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蟹将见老鼋接受了自己的劝降,很有点意外。为了防止有诈,两个挤了一下眼睛。一个在旁监视着;一个收起斧子,伸出一只螯来,一下子把老鼋夹住,高高地举着打算邀功去。
夹住老鼋的蟹将正准备把它押解到龟丞相面前,冷不防这鬼东西突然将头伸出来,死命地咬住了蟹将闲着的那只螯。直疼得蟹将松开大螯直叫唤。
老鼋伸出它的爪子,准备狠狠地向受伤的蟹将挥过去,另一个蟹将看到情势不妙,连忙冲上前来救护。
老鼋一见,放过那只受了伤的蟹将,转过身来喝道:“想我投降?真是好笑!老子知道横竖逃不了一死,不如和你们拼个痛快。这么多年,老子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这龟气也真受够了,正愁找不到地方发泄呢!”
另一只蟹将来到了身旁。老鼋“呀——”地吼了一声,双目露出凶光,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挥动着锐利的爪子直扑而来。
那蟹将已有多年未遇战事,见到老鼋十分凶悍,不免有些胆祛。可是这么多水族都在观阵,如若不战而退,纵然能够保住一条性命,今后在大众面前也都永远抬不起头来。那样就生不如死。还不如拚死一战,就是丢了性命也还能落得个好名声。
想到这里,蟹将陡然增添了无限勇气,不顾一切地迎上前去。两下里厮打起来。
那边龟丞相见蟹将落了单,好像不是老鼋的对手,指挥其它水族冲上前去,同它厮杀。
河中心处,浪花四溅,响声不断,血腥弥漫。
正打得天昏地暗,出来一队龟鳖鼋鼍——正是老鼋的族叔指挥的队伍。老鼋的族叔一直在找杀害儿子的凶手,知道了情况,主动请缨上阵助战。
望着这支队伍,老鼋傻了眼。本来他打算依仗自己的铠甲,分别对待。如果是一般的软体水族上来,自己就可以缩起四肢和头颅以养精蓄锐;带壳的蟹虾不是自己对手。如今来的可都是自己的同类,一切优势都化为乌有……
正感不妙的时候,这队龟鳖鼋鼍已把他团团围住。没几个回合,就把他打得再也没有还手的机会。正待要上前捉拿,忽听得一声大吼:“众位让开!”龟鳖鼋鼍闻声闪开了一道口子,一条大昂刺鱼冲上前来,用他头上的那根巨刺往上一挑,正好戳在老鼋的腹部中心,把他高高地举起来。
老鼋伸长脖子,嘴巴乱咬,四爪乱舞,拼命挣扎。可是他身体悬空,毫无用武之地。“唉!完了,这下真的完了!”老鼋哀号了一声,收回爪子,缩起头来,停止了一切反抗。
这时,天已大亮。住在河两岸的百姓听到大河里传出了惊天动地的潮水声,都赶忙跑到河堤上。他们看到河中心一条大昂刺,头顶上的那根刺,有风车桅杆那么高,顶着一只大甲鱼——老百姓以为是甲鱼。昂刺的前前后后,满河的鱼虾蟹鳖,一趟一趟,前呼后拥,随着一阵阵铺天盖地的潮水,浩浩荡荡地游向了大海。
看到了这骇人的景象,老百姓猜出那甲鱼一定犯下了滔天大罪,被龙宫里的虾兵蟹将捉拿回去惩治。不少人点燃了炷香,朝着大海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