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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赵恒音讯

要说之前,吕端虽然针对着可能发生的宫变做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但其内心深处,是不相信会有人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毕竟,当年皇上自己得位就猫腻很多,如今轮到他了,岂能重蹈太祖的覆辙,肯定会安排好一切,以确保太子顺利登基。

但今晚宋靖的来访,可以说从另一方面坐实了太子的猜疑:宫中果然有人在暗中举事!而且,此事还牵扯到皇后!

这事情就严重了!皇上病重不能理事,宫中权力最大的人就是皇后了。若皇后起了更换太子之心,那太子的位置,可真就是岌岌可危了。

不过,从他们目前还一直暗中布置这一点来看,他们并没有把握一举成功,所以才顾忌重重,太子那边,还不至于一败涂地。但如果太子没有任何动作反制对手,一旦皇上病重昏迷或者听信了身边人的挑唆离间,太子的地位还是很危险的。

而且,从怀海忠晚上安排宋靖出宫,第二天一早宋靖就遇到了刺杀这事来看,对手在宫中的势力已经做大,之前吕端仅是更换了内藏库和入内东门司的管勾使,怕是制不住他们。这一点,从皇后没有出面反对也能得到证实。

而宫苑使管勾这个位置,虽然官职不大,却是最重要的。对方的种种密谋,怕就是集中在宫苑使衙门。所以,自己要撤换宫苑使管勾,皇后才会出面反对。

想明白了这点,吕端哪还能坐得住!对方暗中布置了多久,朝中和宫中,哪些人已经被收买,皇上那边的情况如何,是否还能正常见到太子,是否被软控,这些,都是未知。作为宰执,宫中有如此大的变故在酝酿,自己竟然一无所知,还是太子委婉的通知了自己,才开始半信半疑的着手布置。从这点上看,自己这边明显的失去了先机。以后会否因为此而导致败局,目前还不清楚。

当务之急,明天一早,必须见到太子殿下!吕端迅速做了决定,太子既然在两个月前,就提醒自己,注意防变,又是太子,指出了宫苑使是个漏洞。显然,太子在宫中的势力也不弱,所以才能提前发现对手的动静。只是碍于太子的身份,不能亲自出面与对手博弈,只能依靠自己这个老糊涂。

这一夜,注定有很多的人一夜无眠。第二天,吕端一早就梳洗完毕出门去了。宋靖却是任务完成,对她来说,以后的事,天塌下来,自有个高的顶着,跟她是无关系了。所以,直睡到太阳升到三杆子高,才睡眼惺忪的起来。一睁眼便看见吕娘殷和香儿两张笑脸。

当听说她俩因为昨晚听了自己讲的故事,兴奋的一夜无眠时,宋靖惊讶的下巴都有掉下来:以前的自己,更荒唐的事都做过,从来没觉得怎么样。来到这大宋朝,知道人生地不熟的,宋靖已然非常低调的做人了,没想到不过偶尔打几个架,偷点食物,在自己看来都不屑于到处宣扬的小事,对她们的吸引力却如此的大!她们平日里得有多无聊啊。

怀着菩萨般怜悯世人的想法,宋靖鼓起了精神,开始把自己之前做过的一些荒唐事,当作故事讲给她们听。谁知她俩只想听宋靖在宫中的种种。原来,之前在她们眼里,宫里的生活非常单调,处处都要循规蹈矩,不得出半点错。没想到宋靖这个活宝,给她们带来了崭新的宫廷生活,这让主仆两人彻底开了眼界。

本来,吕娘殷小姐特别抗拒入宫,很大的原因就是担心里面规矩太大,自己不适应。而吕端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也不过于强迫。所以,吕小姐入宫的事,就一直耽搁了下来。没想到来了个宋靖,给她带来了不一样的宫廷生活体验,这让吕小姐的心里,又开始活泛起来。她觉得,宫廷的生活,一点也不无聊了。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进了宫,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了。

年轻的女孩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欢声笑语不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中午时分,宋靖正和吕娘殷和香儿一起用午餐,吕端派人来找宋靖。宋靖知道,肯定是有消息了。便随来人往前院里去。

这回是白天,心情又愉快,宋靖在院子里走动,东张西望的看个不停。同样是大户人家,吕府比虞府就多了几分雅致和书香,边边角角的位置上,细心的栽种上杆杆翠竹;假山、池塘、绿茵、连廊、亭榭更是随处可见;适合留白的地方,都有或苍劲,或隽永的题词在上。而且一路走来,景色绝不重样。

宋靖一路走,一路心中赞:果然是宰相府第,就是与众不同。来人仍旧将宋靖引到昨晚的书房,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回应后,推开门,延请宋靖进屋,便离开了。

宋靖刚进屋就看见吕端端坐在书桌后,拿着一本书再看。看到宋靖,吕端这才放下书,笑着跟她说了宫里的情况:怀海忠那边一切安好,魏仲春和刘大才两个昨天也都回了宫。至于刺杀的谋后主使,汴京府正在查,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宋靖高兴的点头:只要怀海忠没事,那自己回宫后,还是有依靠。

吕端说完,又拿出一个锦囊,递给宋靖,表情奇怪的说道:“这是太子殿下托我捎给你的,让你当我的面打开。一会我还要入宫回复呢。”

宋靖的心脏突然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了:太子!不会是赵恒那小子吧?宋靖慌忙接过来,几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纸,纸上写的很简单:“Whoareyou?”

突然间,宋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是赵恒,没错!在这里,只有他,懂得英文。也只有他,才会想到,用英语来跟自己沟通。若自己看的懂,那自己就是宋靖,就是跟他一起穿越而来的宋靖!

一时间,宋靖仿佛脱离组织多日的流浪儿,突然得到了组织的召唤般,内心温暖异常。赵恒果然做了太子!而且,他没有忘了与他一起的自己,他也一直在寻找自己。

虽然赵恒身上有太多宋靖看不惯的缺点,但此时此刻,他却是宋靖唯一一个可以倾诉心声的知己,唯一一个!

宋靖握着纸条,只管自己扑鲁鲁掉眼泪,直到吕端咳嗽一声提醒她,宋靖这才回过神来。宋靖抹了抹眼泪,从书桌上拿起笔,在后面端端正正的写了两个简体字:“宋靖”,然后又把纸条放回了锦囊,小心的封好口,又还给了吕端。

这一切,吕端眨也不眨的看在眼里,无论是太子还是宋靖,两人做事都是当着他的面,没有丝毫隐瞒他的意思。可惜他仍是一头的雾水:太子写的如同鬼画符似得不提,就是宋靖写的,虽然像汉子,自己却仍是不认识。这一来,太子和宋靖身上,似乎都多了些神秘的光环,让吕端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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