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莫离看清楚来的人是谁的时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满脸堆笑的站了起来。
“远山兄，有事么？”
远山虽然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但眼下却没有多少时间，只得干脆的说道，“侯爷吩咐，两刻钟后起程。你洗漱一下，快点出去吃饭吧。”
莫离说道，“远山兄巴巴的跑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放心，别的我也许会错过，但吃饭这样的人生大事，我是不会错过的。”
远山白了莫离一眼，转身出去。
用过早饭之后，牧安若没有让莫离上马车，而是独自一人坐在马车之上，莫离则与远山一起，骑着马随在马车旁边而行。
莫离见远山打从出发开始，有事无事的就左一眼右一眼的看着自己，出发到现在能有两个时辰，已经看了能自己能有几百次了，开口问道，“远山兄有什么话要说就直接说吧，总这么瞧着我，我实在是有点吃不消啊。”
远山压低了声音问道，“昨夜你与侯爷说什么了？”
莫离看了看他，“也没什么啊。不过是谈谈诗词歌赋，说说人生哲学。回顾一下过去，研究一下眼前，再展望一下未来……”
“嘁……”远山不屑的一撇嘴，“不想说就直接告诉我，讲这些无用的做什么！再说，我又不是没听到。”
莫离笑笑，“既然听到了，又何必问我呢？”
远山轻叹了一声，“听也是听到了只言片语的，而且也没太听清楚。”
莫离看了看远山，若说起忠心来，只怕这个未习武功远山哪怕比起顾衍之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顾衍之与牧安若虽是上下级的关系，却又有友情渗在其中，而这个远山却是牧安若的绝对拥趸！
这时，就听远山继续说道，“你昨天晚上不是吹了个曲子么，我就是那时候听的，你们说什么离开啊，还有不会放过什么的……之类的。”
莫离笑着点了点头，“辛苦了。”
“啊？”
“昨晚也不算太暖和，你在外面蹲了那么久，辛苦了。”
“哼……”
远山又瞪了莫离一眼，刚想说话，就听牧安若在车里吩咐道，“远山，告诉队伍，午饭在路上解决，莫离，上车。”
“是！”远山赌着气拍马追上前队，然后去挑人回他们刚刚路过的村子买吃食。
莫离爬上马车，坐在车边探头进去，“侯爷无聊了？”
牧安若冷冷的说道，“进来。”
“其实这样说话也是一样的。”
“如果你喜欢只把头留在车厢里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莫离瞬间进了车厢。
牧安若看了看莫离，“你很不想跟本侯呆在一处么？”
莫离笑了笑，“侯爷说的哪里的话，在下别的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一点儿的。侯爷并不待见我，我又何必总在您面前晃来晃去的惹您心烦呢。”
牧安若摸了摸下巴，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找不到侯妃的话，你天煞宫再拿出什么来表达自己的诚意弥补曾经的过失，来与本侯合作呢？”
莫离翻了个白眼，“诚意一直都有，但曾经的过失是什么？在下不知。”
牧安若冷冷的看了看莫离，“你是想告诉本侯，侯妃失踪与天煞宫毫无瓜葛么？”
莫离摇了摇头，看着牧安若问道，“侯爷觉得，如果当日秦姑娘留在京城，她真的有活路可走么？”
牧安若一怔。
只见莫离转头看向车外，继续说道，“就算在下不太常见事面，但是京城里那场轰轰烈烈的用爆竹袭击西番使团和秦太师夫人敲闻登鼓状告自家女儿诈死欺君的事儿也是有所耳闻的。于情于理，只怕秦姑娘都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吧。就算侯爷你保得了她一时，又真的能保得了她一世么？其实，在下真的不太明白，侯爷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寻找秦姑娘，究竟是为了爱她，还是只是因为自己的面……”
莫离的话还没说完，牧安若的手就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试试。”牧安若的眼睛充血，红红的盯着莫离。
牧安若的手下还是留了情的，但即使如此，才不过一会儿功夫，莫离也已经开始呼吸困难，可是却由着他掐着自己的脖子，毫不反抗。
就在莫离觉得自己下一秒喉骨就要被牧安若捏碎的时候，牧安若的眼光一闪，突然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在莫离的脸上狠狠的一捏！然后若有所失般的放开了自己的两只手。
莫离，“……”
空气大幅度的涌进莫离的呼吸道，让莫离咳嗽不止，莫离不解的看着牧安若，他刚刚最后来这一下子究竟算什么？这算什么啊？这是赤果果的调戏吧？是吧！
牧安若看了看莫离问道，“你这算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反应太迟钝？被掐成那样，竟然脸色都不变的？莫不是你脸上皮肤无异，而且亦在发热，本侯几乎以为你是戴着面具了！”
莫离刚停下的咳嗽，又继续了起来。
原来是这个原因。
莫离不得不庆幸自己的面具材料真叫一个赞，不止高仿真而且还透气！
“如果侯爷知道在下是怎么长大的，就不会觉得在下刚刚的表现奇怪了。”
牧安若看了看莫离，微微一笑，“别说，本侯还真的是很好奇你是怎么长大的。”
莫离看了牧安若一眼。
就听牧安若继续说道，“天煞宫的教众，除去那些平头百姓之外，凡在江湖上有名有号的，本侯皆派人查过底细。”
“何时？”
牧安若看向莫离，目光不善，“上次你利用本侯替你除奸的时候。”
莫离了然的点了点头，“您继续。”
牧安若冷哼了一声，“天煞宫从上至下，连同老宫主在内的所有人本侯皆查了个清楚，但唯独你……本侯最想知道的，却是毫无头绪。你就仿佛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那么一个人一样，过去完全就是一片空白。就连莫玄都有原藉故乡，而你，却什么都没有。本侯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把自己的过去抹掉的！”
莫离无语的笑了笑，这有什么难的，因为做为这具身体的现任主人，自己没和前任办好交接手续呗。
“不过你既然提起了你的过去……本侯倒是想听上一听。”
莫离有种搬起石头来砸自己脚的感觉。
“既然侯爷这么想听，”莫离笑道，“不如咱们先吃过饭，再慢慢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