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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送葬师

90年代的苏北冬天,今年的天气显得格外的寒冷,在这白雪皑皑的冬天,村里的人都躲在自家屋里不愿意出来。呼啸的北风让原本冷清的农村显得更加的萧条。

然而寒冷对于儿童来说影响似乎不是很大,打谷场上正有三三两两的孩子成群结队的在一起玩耍,孩童的笑声为这肃杀的冬天有了一丝的暖意。

在村东头的一个瓦屋门前,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正站在雪地里蹲着马步。这时,身后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磕着瓜子,烤着暖炉。两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那门前的孩童似乎坚持不住了,双腿开始打哆嗦。

“站好,这小小的寒冷都扛不住的话,要是真的带你出去碰到阴物,你如何让我放心。”

这是苏北的一个普通的小村子,这里叫做马场。门前那个七八岁的孩子名叫杨天,而那个中年男子就是他的师傅,于扬,村里人都叫他“先生”。所谓先生在农村是吃阳间饭,走阴间路的一路人的总称,也叫阴阳先生。在民间,去世的人在下地的时候忌讳颇多,所以人们都会请来先生指导,因此,这类人更多的会被称为“送葬人”。

“师傅,你这么做不好吧,我在这里受苦,你坐在里面吃的那么香——”

杨天抱怨归抱怨,脚下功夫还是没松懈。自打记事开始,杨天就一直跟着师傅学本事,而师傅的本事就是帮助村子里处理一些稀奇鬼怪的事,比如谁家死人了,我师傅就会过去给选择墓穴,比如谁家的孩子丢魂了,我师傅就去给他招魂,诸如此类的事情,杨天从五岁开始就一直跟着师傅做。

这师徒俩都是一个打扮,杨天穿着一身薄薄的运动服,而于扬则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中山装。这师徒俩穿着单薄的衣服在这寒冷的北方农村显得是那么的不伦不类。

其实,杨天所学的“手艺”就是民间所说的送葬,何为送葬?对于这个,他师傅的解释是:送死人下地,帮活人消灾。只要鬼怪不出,就是万事大吉。

于扬对于这个从乱葬岗捡回来的孩子,从来都没当做一般小孩子对待。五岁,杨天就被独自仍在野坟地一夜,那次的经历,杨天一生都不会忘记。一个五岁的孩子待在满是尸体的坟地里,看着周围那一个个阴森的坟头,还有那不知名的鬼火,给谁都会吓的哇哇大哭。但是,哭并没有什么用,于扬对他说,要不就待在这里一夜,要不就滚!

反正从那晚之后,杨天对于这个师傅就彻底的服气了,半个月之后,五岁的杨天就敢在坟地里嗑瓜子,睡的那叫一个香。

正当师徒俩各自忙各自的事情的时候,迎着漫天的大雪,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天,你师傅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要问,来人定是李婶无疑。

杨天一见李婶迈着大步就往这边赶来,连忙收起马步一个健步就窜到屋子里,拍着正在小憩的师傅说到:“赶紧的,李寡妇来了。”

“在哪呢,哪呢!”于扬一听说李寡妇,吓的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他左顾右盼的看了一圈,也没见到李寡妇,还以为杨天在耍他,伸手就要打,杨天连忙躲进了里屋。

“好小子,现在会捉弄师傅了是吧,不就偷看那娘们洗澡嘛,又不是啥大事。”

突然,于扬感觉身后有种异样的眼光正在盯着他。他猛的转身,看到李寡妇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那满脸的杀气也掩饰不住俊俏的脸蛋。

“老于,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事的,不跟你胡扯,赶紧跟我走。”

李寡妇拉着于扬的手就往村里赶。

“哎哎,等会,啥事啊,你总得让我拿点东西吧。”

这时候,躲在里屋的杨天早就帮师傅收拾好啦“装备”,只见一个黄色的军用包里装着大大小小的物件,其中有桃木剑,符咒,还有墨斗,黑狗血等等,都是捉鬼驱邪的东西。

“师傅,好啦,走吧。”杨天看着师傅那欲哭不得的脸色,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杨天虽然今年才八岁,但是已经跟着师傅捉鬼驱邪差不多有三年了,这些时间里面没少见识师傅的本事,所以逐渐的也就习惯了那些吓人的东西。

师徒二人住的瓦房离李寡妇的家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从这边走过去差不多也要吃晚饭了。于是,在天刚刚抹黑的时候,二人便随着李寡妇来到了她家里。

只见此时屋子里已然是站满了人,屋子的中间绑着一个人,看那穿着应该是从城里来的有钱的主,一身西装革履的,但是为什么被绑着呢?因为背对着门,所以杨天看不到那人此时的模样,要是见到了,肯定会惊呼:这人被僵尸咬了!

“村长,老于我给请来了,你们聊着,我先去给这小子整点吃的。”

李寡妇看着饿的肚子咕咕叫的杨天,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就进去做饭了。

于扬一看不是李寡妇的事就不想管了,可是也不好驳村长的面子,于是就坐在门前的凳子上,一口一口的抽着烟,不说话。

“那啥,老于啊,这是从南京那边过来的,说是来寻祖坟的,但是不知道咋整的就成这样了,你看——”

杨天站在屋子外听了半天,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别看他年纪小小的,但是却是聪明过人。大人的话他一听就懂,肯定是南京过来的有钱人来寻祖坟的,然后中邪了。

他趁着众人不注意,猛的跑到那个被绑在屋子中间的那人身前,杨天看清楚那人的脸的时候,差点吓的坐到地上。只见那人脸色青黑青黑的,衣服上有好多抓痕,原本干净的西装上面弄得到处都是泥土,最可怕的是他的脖子上有两个大大的咬痕!

“师傅,这人不是中邪,是中了尸毒了!”杨天来到师傅面前,瞪着眼认真的说。

因为六岁那年,于扬曾经带着他去一个偏远的山区那里处理了一个被僵尸咬了的人,所以杨天一看到这人的模样,立刻就知道肯定是中了尸毒无疑。

原本坐在门前漠不关心的于扬一听到僵尸二字,立马就睁开了眼睛。他走到那人跟前,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然后又拨了拨眼皮,只见那人瞳孔还未涣散,但是却散发着诡异的红光。脖子上的那两个牙印正咕咕的往外冒着黑色的血。

“怪事,这里怎么会有僵尸?”杨天听到师傅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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