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跟婶婶也好久不见了，聊得开心吗？”
季洛曦故作懵懂，她刚才在外面都已经听到了，还是坏心眼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给他们找膈应。
顾然拍拍季洛曦的手，笑的不冷不淡，“开心，很开心，你四叔现在可厉害了呢，找了这么一位女秘书，教会我不少东西呢。”
嗯哼，
火药味十足。
“嫂子，您看您说的！”季恒一身的冷汗，紧张到不行。
“夫人，四老爷，大小姐，少爷回来了。”罗明快步进来，示意了一下，沉沉说道。
呜呼，
听到这，季洛曦舒了一口气。
“罗秘书？”顾然睨了一眼罗明，脸色沉沉，顿了一会，“你怎么在这？没有在老爷那？”
“是这样的，老爷叫我过来帮忙，我现在在大小姐手下。”罗明恭敬道，教训几次，他老实不少。
嗯？
顾然脸上难看，心沉了一沉，余光瞄了一眼季洛曦。
“是老爷叫你过来的？”顾然脸上挂着笑，那笑，却透着阴冷，季洛曦感觉得到，她的余光，一直在她身上。
“是。”罗明弯着身子，恭敬。
“好，好！”顾然点点头，意味深长，一双眼眸审视的打量着季洛曦，“有罗秘书的帮忙，洛曦，你可以轻松一点了。”
“嗯。”季洛曦凝眉，一颦一笑，都很客套。
“那辰！”
“母亲，四叔。”顾然刚一开口，一个冷冽的声音传来，抬眸，季洛辰立在那，宋御景他们跟在身后，形成一个强大的气场，让人心莫名的憋闷，说不出的压抑。
面无表情，嘴角轻抿，一举一动，完美无瑕，找不到一点点的瑕疵，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辰，你来了，妈妈！”
“有什么事到办公室去说。”季洛辰打断，脸上笼罩着厚厚的阴霾，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压抑。
被儿子打断，顾然显然有些许的不悦，当着这些人，她不好发作，看似亲昵的来了一句，“好。”
说着，一行人便要走，季恒愣在那，一动不动。
“四叔，怎么了？”季洛曦看出季恒的心思，他是想来闹一闹，但没想到撞上了顾然，季洛辰也回来了，亏大了。
“我就不去了。”季恒干咳两声，掩饰尴尬。
“四叔，您不是说您找我们有事吗？走我们去办公室慢慢聊。”季洛曦插话进来，笑的不怀好意。
“四叔也一起吧。”季洛辰发出邀请，冷眸之中隐着寒凉。
“没，我没什么事，你们聊，我先回去，不耽误你们了。”季恒说着话，拽住他的小秘就要走，一脸焦灼，跟他们会吃了他似的。
季洛辰一点一点的勾起唇，笑一点一点的在嘴角显现，笑意很淡，但很迫人，叫人压抑。
“小心点。”顾然瞥了一眼一脸仓皇的季恒，董小宛也不敢再耍横，低着头，跟着季恒灰溜溜离开。
“是，是！”
季恒忙不迭道，脸上堆着笑，边说边撤，一出门什么都不管，两人是撒腿就跑，落荒而逃。
“哼，废物。”顾然不屑，冷瞧了一眼远去的季恒，也不管季恒有没有听到，恐怕让他听到更好。
“婶婶，有什么事去办公室谈吧。”季洛曦打圆场，嘴角勾着甜笑，一派落落大方，温柔得体的模样。
“这！”顾然迟疑，凝眸凝视着季洛辰，似乎在征求的他意见，季洛辰眼眸深深的低垂，看不到他此刻的神色。
“您请。”淡淡的一句，季洛辰眼中没有半分感情掺杂其中，一个“请”字，只有说不尽的淡漠，比对待一个陌生人还不如。
咳咳，
顾然稍显尴尬，不动声色瞧了一眼季洛辰，毕竟是自己儿子，见他这样，客气，疏离，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心里清楚，季洛辰今日这样，她是有责任的，她算不上一个称职的母亲。
“好。”顾然悠悠道，故作亲昵，脸上的笑显得很僵硬，刻意且很不自然，余光瞄着季洛辰，他目不斜视，脸色沉沉。
她今天来，绝不是随便逛逛这么简单，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顾然，是来者不善。
挪步总裁办公室，季洛辰沉着脸坐下，将身子交给沙发，看似轻松，神经却时时刻刻紧绷着。
“婶婶，辰，你们聊，我先出去。”季洛曦很识趣，见他们坐定，便准备出去，不想搀和。
“好，洛曦你快去忙。”顾然连忙道，眼角飞起，看起来心情不错。
季洛曦会意，会心一笑。
“不用。”季洛辰沉沉道，话一出口，顾然脸上的笑瞬间僵在那，停顿了一面，迅速恢复自如。
不用？
“辰！”注意到顾然的表情，季洛曦语带提醒。
“母亲，有什么事您直说。”
抬眸，深邃的眸眼，其中含着说不尽的心思，神秘而诱惑，看久了，就会感觉得到那眼眸之中的恫吓力，叫人心为之一颤。
浑身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派，让人不容忽略，在季洛辰面前，忍不住小心，谨慎，生怕惹恼了他。
“辰，你这！”
“辰，我还有事要处理，我！”季洛曦暖场，缓解越来越尴尬的气氛。
“没事。”
他坐的笔直，淡淡的抛出两个字。
“辰说的对，洛曦你留下，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千万别客气，更不可以把自己当成了外人。”顾然神色一缓，顺着季洛辰话。
嗯哼，
无奈，季洛辰是怎么了？跟顾然争这个做什么？
还是，这只是个下马威，一个警告，警告顾然，这里是他季洛辰的，他是金字塔顶尖的那个，他的人，谁都不能动，无论是季洛曦还是季夏夏，顾然想插手，没门。
高招，季洛曦心中暗暗道。
比起当年的她，季洛辰实在太过厉害毒辣，手段强硬至此，季洛曦心底的担心，少了几分。
为了讨好季洛辰，顾然也只能由着他，母子关系太过疏离，她想要做点什么，也没什么底气。
“来，洛曦，快坐。”她起身拉过季洛曦，笑着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一脸的笑意，很干，很不自然。
季洛曦也配合，这么多年，她什么场合没见过，敷衍她也很擅长。
“婶婶您也坐。”季洛曦不再推辞，撩起裙摆，在顾然身旁坐下，嘴角勾着一抹笑，浅浅淡淡。
“好好。”顾然笑，再笑。
“母亲，您有什么事？”
声音沉冷，每一个字都跟在冰水里浸过似的，说出来，落在人心里总有激起那么一层层冷意。
“我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摆摆手，顾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没想到遇到你们四叔这个混蛋。”
顾然冷哼，提起季恒就一脸冷蔑。
“我听说，季恒经常来找麻烦？”顾然淡淡一笑，看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季洛辰，季洛辰面色带霜，冰冰凉凉，对她的话，没任何反应。
“没有，四叔他是来看看。”顾全大局，季洛曦回答的很淡定。
“看看？”
轻笑，眼神跟上瞧着季洛曦，显然不信，作势要说些什么，耳边传来季洛辰冷冽沉沉的声音，“公司的事情，不劳您费心。”
一句话，断了顾然的念头。
呵呵，
嗯？季洛曦心头一沉，没想到季洛辰会如此说，抬眸看向他，季洛辰黑眸幽邃深深，一眼看不到尽头，藏着无数秘密，浑身笼罩着危险的气息。
干咳，再咳，顾然脸上红一会，白一会。
他话说的太直白，直戳她的心思，连一个反应的机会都没给顾然，她讪讪的笑，季洛曦陪着，笑的脸都僵。
沉默，叫人尴尬的沉默。
季洛曦想说点什么，忽觉心头一冷，抬头触到季洛辰眼中一道寒光，她不禁怔了一怔沉默下来。
要么不做，要么做死，季洛辰一向如此。
为了季夏夏，他不能给顾然留下任何，哪怕一点的缝。
“辰，妈妈没什么意思。是听说，最近你们三叔四叔，趁你父亲生病，很多小动作，小手脚。我是想说，如果有需要，顾家可以帮忙，毕竟你跟维雅，你们是有婚约的，早晚都是一家人。”
兜了一圈，总算扯到正题，顾家？
“不需要。”
冷冷的三个字，激起顾然心头怨念。
“辰，您！”顾然心里冒火，她一让再让，季洛辰你一逼再逼。
“婶婶，我看这！”
见势不妙，季洛曦搭腔，话一出口，还没说完，顾然飞过一个冷眼，季洛曦脸色未变，心一沉。
“洛曦，你叔叔夸你茶艺精湛，这么久不见你，我一直很惦记着，很想尝一尝，去给婶婶泡杯茶，让婶婶也见识见识”
嗯？
她是惦记茶还是惦记季氏？
“怎么样？”顾然抿着嘴，眉眼上挑。
“当然可以。”思忖一秒，她答应下来，不动声色递了个眼神给季洛辰，“正好，我那边刚得了一些好茶。”
她笑，笑的大方，“您等等。”季洛曦脸上一直挂着笑，似有若无，季洛辰嘴角冷冷的勾起来，看着季洛曦出去。
让她泡茶？
季洛曦怎么不记得顾然还好这一口，摆明是要支开她，她悠然一笑，回眸瞧了一眼办公室。
“大小姐，您怎么出来了？”罗明等在门外，见季洛曦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没什么，我去给婶婶她泡杯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