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李泗来了。吴登瀛说明了意思,两个人出了门向大街上走去。
依照老爷的吩咐,李泗走在前面。大街上家家亮着灯火,还有不少人来往,一些店铺的生意还做得不错。到了一家药铺门口,李泗停了下来,让老爷先进到里面。
药铺里的郎中一看来了病人,连忙起身相迎。吴登瀛说明了情况,郎中看了看道:“无碍无碍,这是落枕了。只要一根银针下去,立马就好。”
说罢,郎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盒子,里面装满了长短不一的各式银针,在灯光下闪着银光。他从里面挑出一根约莫两寸多长的来,找准了枕骨旁的一处穴位进下针去,然后捻了捻,过了片刻又捻了捻取出来,道:“客官,不妨把头抬起来看看。”
吴登瀛依言将头抬了一抬,依旧不能恢复常态。
那郎中原本自鸣得意的神情一下子僵在脸上,自觉羞愧难当:“本人才疏学浅,不能治好客官的病症,实在令人汗颜……”
吴登瀛安慰了那郎中几句,告辞出来。李泗一看情势不顺,赶紧领着主子又到了一家。
这家郎中已经上了些年纪,白花花的胡子一直拖到胸口。
吴登瀛说明了来意,并且直言诉说了在前一家药铺就诊的情形。
老郎中不敢怠慢,他把了一会脉道:“客官的病症似不像落枕所致,施以推拿或许能够奏效。”
因自己年老体力不支,老郎中唤来一个徒儿,交代了几句,随即让吴登瀛进了一间内室,脱去上衣,伏在床上。那徒儿捶、捏、揉、压,用了种种手段,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过了半个时辰,老郎中认为到了时候,令徒儿歇手,让登瀛起身抬头一试。见患者情形如同刚进门时一般,抱拳连声道:“惭愧,惭愧,小老儿让客官失望了。”
李泗带着老爷又到了一家药店,那是盐渎街上最大的岳家药铺,郎中原是认得吴登瀛的,一见知县来了,连忙起身行礼让座奉茶。
等吴登瀛说明了来意,岳郎中仔细诊断了一番,道:“前面的那两家实在没有什么过错。如若县尊不事先相告,本人同他们一样,不是用针就是推拿,既然这两种方法都无法奏效,那么在下也就没有其它法子了。”
吴登瀛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馨萍问知一切发了急:“这如何是好……你说过荡西的沈老郎中是个神医妙手,何不去请他老人家看一看?”
吴江极力要少爷听从少夫人的话,登瀛想想也只有如此了。
第二天一早,喊了李泗一道上了路。平时外出,吴登瀛大都喜欢步行,这次不得不雇了顶轿子,让人抬着。
过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沈家。李泗要先进去通报一声,吴登瀛说了声“不可”。出了轿子就向沈家药铺走去,看那坐堂的不是沈老郎中,以为是他家铺子里的年轻伙计,问道:“沈老先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