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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汹汹难责木师伯 款款礼赠小师侄

第四章汹汹难责木师伯款款礼赠小师侄

“木师伯?”男声再次响起,“小姑娘可真狡猾,你以为叫声师伯我就不好意思对你下手么?叫师伯公、师伯祖都没用,这憨小子我带走了。”

躲在床底的何二娃感觉到一股力量在吸扯着他,他一下子就被拉出了床底,悬浮在了半空。屋子里还是黑漆漆的,他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全身像漂浮在温水中一般被托承包裹着,这感觉奇异的安抚了他。他想起了前年和同窗到迷鲸城东郊的朝朝山踏青,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池塘,那池水温热舒适,深刚过膝。当时大家讶异至极,名之为“朝暖池”。后来忘了方位,再未得见。此刻他就像悬浮池水当中,舒适安心,身上的痛楚也减轻了。

“木师伯,我回去要向师父禀告,说你抢了我的寻仙针!欺负我们天宗派!”小姑娘虚张声势地嚷嚷。

屋子突然间又亮了,何二娃闭上眼睛,害怕被刺痛。他听见这男子又说:“这才叫欺负你,告去吧,巴不得你去告那什么公师伯母师伯呢。”

男子“嘿嘿”一笑,“不过小姑娘你可得想好了,你师父要是发现你想昧了这两根寻仙针,估计到时候,你会陪着你的母师伯一块儿受罚唷。”

说毕,男子推开房门,大袖一挥,浮在空中的何二娃就跟着他飘出了房门。出门时何二娃扭头看了房中一眼。

桌子和凳子都不见了,小姑娘一动不动地站在空地上,周身密密麻麻地浮动着针形的木屑,木屑的尖头直直的指向着她,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这张尖锐的网下。只要她稍有动弹,木屑就会毫不留情地刺进她娇嫩的皮肤里。小姑娘狠狠地瞪着他,眼泪不停的从脸颊滚落。

何二娃猜她哭泣的原因,可能并不只是不甘心马上到手的寻仙针被抢走,还有……

羽毛被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明亮的火光在小姑娘的辫子上欢快的燃烧着,带来一室光明。

随着鲸货分解运送工作的结束,迷鲸海边已经见不到无常鲸搁浅的痕迹。这里恢复了宁静,时不时响起海鸟“嘀啾嘀啾”的叫声,然而迷鲸城的混乱才刚刚开始。

严查鲸货的期限过去了,各路私贩、黑市中人连带城门守卫们都松了一口气。今年又掉了几颗鲸货贩子的脑袋,顺带抓了一大批偷捕雾蛙的人。渐渐松懈下来的城防守卫圈子里却开始流传起这样一件事情……

“兄弟,我跟你说,今年出了大事儿了!”一个满脸通红,醉眼斜睨的汉子,手肘支着桌面,捏着酒杯,酒杯里的酒晃荡着,不断的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洒出来。

“嘁,年年你都这么说,来,喝!”另一个汉子看着还算清醒,举杯往对方手里一碰,然后自顾自的一饮而尽,满足的咂咂嘴。

红脸醉汉见他不信,酒也顾不上喝,把酒杯往桌上“啪”的一放,身体朝对方倾过去,“今年不一样,今年的鲸货贩子在城防里有内鬼!”

“噢?”汉子正夹着花生的筷子停住了。

见引了对方的重视,红脸醉汉兴致更高了,“这个内鬼是在我眼前被郑都尉和官府的人抓走的!你猜是谁?”

汉子慢条斯理地把花生放入口中,一边嚼一边倒还配合的问到:“是谁?”

“那小子还跟你喝过一次酒,不知道你还有印象没,一杯下去就不省人事了——老何的族侄,何二娃!”

这次汉子是真的有点诧异了:“不会吧,那个憨小子?就他也能当内鬼,老子也能做仙人!别是……被抓去顶缸凑数的?”

“千真万确,人赃并获!”红脸醉汉说着执起酒壶倒酒。壶嘴吝啬的滴了几滴绿色液体下来。

“伙计,再来两壶碧藻酒。”清醒的汉子立马叫到。

“好咧,酒来啦——”堂倌殷勤的端来两个白玉酒壶,摆下后把桌上的四个空酒壶收走了。

清醒汉子给对方和自己满上酒,“来,边喝边说,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红脸汉子和他碰杯饮尽,手越发不稳了,见对方又给自己添满,笑道:“我的酒量,在我们营里也算排得上号的了。可我从来没见你脸红过,兄弟你才是千杯不醉!”说着又把酒干了,眼睛眯了眯,似乎很是享受,这才继续讲:“那何二娃当时被鲸货贩子指认了,也不辩解,被官差拉走的时候,从身上掉了根寻仙针出来。”

红脸醉汉看到对方变色的脸,十分得意!“这事儿要说是不寻常,但是也算不上多稀罕。真正奇怪的地方是……兄弟你前几天去黑石坝子看砍头没?”

清醒汉子摇摇头,继续给红脸汉子和自己倒酒。

“我们营不少兄弟陪老何去了,想着送个断头酒也算同袍一场,呵——谁知道!砍头的私贩里根本就没有何二娃!”

清醒汉子这次没有惊讶,他放下酒壶,脸色凝重了起来。

“你说这何二娃被弄去哪儿了?后来我们私下琢磨啊,当时郑都尉走的时候给老何放下一句话!”

“什么话?”

“说老何侄儿十四岁就病死了,可惜了。”

“这话从何说起?”

红脸醉汉端起酒杯往嘴边送去,酒抖出来一半,打湿了他的袖口,他丝毫未觉。“也难怪你不明白,老何这族侄寡母病重,他本来只有十四岁,老何硬给改成十六岁,这才塞了进来。”

清醒汉子搓搓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那郑锷的意思是警告你们,这事儿不能到处说?”

“是啊,那天断头酒没送成,兄弟们终于省过味儿了,这事儿恐怕还没完。”

清醒汉子第一次笑了,左边脸上露出一个小酒窝,又给红脸醉汉满上酒,“那你还跟我说这些,不怕那个恶都尉找你麻烦?”

“嗨!咱俩谁跟谁呀!”红脸醉汉又仰头一饮而尽,绿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蜿蜒过青筋暴起的粗壮脖子。

“哐哐哐!”

大门传来粗暴的敲打声,一楼所有食客都往门口看去。

说都尉,都尉到。正是郑都尉站在门口,领着乌压压一片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大门堵住了。

那个拿刀柄敲大门的士兵见大家安静下来,说:“捉拿逃犯,所有人呆在原地,与你们不相干,谁要是乱动乱叫,别怪军爷手里的刀。”

说完看向郑锷,郑锷点点头,向一边让开,微微弯腰,很是恭敬地向后说了声“请!”

几个白袍男女毫不谦让的进来,郑锷紧紧跟上,领着这群人往后院的客房走去。

起初食客们被吓了一跳,见事不干己,都看起热闹来了,惧于兵威,不敢喧哗,只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看看,官府也来人了。”

“那个……那个不是咸恩堂的人么?他们怎么也来了?”

“刚刚走在前面的那几个是什么人?穿的袍子样式从来没见过呐。”

“我也没见过,看样子来头不小。”

“那该不会是仙人吧?”

“蠢货!你见过进客栈的仙人?”

……

“那是天宗派的仙人。”一个男人说到。声音不大,但是客栈安静,盔甲相击和兵靴铎铎中,大家都扭头看向这个人。

正是那个清醒的汉子。

同桌的红脸醉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扑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还扯着酒鼾。

“大家吃好喝好,我去看看热闹。”清醒汉子“嘻嘻”一笑,又露出了可爱的酒窝,从腰间荷包里掏了酒钱往桌上一扔。那荷包崭新艳丽,和他一身穿着极其不协调。

士兵向这汉子走了过来。

所有人眼前好像花了一下,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那个汉子不见了。

一楼留守的士兵面面相觑,“快去报告都尉!”有人反应很快,两个士兵立刻向后面跑去。

这边后院客房里倒是秩序井然,掌柜跟在郑锷旁边屁颠屁颠的想带路,没想到根本没人搭理他,都跟着白袍人上楼直奔目的地。

“轰!”还没等掌柜上前开门,房门直接倒了下去。

掌柜的脸红了,然后又白了。

门开了,白袍人却并不急于进去,咸恩堂的人、郑锷的手下还有官府的差役都跟在后面没动。

屋里的人正在吃饭,桌边坐着三个人,那天进城的男子,何二娃,还有一个脑袋刚露出桌面的小男孩。他们好像一无所知似的,还在吃饭,筷子都没有抖一下。

白袍人中一个个子最矮的人首先发难,她身型娇小头上戴着头罩,跳起来一掌朝那男子击去,丝毫没有掌风,空气里却有电光迸闪,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劈啪”声。男子正毫无察觉地夹着一块煎豆腐往嘴里送,那一掌迅捷若电正对他的脑门劈下。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交手,只听到“噗”的一声,手掌触碰男子头顶的刹那,男子化为一缕白烟,飘散了。

接着“噗噗噗……”嘴角带油的何二娃,费力扒饭的小男孩,满桌的饭菜都变成了白烟,又很快消散。

兵士骚动起来。

白袍女子顿时羞恼极了,回头叫道:“师父!他们跑了!”

白袍人里似是她师父的人颇为无奈:“你怎么还是那么沉不住气,满桌的饭菜,你可闻到一点香气?这么明显幻象,也就你会上当!”

白袍女子气恼又惭愧,跺了一下脚道:“我是太心急了,那老木头敢做不敢当,这会儿还做缩头乌龟!师父,怎么办?”

“不许胡说,没大没小的!”那人斥责道,“幻象施得简单,定是临时布下,拖延时间而已,应该还没走远。追!”话音刚落,几个白袍人“嗖的”从窗户飞了出去。

剩下的人都呆了,这可怎么追?

“都尉!现在我们去哪儿?”士兵问。

郑锷转向咸恩堂的门人问道:“几位先生,是何主意?”

咸恩堂中一个儒雅的中年人说:“不妨,大家跟我们来。”说着取下了腰间挂着的小葫芦,小心地拔出了塞子,顿时酒香弥漫。

好酒!众人心里感叹一声。

郑锷还以为他要喝一口,却见他握着小葫芦往手心一倒,淡红色的酒液倾出,淋湿了他的手,一颗豆子顺着酒水滚落他的掌心,滴溜溜转了两下。

“啪”,红亮亮的豆子弹出了两个小翅膀,舒展开来,原来是个蜜蜂大小的红虫子,它迈着醉步在中年人掌心颠倒了几下,“嗡”的飞了起来,向着楼下飞去。

“跟上它。”儒雅中年人带着众人追上那个嗡嗡着的红色小点儿。

迷鲸城东郊朝朝山脚。

“二娃,他们是冲我来的,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带上这个赶紧走吧。”男子递给二娃一个包袱。

何二娃退后一步,没有接包袱,也没有说话。

“你又犯什么倔!”男子斥道,“赶快走,一会儿天宗派的人就追来了。”

“扑通”一声少年跪下,“求先生收我当弟子吧!二娃大恩未报,愿生死追随先生。”

男子叹息一声,“我并未有恩与你,我和那小姑娘本源同宗,说起来也是我们对不起你。两根鲸齿,一根用在你娘身上,一根我拿来做药,你不欠我什么。现在你完全可以摆脱这些重新开始,这是难得的机缘,跟着我,你好不容易捡回来的性命,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何二娃看了一眼男子背后静默的小男孩,问道:“既然如此,先生让我走,怎么不让他也走?难道先生不担心他吗?”

男子深知何二娃此刻不过是胡搅蛮缠罢了,耐性劝道:“他是我的入门弟子,年仅八岁。一人做事一人当,天宗派的人再迁怒,也不会对一个年幼的孩子下手。况且他一个人,我尚有余力保全。若你也在,难免顾此失彼,被对方钻了空子。”

话说到这个地步,何二娃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可以留下,就只犟跪在地上,不再言语。

男子上前将包袱塞进他怀中,系在背上。少年想挣脱,男子手掌一翻,轻轻一抬,何二娃就被托起推到两丈开外。

“快滚!”男子忽然作色怒道,“你想拖累死我们么?”

何二娃骤然被斥,一时双眼含泪,定定的看着男子。

“滚!”男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厌烦的神色,不再理会少年,转身拉起小男孩往朝朝山上走去。

何二娃在有悔堂受尽了折磨,死去活来,从未掉过泪。他求那小姑娘放他时伏地痛哭,也不过是发泄这几天的情绪,意在迷惑对方。他害怕过,愤怒过,也绝望过。

这会儿,他是真伤心。他抬手用衣袖擦擦脸,又看了一眼男子和小男孩儿远去的背影,一咬牙,扭头朝另一条路跑去。

男子心知那幻象拖延不了多少时间,见何二娃真的走了。他停下脚步,蹲下抱起小男孩,全然不复刚才的忧愁焦虑,他温和的对怀里的小男孩儿道:“师父我十多年没回过这朝朝山了,今天就带你入门归宗吧。”

小男孩儿默然。

男子似乎早已习惯,继续道:“回到天清派,你切记师父之言,少问少答少开口,除了师父以外对任何人,不可提及你的来历知道么?”

小男孩儿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似乎是听进去了,又好像还在走神,呆呆望着对面山崖上垂下的瀑布。

“回去后师父不能时刻守着你,身上疼痛的时候自己千万要忍住,不要让他人察觉,师父会尽快找齐药材将你治好。”

小男孩儿垂下眼眸,正午的阳光,穿过他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根根分明的阴影。稚嫩的脸蛋上,毫无表情。

男子轻轻抚摸他光光的小脑瓜,才几天时间,已经有几星黑色发茬冒出,撩起斗篷的帽子严严实实地把他罩好,只露出了男孩儿清秀莹白的下巴。不知道这让男子想起了什么,他的神色忽而变得悲伤晦暗,抬眼望向对面的瀑布,飞流银练,一倾而下,珠溅玉碎,轰然不绝。虽已入夏,山中仍然凉意阵阵,男子不由得将小男孩抱紧了一点。

师徒俩就这样在朝朝山上静静的等待着。

不一会儿,从天而降的五个白袍人把他们包围起来。见男子抱着小男孩儿站在那里,没有抵抗的意思,白袍人也按兵不动。

“师父,就是他抢了我们的寻仙针!还烧了我的头发!”这会儿都是自己人,小姑娘一把掀开头罩,怒气冲冲的瞪着罪魁祸首。

她的模样白袍人都已经见过,那个小男孩儿还在走神,好像并未察觉紧张起来的气氛。只有这个男子看见小姑娘长刚过耳的短发,大笑起来,“这个样子才适合你,”男子调侃着,“没了长头发,你师父再也不用担心你被人烧掉小辫子了,哈哈哈……”

小姑娘气得眼圈都红了,一把抓住身边白袍人的袖子,“师父,他他他……。”急得说话都结巴起来。

白袍人丢给小姑娘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转头向男子拱拱手,朗声道:“木师兄,好久不见。洒脱如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掩面示人了?”

男子俯身将怀里的小男孩儿放下,又安抚般地摸摸他的脑袋,直身上前一步,挡住白袍人看向小男孩狐疑的视线,也拱手回礼道:“警师弟,别来无恙。铁面如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包庇徇私了?”这声音与调侃小姑娘时的声音不同,显得柔和温雅,说着同时他抬手一挥,宽袖从胸口拂过头顶。

小姑娘拽紧了师父的袖子,身形往后一顿。男子却并未进攻,衣袖拂过,他的容貌,从一个平凡的男子赫然变成了祈灵岛上那个众人匍匐的木先生!

另外三个白袍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抽气声。小姑娘见他终于露面,不是木师伯又是谁?真凶终于现身,而她似乎是怕师父生气,却不敢再多言,花瓣般的嘴唇轻轻咬着,低头专心看着自己扯住的师父的那截袖子。

素白的袖子上什么花纹都没有。

木先生看到她渐渐泛红的耳垂,嘴角微微一勾,凤眼里的戏谑渐渐多了起来。

“包庇徇私?”木先生口中的警师弟不屑的笑了笑,毫无反驳之意,他也未察觉自己徒儿的异样,他全部的注意都被木先生身旁的小孩儿吸引去了。

那个小孩儿那么安静的站在地上,毫无存在感的安静着,好像一切与他无关,他看不清楚小孩儿的脸,斗篷的帽子下面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十分秀美,斗篷的颜色是男孩子用的。他看出木师兄十分在意那个小孩儿,难道……他的胃有点抽痛,一个理所当然的答案出现在脑海里,他感觉到了木先生眼中的戏谑,他的心绪被扰乱了。不!这些与你无关,你是来拿回鲸齿的,是帮徒弟讨回公道的,他告诉自己。沉寂多年的心井因为那个小孩儿可能的身份泛起涟漪,他感到一丝恼怒,随后恼怒自己这丝恼怒——他听见自己干瘪地说:“木师兄,你都有孩子了。”

木先生愣住,眼中的戏谑消失了。

白袍人也愣住了,刚刚那句话是谁说的?

小姑娘猛的抬起头,脸白了。

小男孩儿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木先生打破这一瞬间的尴尬,“警师弟,这是我刚收不久的徒弟,正打算带回山上教导,因还未正式入门拜师,不方便向你执师侄礼。”

原来是刚收的徒弟——白袍人和小姑娘同时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白袍人的身体却绷紧了,刚收的徒弟,刚收的。他心下暗暗思忖,这木头这么多年音讯全无,祈灵节刚过去不到一个月,在这个当口带着刚收的徒弟回来……他从未收过徒弟,又如此小心这孩子,今天咸恩堂的说有个身份不明的木老板在大肆搜购药材,徒儿说木头抢了鲸齿,是为这小孩?这孩子难道是……

白袍人开口道:“现在执礼确实不合规矩。不过既然是木师兄的首徒,必然有非同凡响之处。”说着白袍人从袖中取出一挂珠串,珠子灰褐无光,颗粒大小不均,最小的像黄豆,最大的如豌豆,形状也不圆滑,串得乱七八糟,难看极了,而比珠串更难看的是小姑娘看到它后的脸色,她的手现在绞住了自己的衣袖。

“这是我随身多年的旧物,送给师侄,庆贺木师兄终于得偿所愿,觅得良材,从此衣钵后继有人,扬天清之风,承老祖之志。”一面说着一面向小男孩走近,作势要递给他。

狸子树,又名臭狸子树,香狸子树,因与月狸子的奇异关系而得名。并非乔木,枝条柔韧粗大,装似藤蔓。祈灵节后抽芽,六月初开始结苞,花朵硕大,不开放,不结果。初结苞时奇臭无比,半个月后渐渐香气扑鼻,故有香臭狸子树两说。狸子树开花无果,扦插甚至整株移植都难以存活,尚未探明繁衍方式。为了诱捕雄性月狸子,许多不良商贩折下刚结苞的狸子树条,使得月狸子失去了交配环境。

——摘自《澶洲风物志?月国篇》

月狸子直立高约两寸到三寸,尖鼻豆眼,尾如团绒,机智灵活。雄性体香,性情温和,毛色红棕到黄褐皆有,罕见白色。雌性极臭,性情暴躁,毛色深褐。月狸子擅长攀爬,爪尖锋利,可攻击。雄性每年六月初至中旬发情,常见其出入狸子树花苞内,发情期后雄性数量骤减。雌性发情期六月中旬至七月初,喜食狸子树成熟花蜜,当年九月初产仔。贵族盛行豢养雄性月狸子,雄性月狸子的香腺分泌物是名贵香料,滥捕导致月狸子越加稀少。

——摘自《澶洲风物志?月国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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