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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刚刚上任的道学院新院长禄存先生激动地拉着天府星的手,“长风兄,你也真不够意思,有这么好的女儿也不早点带出来让我瞧瞧。啧啧,令爱仪容不凡,骨骼清奇,一看就是修习道术奇才。你若送她来道学院,我负责绝对把她培养成一名不同凡响的星者!”

刚刚从道学院请辞的擎羊子立刻插进来,同样激动地说:“交给他就完了!现在的道学院一代不如一代,到了这厮手里更是彻底没前途了!长风兄不如送令爱来小弟门下,我那里不拘一格,因材施教,有针对星者考试的速成教育。不像死板僵化的道学院,非要五年才能出师,考不上的废才还一大把,纯浪费人的年华与青春!”

禄存与擎羊子瞪眼对峙,凶光相接。

君长风哈哈大笑,“两位贤弟不用争了。小女志不在星者,我也担心她吃不了那份苦。平时我只随便教她一点防身的招数,多的,怕是她也不肯学了。这丫头整天搞一些稀奇古怪的花样,有时候连我这个做爹也不知她的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呢。”

砚华对爹爹和两位长辈乖巧地笑。

想些什么呢?

下个月爹爹答应的南游之行?此时堆满了整间屋子的各种礼物?还是从昨晚起一直昏睡不醒的半死不活的少年和固执地绝食中的灵兽殇鸾呢?

路烟狼其实已经醒了。

他坐在百鸟园里最高的一棵树上,啃着随手从园里摘下来的果子。无数稀奇美丽的鸟在他身边飞来飞去。

它们原本悠闲地休息着,还在唱着好听的歌。可现在,从百鸟园的顶部传来一声又一声巨响,园里就像要地震了一般慌乱。

殇鸾在用身体撞击着钢柱。整座百鸟园都是以玄钢细柱围建而成,仿佛一只巨大的鸟笼,坚固无比,还被施上了灵术的结界,没有一只鸟可以轻易从里面逃脱。事实上,也从没有一只鸟想飞离这里。

除了昨晚刚住进来的殇鸾。

它一直在撞,撞掉了无数黑色的羽毛。咔,路烟狼坐的那棵大树也被震断了。巨大的树冠翻倒下来,他也从树上滚了下来。滚到半途,他及时念了一句灵言,半截树干上旁生出一截横枝,他好歹倒挂在了上面。

这时,他看见底下的门口有人进来了。

满园的狼藉。砚华怔怔地站在门口,走近两步,从地上捧起一只嫩黄的小鸟。它已经死了。它刚刚出生不久,翅膀还没长好,被倒下的树干压死了。

砚华愤然抬起双眼,抽出收凤锁击向空中。

“坏鸟!给我住手!”

这一次,收凤锁一出手就困住了殇鸾。它闹了一夜,饿了一夜,疲惫到几乎绝望。

“你太过分了!”砚华抽回收凤锁,殇鸾的身子“砰”地落在地上,依然动弹不得。她抓住它,“这里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一直要逃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害死了其他鸟儿?你、你干吗就是不肯吃东西?”

殇鸾金色的双眸张开一条缝,目光中满是嘲讽。砚华咬着牙,抓起一把天香碇就往它嘴里塞,“你张嘴!给我吃呀!”

“噗”的一声,殇鸾嘴里粘粘碎碎的鸟食硬是吐了出来,吐得砚华满头满脸。

树上传来一声笑。砚华用手背擦着脸,抬起头。

“小狼?”她喊他,轻轻一笑,“你也在这里?下来帮我的忙好吗?”

现在路烟狼的眼里她的样子是倒过来的,脸上也是脏兮兮的,说不出的别扭。但她的那个笑却依然莫名地讨喜。他于是翻下树来。

“做什么?”

“碧玉笛还在你身上吧?你让它听话,让它吃东西。”

于是路烟狼摸出角笛,开始吹。没吹一会儿,殇鸾不动了,“咚”地昏倒在地。

“喂!它怎么了?”

路烟狼耸耸肩,“不知道。”

砚华急了,“你、你要是把它吹死了,我绝不放过你!”

“哈,吹死?大小姐你真会说笑。即使笛声能难听死人,也该是昨晚你那个调子吧?”路烟狼把碧玉笛扔给她,“还你。你爱怎么吹怎么吹去。”他转头走人。

砚华拉住他的衣袖,“小狼……你别走,你帮我叫醒它啊。”

她的声音软软的,路烟狼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先把收凤锁收起来吧。”他蹲下身子抱起地上的殇鸾,又说,“拿一个大点的鸟笼来。”

砚华点点头,取出一枚蓝晶石开了阵法,“禧儿,”她对着晶石化成的蓝色光环吩咐,“把那只香樟鸟笼拿到百鸟园来。”

路烟狼瞥了她一眼。传音术。不是什么高等的法术,但每用一次都要消耗一枚晶石,距离越远晶石的代价越昂贵。通常在书信难以抵达的地方以及紧急的情况下星者们才会使用这个法术。而在自家府中用这方法来使唤小丫头的,也只有这位贵极天下的大小姐了吧。

禧儿颠颠地送来了鸟笼。路烟狼把殇鸾塞进去,在笼子外面又施上了一层灵咒。

“好了。”他把笼子递给她,“这样它醒了之后也弄不坏笼子了。先这样单独养着吧,免得这里再遭殃。”

砚华敲了敲笼子,好奇地问:“它现在很坚固吗?比玄钢还坚固?”

“差不多吧。”

“你是怎么弄的?”她更好奇了,“你怎么会这些?你也是星者吗?”

“不是星者。这不过是些谋生的小伎俩,在外行走的人都会。”

砚华认真地打量了他两遍。他的头发乱蓬蓬的,树上树下翻了几遍,估计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梳理过。他的眼神懒懒的,眼珠却很亮。他的脸带着一种少年的清秀,甚至还有几分稚气,实在不比自己大多少的样子。他真的在外行走生活了很久吗?

“你到底多大了?为什么会住在梧桐林里?你家人呢?”她问。

路烟狼嘻嘻一笑,“怎么,要查我底细吗?请你爹去查吧,查到了记得告诉我。”

“为什么要请我爹查?”砚华张着眼睛。她突然明白他的意思了,“喂,我只是问一问你,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她有些生气了。

“那我就告诉你吧。”他说,“我就记得自己醒来在一个洞里。后来洞塌方了,我逃命出来,到了梧桐林,就盖了房子住下来。第二天房子也塌了。”

砚华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难道失忆了?”

“也许吧。”

“那要不要我给你请大夫来?要不要……我叫爹爹替你查查?”

“随便吧。”

路烟狼无所谓地摇摇鸟笼。笼子里,殇鸾已经慢慢地张开了眼睛。

经紫坤城最有名的医生诊断,路烟狼确实是失忆了。他脑子里有血块,果真受过什么撞击。他现在想不起自己的很多事情,即使知道的,说出口来也是乱七八糟。大夫于是开了两付药,嘱咐好生调养,说也许过些日子淤血化开了就记起来了。

这其实并不重要。

君晓惠又亲自诊视了一遍侄女的这位救命恩人,最后点了点头。这么一点头,路烟狼就正式在君府住下了。在他伤好之前,君府以宾客之礼相待。伤好之后,去留随意。

君府的客房自然离月瑶苑很远。府内门客众多,君长风从不让女儿接近那里。

但砚华依然能见到路烟狼。她知道他会在哪里。

推开百鸟园的门,她看到他正躺在树上。旁边的树枝上挂着关着殇鸾的笼子,那只黑色的灵鸟已经瘦了两圈,羽毛掉得稀稀拉拉,这时也把头埋在翅膀里,似乎睡着了。

“小狼!”她爬到树上,推推他。

他张开眼,打了个呵欠,“干吗?”

“殇鸾还是不肯吃东西吗?它会饿死的!”

路烟狼瞅了一眼身边的鸟笼,突然一笑,“你以为它真的什么也不吃啊?真饿到现在的话还有气吗?你看,它又瞪人了,多有精神,昨晚吃得开心吧?”

砚华急忙问:“你看见它吃东西了吗?”

“没看见。我猜的。不过,现在也可以来证明一下。”

他说着吹了一声碧玉笛,一只红色的鸟飞了过来,落在他手上。路烟狼立刻不客气抓住它,往殇鸾的笼子里一塞。

砚华大叫:“你干什么?那是我的火云雀!你想害死它吗?”

路烟狼拦住她要抢笼子的手,“别急,”他轻笑着说,“没事的,你看着吧。”

火云雀几乎是栽在了殇鸾旁边。它急急忙忙地跳起来,跳到了笼子上层的横枝上。殇鸾待在笼子底下,没看到它似的,动也不动。

砚华张大眼睛,“它没欺负它?”她以为殇鸾那么凶,任谁靠近都会拍打上两下,或是啄上两口。

“自然。它们又没仇,还是同类。而且,你不知道吗?”路烟狼慢悠悠地笑,“这只火云雀是位小姐。”

“真的?”砚华转头看他一眼,又望向笼中火红的鸟儿。火云雀是非常稀罕的鸟,它们聪明温顺,会学人言,灵性不逊于灵兽。她本来想养一对,但得到了一只已经高兴坏了,根本没顾上去分辨雌雄。

现在这只可爱的鸟停在笼子上方,有些不安地来回跳着。砚华在笼子里添了一些鸟食,它顿了一会儿,凑过头去吃起来。吃过后,它又开始用小巧嫩黄的嘴梳理羽毛,一遍一遍,仔仔细细。就在路烟狼又开始打呵欠的时候,它突然衔了一粒天香碇飞到了殇鸾旁边。

殇鸾刷地站起来,狠狠扇了两下翅膀。火云雀吓得丢下天香碇便缩回到横枝上。

砚华着实在心里捏了一把汗。但,殇鸾似乎又安静了。再过了一会儿,它叼起身边的那粒天香碇,吃掉了。

砚华目瞪口呆地望向路烟狼。路烟狼指着鸟笼,“你再看。”

她看见火云雀又衔了一粒天香碇下来。这次殇鸾没有冲它扇翅膀。火云雀小心翼翼地把天香碇丢在它身边,用嘴蹭了蹭它的羽毛。殇鸾于是又吃掉了那粒的天香碇。

“天呐,”砚华惊讶地捂着嘴,又忍不住笑出来,“我……没想到它们的关系会这么好。它喜欢火云雀吗?”

“你看呢?”路烟狼笑得贼贼的,“现在你还担心它会饿死吗?”

她不担心了,“那么就先让它们住在一起了,没问题吧?”她问他。

路烟狼瞥她一眼,“都是你的鸟,问我做什么?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她嫣然一笑,“嗯,就这样吧。”又拉拉他的袖子,“小狼,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做什么?”

“教我吹碧玉笛吧!你得让我吹得和你一样才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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