情此景,她又想起了家乡花开满山、热热闹闹的跳花坡,她又想起了那片鲜红似火的枫树林,她又想起了景色宜人的那片芳草地,她又想起了与欢子一同欢欢笑笑的幸福快乐的时刻!她再也抑制不住想他恋他的心情。她给他写了一封信:
欢子哥:
你好!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我们将近半没有见面了!我好想你,阿哥!
来到这里之后,我才发现,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学校!全校从小学一直到高中,概有五六千人,比我们村子里的人多出好几倍!但是管教很严厉,整天有背不完的书,有堆积如山的作业。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失去了很多的自由和快乐。
我如同一只鸟儿,四处乱窜之后又碰壁而归,弄得疲惫不堪和灰心丧气。
欢子哥,我真不想在这里呆了!我仿佛感觉到,这里只有地狱,没有天堂!我似乎生活在一个看似宽敞,却又如此狭小的、封闭的空间里,仿佛很少见到阳光。
我爸把我扔在这里之后,便不管我了!从此没有歌声,没有欢笑。虽然成绩有所提高,但并没有感觉到幸福和快乐。
欢子哥,我想回来了。我想妈妈,我想弟弟妹妹,我想家中的乡亲父老,我想家乡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我想家乡的那片枫林、那条小河、那片青草地。
一直在家乡长大的我,很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很多同学都是高干子女,经常对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到了这里之后,整天就是忙忙碌碌地学习。稍有不慎,就会落后别人一大截。成绩倒是提高了,可是心情却愈加沉重了!因为,我很想你,欢子哥!
还在家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时不时见见面、谈谈心。可是,现在的我,除了日复一日的思念,已经没法与你见面。
欢子哥,你会想我吗?你会思念我吗?你会牵挂我吗?阿哥啊!何时才能回到你身边?
由于时间有限,恕我不再多言,先在此停笔,请原谅!
祝:
欢子哥快乐,身体健康!
素花
1989年10月12日
他终于收到了她的第一封来信。他心里甭提有多高兴,有多开心!他日思夜想,终于有了回音!
看了来信之后,他既感到欣慰,又感到伤心。欣慰的是她终于上了一所好学校,而伤心的是她居然不安心呆在那边,不好好学习,一心只想回家。
他给她回了信:
花儿:
近好!
来信收到,我感觉多么的幸福和开心!我总算没有白等。
我天天想,夜夜盼。今天,收到你的来信,我又有了新的希望,有了新的收获。从此,我不再寂寞不再孤单。能与你同携手、两相依、常牵挂,我感到很激动、很幸福、很快乐!谢谢你一路牵挂、一路思念。
花儿,我好想你。我在这边过得挺好的。上了高中,课程更多,学习更忙,任务更繁重。但我从未逃过一节课,我一直认认真真地对待学习。
高中没有初中那么单纯,各门课程都很难学,知识相对丰富得多、深遂得多。不下苦功夫,是无法学得懂、吃得透的。
我想认真、刻苦、努力地学习,因为我的梦想是考上一所大学。
花儿,从你信中得知,你很想回来,是吗?如果你这样想,那你就错了!子弟学校是什么概念?是学校当中最好的学校!不是工人子弟,挤破头都挤不进去。
花儿,清醒吧!既然成绩已提高了,那么,哥认为一定要在那里读下去,直到毕业为止。
谁都会想念家乡,谁都会想念亲人。但是学习才是第一重要的!它直接决定一个人今后的命运和前途。其它都是次要的,懂吗?
花儿,我很想你,但不能因此而耽误你的学习。寒假若你能回来,到那时我们又可以相见了,我还可以辅导你的功课。
花儿,不管怎样,在那边好好学习,千万别胡思乱想,好吗?
祝:学习进步,
生话愉快!
欢子
1989年10月30日
欢子写完了信之后,如释负重,学习也更加努力、更加勤奋了!因为有她一直在支持他、鼓励他!
一个多月后,他又收到了她的回信。
欢子哥:
你好!
来信已收到。
听你这么一说,我想通了,决定不回来了,就在这儿安心地学习。
前些日子刚来这边,真的很不适应。我听你劝了之后,只有慢慢地适应这里。学习再紧张,思想压力再大,我也要挺住。
欢子哥,收到你的来信后,我特别高兴、特别开心,感到轻松了许多、快乐了许多,学习也提高了许多!
欢子哥,你在高中要好好学习,再接再励,为我树立一个好榜样。
从你的来信中,看到你有自强不息的精神,有坚韧不拔的毅力,有孜孜不倦的刻苦学习的精神……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很多。
欢子哥,我总是梦见我们在一起。
我梦见你我一同穿梭在那一片火红的枫林,我梦见我俩歌声缭绕的那些场面,我梦见你我一同在小河边玩耍,我梦见你我说说笑笑的欢快的时刻。阿哥啊!教我如何不想你?……
你在那边要好好的过。天冷了多穿衣服;下雪了,多盖被子;下雨了,记得关窗;累了,记得休息;回家了,别忘了帮老人干活……
知识固然很重要,但身体也很重要,一定要注意保护身体。
时间有限,在此停笔。
顺祝欢子哥一切都好……
素花
1989年11月29日
他们就这样,虽然天各一方、很难见面,但他们在来来往往的信件里互相倾诉衷肠、互相勉励、相互学习。
欢子现在终于感到舒心得多,快乐得多。毕竟,有个心爱的人儿在远方对他牵肠挂肚,对他百般思念。
他把这种爱的力量化作学习的动力,化作前行的力量,化作海上逆水而行的风帆!一学期下来,他学到了不少东西,看过了好多课外书,增长了不少知识,开阔了自己的视野,提升了对问题的思考能力和应变能力。
在高中,他的语文尤其突出,写起作文来得心应手,有好几次都拿了满分。有好多篇作文被语文老师当作范文拿在班上为同学们诵读。这主要归功于他平常勤学苦练、日积月累的结果。
他酷爱读书。他几乎已离不开书本。
他宁可不吃不穿,也要省下钱来购买大量书刊杂志。他最喜欢逛的地方就是书店。由于没有多少钱,买一两本之前,要浏览好多本。这样看来还是挺划算的。好在书店工作人员服务到位,从不为难他。
他走在街上,看见一张破报纸,都要捡起来,弹弹上面的尘土,看完才肯里休。有时哪里张贴宣传广告,也要去看完才走。到人家户去玩,从进门开始,那些门联要一幅一幅的看,一遍一遍的读并牢记于心。
上了高中,除了与素花通几封信而外,他一点都不敢耽误学业,那学习才叫真正的争分夺秒。因为除了功课,他还要阅读大量的课外书,所以时间只能靠挤。
他的目标是考上一所重点大学,但愿他如愿以偿。
正是个:
辛苦耕耘在书山,
爱情学业两不偏。
往来尺素心若定,
理想腾飞上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