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爱我的人,应该都是希望洛笙歌可以幸福的活吧。
正当我开心着吃着菜,饭都不想再装了占肚子。突然,门口传过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我本不想去注意,不过感觉那人走到了我对面的那个人旁边,听着声音好像还是个女声,这就不得不让我留心了。
只听那清幽般的声音入耳,几丝温顺自知:“公子,厢房已经备好了。”
我放下筷子,抬头便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容。不过身上穿的并不是粉色的宫女服,而是一身蓝衣。这让我差点没把手里端着的碗给吓掉了,嘴里立即喊出那人的名字:“红苕?”
那少女并未听见声音就抬头看我,过了几瞬,她才双手放在肚脐之下的一点,站姿规矩。听见我好像是在叫她,她的视线才从鞋尖转移到我的身上,对我温婉一笑,道:“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奴婢蓝银。”
我觉得着很不对,真的很不对!眼前的这个蓝银和红苕简直长的一模一样,若是两个人都在我的面前,那我肯定得弄浑。
难不成蓝银和红苕是双胞胎?
就这么想着,我放下碗拿着茶净了口,擦了擦嘴又洗了洗手。坐在位置上看着苏幕遮依旧小口小口,细嚼慢咽,刚好面前就是一个知情人嘛。
于是我把手放到了饭桌上,向前俯身问苏幕遮道:“阿舍,蓝银是怎么来的。”
苏幕遮抬了抬眉,将口里的咀嚼吞了,又缓缓慢慢地喝了口汤:“你是不是傻,当然是从娘胎里生出来的啊。”
苏幕遮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待我想了想,如何用正确的话语让苏幕遮不再调笑我。
于是乎,聪明机智的我瞬间就问了个圆满。
“那蓝银是怎么进阿舍的桃花山庄的呢?”我好奇地看着苏幕遮吃饭,眼睛追随着他筷子的轨迹。
我要看到苏幕遮吃饭都不好意思!叫他敢说我!
苏幕遮总算放下了筷子,喝了蓝银亲自端上的茶净了嘴,才对我说了三个字:“捡来的。”
这让我不得不感叹苏幕遮的好人品啊!感情长的帅就是任性啊。
我扼腕叹息:“为什么我就没有那样好的人品呢?”
苏幕遮那狐狸眼对我眨了一下,嘴角随之上扬。再次眨了一下,嘴角笑意更深。
我就这么不知所以然地看着他,懵懂不已。完全不知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是心里默默的感叹了句:苏幕遮这孩子的这反射弧好像有点长啊……
然后我俩就隔着桌椅对着坐,双目对视,你一下,我也一下地眨眼睛。
没有乐趣在里面!
我看苏幕遮完全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若是都不说话,我恐要这么眨一晚上。嗯……最终还是我开的口,问苏幕遮道:“阿舍你是不是眼睛干涩?可惜没有眼药水,要不你闭会儿眼睛?”
苏幕遮摇了摇头,开口对我说道:“你吃饭吃额头上去了。”
我:“……”
等我往头上一抹,果真一粒米饭黏到了我的额头上。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吃到额头上去了,这是一个让我难以解释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苏幕遮起了身,我走在他的右边,蓝银走在他的身后。这么两女一男,在月色如此好的夜晚坐在湖边。倒像是苏幕遮一人有了好兴致赏月,蓝银跟在他的后面,眼里的焦点只有他。
而我。
完全不知道赏月赏个球啊!
于是乎,苏幕遮见我站起来跑一跑自己玩了会儿,画了会儿圈圈又坐在他的身边。跑一跑自己玩了会儿,画了会儿小花又坐在他的身边。最后我再一次要站起来的时候,苏幕遮一把拉住我的手对我说:“明日我们一同去青穆国罢。”
晚上我回到早已经给我备好的厢房,进屋顿时被里面温热的气温包围。感觉自己被风吹得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冷冷的气息。我握了握自己的手指,即便是刚才苏幕遮抓着我的手也没暖起来。
原来苏幕遮的冷就是这样吹来的吗。
明天若是要与苏幕遮同去青穆国,那要去做什么呢。碍于苏幕遮如此主动,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太多。努了努嘴巴,半天没将自己的问题提出来。
在苏幕遮的面前,我简直就成为了一个问题宝宝啊……
古代吃饭都很早,基本上晚上没多少娱乐活动,早早便可以睡下。不过,我基本上不到月上柳梢头我是肯定不睡的。
看了看房中也没有摆出可以供我消遣的书册,倒是有一个雕着桃花开满枝桠的楠木柜子。于是乎,我走了过去,摸着滑顺的提手,将衣柜打开。
一股沉木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里面陈列的全是淡色系的裙装。像湖绿色荷花样的,素色水袖样的亦或者是天蓝绣祥云的。
看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苏幕遮的细心,裙装都为我准备好了。
在沙漠风尘仆仆那样久,确实该洗个澡。我不知花花一直守着我是如何洗澡的。
正想着,门口筱地传来敲门声。我立即关了柜门,坐在床沿上,理了理头两边飞起的碎发,眨了眨眼睛喊道:“谁啊。”
门外是蓝银的声音:“姑娘,公子恐您吹风过了头着凉,特地患了奴婢们给您送来热水。”
我听到是蓝银,扭了扭坐的更直了。掐着嗓子道:“进来吧。”
门应声而推,蓝银缓步走了过来。她的身后跟着一群拿着热水的婢子,提着木桶纷纷走了进来,往屏风后面的大木桶倒水。
我不禁感叹,苏幕遮府里的丫鬟都好生大力,一人手里一桶满满的热水,绝不含糊。
蓝银看起来,像是山庄里最大的丫鬟总管。眉目间确实比红苕要沉稳不少,眼睛里决断力分明。确实比红苕要成熟许多,仔细看确实分明了。
只不过,这个蓝银真的跟红苕没有任何的关系吗?
怕不见得如此。
蓝银垂首在我面前稳稳服了一礼,态度说不出的奇怪。好歹服侍至少带点笑容吧,怎么跟司夙般也是对我冷冷摆了个脸。
哼!本宝宝才不看呢!
等婢子都出去的时候,蓝银挥手唤了两个婢子过来,然后三人就现在我的面前。蓝银语气听起来虽说是疑问,可在我看来更像祈使句,好似我不答应就把我吊起来打的那种,她对我说:“水已经备好了,姑娘可要现在就更衣?”
我摇头,垂首看着自己一荡一荡的腿。蓝银她们站在我面前,烛光将她们的影子全数遮在我的身上,挡住了我面前的光源。
若是我抬眼看蓝银的话,指不定那场景跟她带着两姑娘要来群殴我似的。
我手撑着两边,说话的时候并不看她:“不用了,你们出去吧。”
蓝银也不多说什么,依着样子给我服了礼退了出去。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被我叫住了:“等一下!”
蓝银顿了脚步:“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嗯……阿舍他……睡了吗?”我想知道苏幕遮是否醒着,若他醒着,嗯,我得想想要不要再去吵扰吵扰他。
可是蓝银却对我说了一句:“公子他早早更衣睡了……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我站起身,走到画着瀑布桃源的屏风后面:“没有了。”
蓝银听了,公式化地回了一句:“娘娘若有吩咐直接在屋里唤便是了。”
我轻嗯了一声,迫不及待地下澡桶里泡着。因为怕半夜穿白衣太过吓人,我给自己选了一间淡绿色印荷花样的裙装,没曾想一抖开便掉下一根绸布做的发带。
我正奇怪着,却听见门口有说话声。因为耳力一向差的我,便走到门后,离着门近半尺的样子,侧耳倾听。
说话的好像是刚刚准备服侍我洗澡的两个婢子,蓝银许是下去了,这两个人倒是欠管教,这说话的声音竟有几分激动。
只听得左边的婢子说:“田田,你知道吗?这次公子带回来的女人不简单啊,听说下午她一身男装被公子放在那群山庄的门客里,与他们曲水流觞……”
右边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来兴趣,急急回应道:“对啊对啊,我也听说了。那女人居然还敢吟那个不知所踪的夫人的诗,真是胆子大。”
左边警惕地左看看又看看,这才松了口气,道:“不过据说那女人吟了,公子听见了也没把她怎么样,听廊便剪花的姐妹说,那女人还厚着脸皮牵着公子的手呢!!”
我听到这里不禁汗颜,丫的我主动的时候你们没看见也就罢了。苏幕遮在走廊上,是他先牵我的呀!这怎么能颠倒的呢!
罪过啊罪过!
那个叫田田的“噫!”了一声,声音略大了一些哼道:“真不要脸!诗诗你说,这让我们蓝姐姐怎么办,我们蓝姐姐可是跟了公子十年,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那个叫诗诗也连忙捂住田田的嘴巴:“你说话小声些,莫要让里面的那女人听到了,指不定她明儿会怎么向公子告我们的状!女人心里其实都毒着呢,除了我们蓝姐姐,待谁都和气,看那女人想与我们公子独处?有了蓝姐姐想都别想!”
啧啧啧,本宝宝心里恶毒吗?哪里恶毒了?我一没心机二没杀过人。
人心真的很可怕,前面一副羡慕你得要死,背后恨不得你早点死。
人嘛,总是喜欢看比自己活的更惨的人,那样会让她们善心大发。却少不得见到那比他们惨的人过的好了,若是这样,呵,背后里到处宣传那个某某某,哦,就是很有钱的那个,以前可是受过我的某些恩惠。这还算好的,若是再三观不正的人直接无缘无故找那人拖他帮忙做各种事情。
再怎么日久见人心,总隔着肚皮,指不定他演技够好呢。
那两个人后来感叹什么,为什么她们就没那么好命的时候,突然噤了声。我一听情况不太对,马上滚回自己的床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