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什么？”
霍寒笙再度开口。
全场鸦雀无声，没人敢答。
韩暖窝在霍寒笙心口，鼻尖是淡淡地烟草香味，心情一下子平静下来。
霍寒笙轻笑，抬手随随一指，“你来问！”
戴眼镜的娱乐记者心中万分紧张有些心不在焉，突然看到所有人都看他，一抬头，发现霍寒笙指的正是自己，脸色刷的一下惨白。
问……问什么？现在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霍先生，霍太太……
霍寒笙的视线浅淡地落在他脸上，其余人看着他的目光也各有深意。他们可都记得，刚才就是这个人第一个向霍太太提问的，是烧起这把火的罪魁祸首。
戴眼镜的记者想死的心都有了，结结巴巴半天，问了句，“我想知道……霍……霍先生在想……想什么？”
问完，记者又后悔了，竟然一紧张将心里话给问了出来。
霍寒笙稍一垂眸，轻笑道：“霍先生在想，霍太太现在一身油漆，霍先生怎么有空在这里跟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扯东扯西，霍太太会不会不开心？”
众人愕然，霍寒笙已经拥着韩暖离开，留下魏洋来处理现场。
“啪”的一声，一张折叠椅仰面被人挥倒在地，众人去看，只看到一抹愤然离去的背影，沈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楼的，就觉得胸口憋着一股火。
霍太太？！
要不是亲眼见到，就算有一万个人在她面前这么说，她都不会相信，不会相信那个女人竟然嫁给了霍寒笙。
走的急火攻心，走的怒意难平，她踩空了最后一阶台阶，竟然砰地一声狼狈地摔倒在地上，将断了根的高跟鞋狠狠地砸在墙壁上，沈莲尖叫一声，明明是想让她受万人唾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韩暖和霍寒笙进了电梯，她只能狼狈的躲躲闪闪走楼梯，还变成这副模样，新仇旧恨，韩暖，你且等着吧！
那边宴会厅里，郁雨还在和魏洋各种打探消息，这一场新品发表会下来，她的心脏就和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现在已然是上了巅峰。
先不说韩暖光是捆绑着霍寒笙，就可以稳坐头条，再退一步，她手里的艺人，凭借着里外十八层的关系，也可以因此获得不少益处。
魏洋轻描淡写几句话带过，恭敬地朝着霍奕铭走去，却只是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才离开。
礼数方面，霍寒笙的人倒是一直做得很足，这叫什么？对了，这叫表面功夫？
“可惜啊，娶了个戏子，霍家要翻天了！”霍奕铭挑眉，摸了摸唇角，掩去了眸底的深深笑意。事情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医院里，应婉盯着一身红油漆的韩暖，愣是一分钟没回过神。
“不要伤到皮肤，时间不急！”
霍寒笙开了口，应婉才反应过来，急忙给皮肤科主任医师打了电话，让快点赶来心内科，她则是亲自给韩暖找来了一套崭新的病号服。
医生护士忙了一个多小时，韩暖从慢悠悠地从病房里出来，她的皮肤本来就白皙，所以一片片红肿就显得特别明显。
霍寒笙轻皱了下眉，看韩暖要摸自己红肿的脸，一把将她的手裹入掌心，拉着她朝外走去。
“霍总……”
“会不会打人？”
霍寒笙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这个问题，他问的相当严肃，完全看不出是在开玩笑。
“不会……”韩暖下意识回答。
“手脚健全，心智成熟，为什么不会打人？”霍寒笙拧眉，声音依旧温柔，表情却比刚才更要严肃。
韩暖愣了一秒，又点头，“会！”
“那就打！”
“啊？”
脑袋绕了十八个弯子，她这才反应过来，霍寒笙是因为她刚才忍气吞声受了欺负，在教育她……
当然以霍寒笙的性格和年纪来说，当然不是真的让她打人，只是不想她继续那么窝囊，那么忍气吞声。
只是这样“教育”的方式，却是让她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大概是因为她“孺子太不可教”，他才选了这样的方式吧！
“对不起！”
霍寒笙轻叹一声，眼眸温柔了少许，“霍太太想做什么，就去做，霍先生的资金状况良好，大概赔得起！”
韩暖垂着头，头顶盘旋着的是他浅淡中透着无奈的声音，莫名地，心湖似乎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起了一圈绵长的波纹。
抬起头，她伸手抚上了霍寒笙的脖子。
那葱白指尖带着几抹凉意，倒是让霍寒笙怔了一瞬。就看到她柔软的唇角添了一丝笑容，语气讨好，“霍先生，去打人之前，我们先把你脖子上的红漆弄掉好不好？”
她刚才可是和他“紧紧相贴”来着，他顾着她，却忘了自己吧！
***
沈莲回到顾家的时候，顾东爵正关掉了电视，重重地吸了一口指间夹着的烟。
电视中的画面一闪而过，正是有关韩暖还有霍寒笙的报道。
沈莲心中一紧，却还是小心地观察着顾东爵的脸色，温柔地笑道，“妈带锦阳出去了吗？我今晚多加几道菜，在超市流连久了，回来迟了，饿了吧？”
顾东爵沉着脸起身，丢下一句“不饿”，朝楼上走去。
沈莲松开手里的两个袋子，突然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眼泪浸湿了他的后背。“东爵，你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不要我了？”
“一直爱着你的只有我，韩暖口口声声说此生只爱你一人，可是她和你离婚才几天，就转身嫁给了霍寒笙。不要后悔好不好！我不该说这些的，可是我好怕你会后悔！”
顾东爵修长地手指颤动了一下，过了几秒，才抬起手拍了拍沈莲的手背安抚，沉声说道：“我知道！”
沈莲听到了男人的回答，这才松了手，慢慢止了眼泪，顾东爵接到周绛云的电话，去接周绛云和锦阳回家，沈莲进了厨房，突然将手里的蔬菜都扔到了地上。
她刚才连问了三个后不后悔，可东爵只回了一句“知道”，她要的只是他一句不后悔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