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班固奉汉明帝之命,集中精力来继续完成他的《汉书》。他依据司马迁作《史记》开创的纪传体为典范,秉承其父撰述汉史的宗旨,远受前世典籍的启迪,近参其父《史记后传》六十五篇及其他续补的汉史,埋头耕耘二十余年,精辟地记述了始自西汉高祖刘邦终于王莽十二世二百三十年的宏伟历史篇章,这就是我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汉书》。
班固以断代史体例撰成的《汉书》,改变了司马迁以通史体例的撰史格局。《汉书》有始有终的记载了西汉的兴旺,完整地包容了一代的历史。它的内容简洁,体例、结构缜密。从《汉书》问世以来,直到今天,断代为史的方法一直被仿效,并没有人能够改变。班固不仅创立了“断汉为史”新的着史格局,还积极吸收《史记》纪传体成果。传记是《汉书》的主要组成部分,全书以纪、传为中心,各部分互相联系,互相补充,全面地集中地反应了西汉王朝的历史。班固在《汉书》中,热情地歌颂了汉代一批忠于国家、抵御外侮、保持民族气节的爱国英雄,同时也无情地鞭挞了苟安偷生、叛国投敌的民族败类。在《汉书》卫青、霍去病本传中的卫、霍二人,具有“匈奴不灭,无以为家”的凌云壮志和大无畏英雄气概。
他们多次率兵打败侵犯边疆的匈奴,解除外患,为汉王朝的巩固、强盛建立了丰功伟绩,还有赵充国、辛庆忌、李广、苏建等传,也同样歌颂了他们那种抵御外侮的爱国精神。譬如写赵充国冒死杀敌,终生不忘报国的事迹。把这些爱国将领传记联系起来看,《汉书》歌颂的是中华民族一脉相乘的爱国精神。在《汉书》的《张骞传》里,详实的记载了张骞不畏路途遥远艰险和两次被匈奴羁押而毫不妥协,终于完成疏通西域的使命。尤其是《苏武传》,记叙了苏武出使匈奴被扣留十九年而宁死不降的英雄事迹,讴歌了苏武坚贞不屈的民族气节和高尚的爱国主义品质,塑造了一个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视死如归的英雄形象。如传中记叙苏武刚被匈奴扣留,匈奴单于派遣早先叛汉降匈奴的卫律对苏武以害胁迫,或以利诱之,苏武都丝毫不为所动,大义凛言斥责卫律说,“女为人臣子,不顾恩义,畔主被亲,为降虏于蛮夷,何以女为见”!
卫律知道苏武是不可劝降的,就禀告匈奴单于。匈奴单于欲胁迫苏武降之,乃囚禁苏武于大窑中,不给饮食。雨雪天,苏武嚼雪与毡毛并吞,数日不死,匈奴以为神,又迁徒北海上无人之处,使其牧羊。苏武被迁徒到北海后,粮食不至,便捉野鼠挖野菜充饥,杖汉节牧羊。天天持之以恒,以至汉杖节旄尽落。无论环境如何恶劣,生活条件如何艰苦,苏武都能想尽办法,坚持下去。忠于祖国之心毫不动摇,杖汉节坚贞不屈的英雄形象,活脱脱的跃然纸上。
及至汉昭帝即位,匈奴易主,与汉“和亲”修好。经汉朝索求,苏武才得以返回京师长安。班固满怀炙热的感情讴歌了苏武崇高的民族气节和执着的爱国精神,使《苏武传》成为极具思想价值的千古名篇。千百年来苏武的形象一直活在中国人民的心中,是文学史上最感奋人心的爱国典型之一。《汉书》是中国第一部纪、表、志、传体例完备的断代史,成为中国后代纪传体断代史的权舆与准绳。现存的二十五史,基本都是沿用《汉书》断代为史的体例。
因此,《汉书》在史学上有着巨大的贡献。却说班固的弟弟班超,字仲升,少有大志。当班固在京都洛阳任兰台令史时,班超便和母亲、妹妹等人跟随班固进入洛阳居住。由于班固的俸禄微薄,支撑不起家庭的费用。因此,班超就到官署中充作书佣,挣点小钱以补贴家用。班超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班彪曾在洛阳司徒玉况府作掾员,又为着名的历史学家。曾经续补司马迁的《史记》,作《史记后传》六十五篇。
他的哥哥班固继承父业,在《史记后传》的基础上,广泛收集史料,潜心着作,用毕生的精力编写《汉书》。班氏一家,对中国古代的历史,特别是前世西汉的历史,堪有精深的研究。对于当时威胁汉朝北方的匈奴和西域,更是他们父子经常研讨的重点之一。班超熟读经史,更为前世英雄的气魄所倾倒。班超不满足于刻板而单调的抄录工作,发誓要做天下英雄,报效国家。
一天,他正在作抄录工作时,突然奋起身来,把手中的笔抛在地上,大声地说:“大丈夫当效张骞、傅介子,立功异域,封万里侯,岂能耗费大好时光于笔砚之间!”班超身边的同事,先是一怔,后又都笑他狂。他也不恼火,只是感慨地说:“你们怎能理解壮士的抱负呢?”事后,班超去找相面的人一卜前程。相面的人可能早已闻知其志,便故意顺情夸奖他说:“公子,你不过一介书生,但命中却注定你当封侯于万里之外。”
班超让相面的人说明的此结论的根由,相面的人便煞有介事地指点着说:“您燕颔虎颈,飞而食肉,这正是万里侯的相貌呢。”当时的人大都迷信,班超虽然不那么相信,但心中却暗自高兴,期盼着那一天真的到来。自然更加坚定了立功异域的决心,积极做好各种准备,以待机遇。后来,班超和他哥哥班固一样,也当上了兰台令史这样的小官。这虽然比原来抄抄写写的差事要好得多,但仍是笔墨生涯,并不符合他的志趣。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他的这个兰台令史也因事被免官了。是时,西域莎车王贤自恃强盛,遣兵侵占于阗、大宛、妫塞等五国,并派遣将兵监守。于阗人杀其守将君德,立大人休莫霸为王。莎车王贤率诸国兵众数万讨伐,被于阗王休莫霸打败,莎车王贤逃脱回国。休莫霸率兵进围莎车,不慎中流矢死亡。于阗人复立其兄子广德为王。广德王派遣其弟仁攻贤。因广德父亲还拘禁在莎车,莎车王贤派人将其父送还,并把女儿嫁给广德王为妻,求得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