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推的热火朝天,孙晓虹和和龙小娴大驾光临。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事实胜于雄辩。孙晓虹涨红着脸指着他,骂自己:我真是混账,我真是瞎眼,看错了你。你们这种人再怎么装也改不了骨子里的贱。骂完,意犹未尽,找东西打人。可房间里干干净净的,只有一张床一条椅。床在夏守平的的身下,椅子在床里侧,都不能帮她发泄怒气。便一把夺过龙小娴手里的包砸了过去。目标是小红。
啪的一声砸在小红的脸上,痛的小红鬼哭狼嚎。
又脱下鞋去打夏守平。守平见势不妙,扯被子往头上一蒙,任她狂风暴雨倾泻而下。
孙晓虹功力极其深厚,打了好一会儿才恨恨的夺门而去。她真的伤透了心,长这么大都是生活在谎言中,她厌恶谎言,特别是那些带着伪善面具的谎言。
老肥回到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心里头那个气啊,风起云涌的。
她气自己白忙活一天,她气这么大的事孙晓虹居然等闲视之……
气着气着不气了,她忽然发现孙晓虹话里的问题比有病的问题更严重,更值得关注。
怎么回事儿?怎么扯到我们家大头身上了?她为什么会怎么说?总不是看到大头干什么了吧?
老肥坐不住了,她恍然发现何大头已经两天没回来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她又开始猜测孙晓虹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场合告诉她这件事!她确信何大头辜负了自己对他的一片忠贞。
她掏出手机给何大头打电话,拨号的手在发抖:何大头,你死哪里去了?
那头传来何大头厌烦的声音:又发什么神经,更年期二度来袭是吧?说完,挂了。
哇呀呀,这还了得!老肥把手机一摔就往楼下冲。
她当然不是去找何大头。新市这么大,中国这么大,如何寻得了沧海一粟!她要去找孙晓虹问个明白。
就这样,一个快的像风一个疾的像电。在走廊的出口处碰撞出灿烂的火花,两个人倒下一对。
孙晓虹被撞得天女散花,天花乱坠,天旋地转,天昏地暗,大骂:瞎了,急着投胎是吧,妈哟!
老肥表现出少有的大度,敏捷的爬起身去搀扶孙晓虹,慰问她是否无恙。
孙晓虹没理她,揉着肩膀往外走。连打人累加被撞的痛,膀子都快离休了。
老肥拉住她,幽怨凄凄的道:晓虹啊,告诉大娘你究竟看见什么了呀?
孙晓虹袖子一甩道:还能是什么?一对狗男女!
走了!
袖口拂出的劲风一下子把老肥击坐在地上!
夏守平起身去追孙晓虹,想问一下哪来的如此大火。刚站起身,龙小娴便闭眼大叫起来。他觉悟到自己的装备不足,不太适合月下追韩信,只好又钻进了被窝。问小红怎么样!小红捂着脸,低着头,拼命的甩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叫嚷:人家脸好痛的啦!
夏守平苦笑说,要是没事你就先回去吧!
万小红又开始甩头发:不给钱就让我走凭什么呀!
夏守平只好把昨晚装车的四十块钱递了过去。有什么办法呢?是孙晓虹砸的人家,是因为自己惹她生气她才打的人家,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打的人家。
小红从秀发下,手指的缝隙间,数了一下,一把抓到手里,丢下一句便宜你啦,回房间去了。
守平这才问龙小娴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小娴冷笑,都付钱了还能是怎么回事?我们真是看错你了,不要脸。说完跑过来一把抓过皮包,摔门而出。
夏守平挠着头昂天长啸,咋回事呀!
如果有人告诉你,他的钱全部是他能凭能力赚来的,请不要相信他,他不是一个撒谎者就是一个自恋狂。没有机遇的关照他狗屁不是。
任何一个成功人士都不能这样妄言自我。
这个世界上除了白痴和傻瓜,但凡是正常人谁没有能力,发财又有几个?
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滴汗水摔八瓣的农民朋友就没有能力吗?
显然不是,如果一定要认为他们没有能力的话,那也是他们没有钻营能力。再加上命运的错爱,机遇的错过才会让他们平凡一生,也或是他们不愿意去加强这种能力也未可知。
但凡是读过历史的人,总能从这汪洋长河中看到几只飘零的孤帆,迄今仍能感受到帆布上燃烧着的热烈,乃至以灼目而让人愧视。谁又能说他们就没有能力?就未曾为了权名利誉流过汗水?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穷困潦倒吗?
人一旦功成名就就容易妄自尊大,眼睛里除了自己的身影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他会给你讲他的时间观,金钱观,人生观,世界观,仿佛这些别人的东西全是由他创造的,仿佛只有他才有权利使用这些,仿佛如孙晓虹所说,真把自己当成了人物,到了某种无需前进的境界。
这时候,如果他肯侧耳聆听,一定会听到有嘲笑声在他耳畔响起:这是真的吗?那我有没有存在过?
机遇是一件可怜的礼服,穿不起的人怅望怨叹,穿过的人又把它丢进垃圾箱。穿不上的人期盼它的光辉照耀,穿过的人怕它掩盖了自己的光辉。
奇怪啊,真是奇怪啊!
何大头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他在苦心经营自己的大杂院的同时也在寻找着新的机遇。
这个世界上谁会知足常乐呢?颜回吗?从古到今也就他一个颜回。
时间这么久了,又没有人见过他。谁能确定他是否真的不改其乐、还是阿q精神呢?
也不乏炒作的因素。孔老先生搁这个年代也是炒作的高手,不炒作,七十二贤在那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春秋时代,哪有那么大的名气呢?
何大头一直在筹划开一家超市,拓展点业务,增加些经济来源。遗憾的是手里的银子不够。这年头什么都可以没有,独不能没有银子。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钱!何其重要啊!
更遗憾的是无处借钱。这年头不是绝好的关系是绝难借到钱的。别谈钱,谈钱伤感情。大家坐在一起谈谈风月,战争,血案,股票行情挺好的又不是很熟!
何大头也是外地人,熟人自然更少。连坐在一起谈风月,战争,血案,股票行情的都没几个。寻思了半年才想起一个可以好好谈谈的亲人来。
那个表亲在火葬场上班,大头当初逃难来新市拜的就是他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