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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天良(7)

都没有了。他死了。有的东西一旦失去,便再也得不到了,爱情尤其如此。嫂子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现在更加深切地懂得这点。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裂成几瓣,流出的鲜血化作眼泪,无穷无尽地落入坟地黑色的泥土里。她多么想念天忠啊!她多么想念逝去的日子啊!她的丈夫死了,她再也没有丈夫了。没有丈夫,她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最贴心的人,她就孤孤独独,孤孤独独……

月亮渐渐移向西方,天空更加清朗。北斗七星构成的勺子图案,叫人想起人世间最重要的事情——吃穿住。这似乎是天意。然而爱情呢?它的位置仿佛也早已注定:牛郎织女遥遥相望,孤寂而冷静。将它们隔开的银河混混沌沌,苍苍茫茫,看不清首尾边际,这又叫人想起生活中许多不可理喻的因素:死亡、机缘、偏见、习俗……一个人爱另一个人,为什么总有那么些磨难呢?古人是聪明的,他们竟在天上看见了自己的生活:勺子、情人、磨难……从古到今皆如此,难道人类真有一个永恒的命运吗?

嫂子仰着头,久久地望着天空。山风掠过,四周发出一片叹息。月光洗净空中的尘埃。山峦变得更加晰:它们象一群负重的行人,各自承受着早已注定的压力,艰难而缓慢地爬向前方。大地如此广阔,只需举目远眺,便知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于是,一种朦胧的疑惑油然而生,这种疑惑恰似山谷间的白雾,飘飘悠悠,时隐时显,既难以确定,又无法驱散……

孩子坐在坟前,开始挖出湿泥巴,捏捏揉揉,做出许多小人。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练就的手艺,那些泥人竟十分逼真,有的象支书陈老栓,有的象天良,还有一些不知象他心目中的什么人……然后,他叉开两腿,仰脸朝天,拿着小人对着月亮舞弄,做出种种神秘的动作。忽然,他把泥人塞进嘴里,一口咬下脑袋,嚓嚓地嚼起来。月光照在他漆黑的小脸上,照见一双吓人的白眼——两块青白的球体呆滞地朝着夜空,反射出一种死亡的光亮。他把没了头的泥人放在脚边,再拿起一个,照旧对着月亮舞弄。嘴巴里那个泥头还未嚼尽,牙齿碾着沙石发出可怕的声音……

嫂子被这情景吓呆了,她在鸭鸭面前跪下,“颤抖的声音里充满恐怖:“孩子,你是睡着,还是醒着?”

“醒着。”一个冰冷的声音回答。

嫂子顿时感到毛骨悚然:不!这不是儿子的声音!这声音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不知道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母亲不顾一切地抱起孩子,疯狂地冲出坟地。

她磕磕绊绊地跑着,头发散乱,衣服破碎,一双眼睛因极度惊恐而发直。不知什么东西在她脚下绊了一下,她重重地跌在地上。但她牢牢地抱住儿子,没让儿子摔着。她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便在地上坐着,小心翼翼地看看怀里的儿子。鸭鸭睡得那么沉酣,好象从没有离开过他的小枕头。这是怎么回事情呢?难道嫂子自己做了场噩梦?

寂静的田野,平坦而广阔,似乎比白日更加空旷,一个女人抱着孩子摇摇摆摆地在田野里走,仿佛总也走不到头……

大青山东侧,有一条窄而深的山沟。夏天,沟底的石块上凝聚着水珠,人坐上去竟刺骨地阴冷。葛藤到处缠绕,连成大片,镰刀也难砍开。风吹过时,沟两边的石壁发出一种奇特的尖啸:“咿咿——咕咕——”仿佛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沟里奔走哭嚎。若遇上阴雨天,满沟白雾浓得令人窒息,使你自己也不知身处何地,毛毛细雨成团地粘着你,似乎那不是水,而是某种可疑的浆液。

眼下这条山沟正发生一桩轰轰烈烈的壮举:公社战山河指挥部要在此地造一片小平原。工程极复杂:先从山上良采出上好的青石,扛到沟里;再由石匠凿成方正的石料,砌出横跨山沟的石拱然后蝼蚁般的民工用独轮小车或抬筐搬来泥土,铺在石拱上填平整条山沟。于是,一片人造平原出现在大青山里,原来的沟则被人们从大自然中抹去,变成一条阴河。当然,要实现这幅图景还早,谁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完成这伟大的工程。已经干了三年了,只造出十来亩土地。看来,大青山的人们顽强劳动,注定要成为一段历史。

邹书记对自己的杰作非常得意,他已经使报纸电台接连不断地为这一工程鼓劲。他还为这条山沟起了个富有时代性的名字:大寨沟。

可这条沟本来叫死人沟。天良小时候曾在这里蹂碎一个朽烂的骷髅。

天良被支书陈老栓罚到这里于最重的活:扛石头。石坑在山梁那边,因为山势陡峭,无法用小车推,便只能用肩扛了。天良在肩膀上披一条麻袋多百多斤的石头隔着麻袋仍扎碎了他的皮肉。石头那样沉重,他老觉得自己是扛着一头牛。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正受着不公道的惩罚,因而除了疲劳,他心头还多了一层愤怒。他被石头压弯了腰,终日看着自己一双大脚艰难地行走。每当有人叫他,他从石头下抬起脑袋,两只眼睛便向上翻着,露出很大的眼白,吓得人心里一抖……

有一次,邹书记来工地视察,在一条小路上和他相遇了。邹书记刚收到县委转来的天良那封上告信,正窝着火,准备找天良谈谈。他不开口,只是在天良扛着石头艰难地,走来时,在他面前站住,堵住他的去路。天良慢慢地抬起头来,脖子贴着石头扭曲,仿佛一条蟒蛇在蠕动。于是,邹书记看见了那双眼睛。他自己的眼睛也是很凶厉的,一般人受不了那逼视。他在心里运动起一股暗劲,目光霍霍射向天良。天良被石头压得极痛苦,这种痛苦凝聚在眼睛里,眼睛便如石头一般冷硬,邹书记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它,逼退。他们就这样对视着,默默地较量内力,直到后边有一群扛石头的人来,才将他们拆散了。

天良从这一刹那起,心里就明白了:他与他势不两立!这个人统治着大青山,决不能容忍天良存在。他很会收拾人的,假如他过去还没有认真收拾天良,那么从现在起他就要收拾他了。

“天良知道自己该挨整了。他参加过皮大豁召开的“黑会”。在乡村,只有党支部才有权召集会议,若是心怀不满的人凑在一起商量对策,便被称做“黑会”。邹书记很重视开“黑会”的问题,若被抓住了,他必定亲自出马,严加惩处。于是,这种会议的气氛便更加神秘,更加庄严:窗户蒙上了毯子,门插得紧紧的。小油灯吃力地放出蛋黄色的光亮,但立即淹没在一片青色的烟雾里。许多烟袋继续冒着辛辣的烟味,屋子里几乎没有空气。天亮仿佛蹲在蒸笼里,汗水顺着脊背不住流淌。

“拿到证据了吗?”有人问。

“拿到了。”皮大豁胸有成竹地回答。

“能不能讲给俺听听?”

“眼下还不能,这号大事总得讲点保密性。不过可以漏一点风名陈老栓背后还有大家伙呢!”

“是姓周的阎王?”

“他是自然,不过还有比他更大的。”

人们吸了一口冷气,沉默了。有人喃喃道宕“那么,是在县委里头了……”

他们是谈“地委跑了”那件事。皮大豁笑眯眯、慢悠悠地做布置,他让大家回忆:地委领导们住在村里那几天,邹书记和陈老栓向领导打听过什么事情,比如,下一步到哪里去?什么时候回烟台?等等。他是很有经验的,因为他也曾当过领导。虽然人们已记不清他的政绩了,但现在却只有依靠他,才能反抗眼下的压迫。

散会的时候,皮大豁在漆黑的树影里拉住天良,嘴巴凑在他耳边说,“你再写信,写给地委姜副书记,就说我们有了证据……”

“为什么只写给他?”

“这你就明白了吧?我也有根!”皮大豁得意地笑起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姜副书记一直让我秘密调查达事情呢!”

天良真不知道,他生活的小山村里竟有那么多秘密。他为了自己的事情,不知不觉地卷了进去。然而他知道得越多,便越感到惶惑:生活究竞是怎么回事情?谁在操纵人们的命运?

从石坑到工地有二里,一天要扛十趟石头。天良在这漫长的路途中,终日沉思冥想。干重活,人的脑子会变得昏昏沉沉,但并不闲着,总有一些事情模模糊糊地在心头流过。当夏天的太阳猛烈地烤着夫良,当肩上的石头即将压塌天良的骨骼,他会对此刻心头想的这些事情产生深刻的印象,与筋肉的痛苦,与精神的折磨,一起溶铸在血液里……

整个大寨沟工程毫无意义。民兵连长陈磨子和天良从小要好,他在战山河指挥部负责采石料。他私下告诉天良:即使小平原打出粮食,也远远不如采石料值钱。要是把整条沟的石拱拆了,运出山去卖掉,村子里立刻会富起来。磨子说的不会错,他精明能干,还是个挺棒的石匠。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穷折腾呢?难道人的力气那么不值钱?邹书记陈老栓一伙凭什么让那么多人按他们的意愿干活?他们不也是人吗?

最奇怪的是“地委跑了”。

“批林批孔”那年,许多造反派涌到烟台上访、要地委为他们落实政策,平反昭雪。地委领导吃不准上头的精神,既不敢将他们撵走,又不敢答应他们的条件。那些人整天围在地委大院门口,闹着要见领导。形势紧迫,弄不好风暴会重现,书记们再遭揪斗。万难之中,常委会做出决定:全体常委下乡视察工作!于是,一天早晨,十一个常委全部“失踪”,地委大院唱了空城计。造反派发动起各县的力量,到处跟踪追击,同时在马路上用斗大的字写道:“地委跑了!从此,老百姓谈起这一历史事件,便以此称谓。

地委跑到哪去了呢?就跑到大青山来了。这里是老区,群众掩护干部颇有经验。但毕竟不是抗战年头,书记们住了几天,竟遭出卖,被造反派们揪了回去。如此一来,地委领导更加被动,不仅大失面子,后来形势明朗了,还遭到省委批评——软弱无力,不能正确领导运动!十一个常委对出卖者无不切齿痛恨,一次次派工作组来调査此事。于是,“地委跑了”究竟是谁告的密,便成为多年来大青山基层干部政治斗争的焦点。今天你拿出证据,明天我拿出证据,只要抓牢此事,顷刻间叫对手下台。老百姓也随着动荡,但都稀里胡涂地闹不清原委,都说:“跑哪里不好?偏跑俺大青山来……

天良本来只为自己丢失了工作告状,可是现在也纠缠此事。不这样不行!皮大豁说得对,你一个人的事没人管。不知道地委的大门朝哪开,也不知道地委领导都是谁,却一个劲儿在信上写:“地委跑了”、“地委跑了”……大青山的老百姓一辈子都上不了地委,甚至闹不清地委究竟是哪一级权力机构,也一连几年地跟着唠叨“地委跑了”、“地委跑了”……

没有了,《大实话》那样明白的真理没有了。“脑袋长在脖子上”,“胡子长在嘴巴上”,是这样吗?闹不清了!天良一直爱流翠,娶了个老婆却是嫂子多因为天良的工作被陈老栓儿子抢去了,所以他就要受到扛石头的惩罚;死人沟忽然变成大寨沟,人们在这里累死累活,却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地委跑了”,“地委跑了”,“地委跑了”……生活变成一团团混混沌沌、‘黏黏糊糊的东西,既理不出头绪,又无法摆脱。天良感到自己仿佛是裹在浆糊里的苍蝇,徒劳地挣扎扑腾,却毫无希望。他觉得恶心。

今年的夏天特别热,太阳直接在大地上燃烧。空气里含着烫人的尘埃,令人不敢大口呼吸。一到休息时刻,民工们就涌进青龙潭洗澡。青龙潭是瀑布冲出的一个石窝窝,不大,水极清冽,潭底积着白沙。潭周围是一整块黑色的巨石,湿漉漉,滑溜溜。民工们一路奔来,不等脱去短裤,便扑腾扑腾地滑落潭里。他们叫嚷着,把头钻进水里,又扬得水花满天飞溅。青龙潭一会儿就满了,黑红而健壮的肉体挤在一起,改变了水的颜色。他们感到极大的满足,失去的精力刹那间女回到身上。他们开着粗鲁的玩笑,互相掐对方的肉。他们放声大笑,笑声在陡峭的石壁前汇成一团,变成一种轰轰的巨响!这一群鲜活活的生灵,注意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忽然,尖利的哨声响起了,他们急急地爬出潭来,脚一踩上火烫的泥土,步子就变得沉重,呆滞。当他们长长的身影转过山角时,青龙潭重又恢复宁静:白沙沉入潭底,污垢流出溢口,一潭清水幽幽发亮,却全然没有了生气……

天良洗澡时结识了一个老汉。他对天良说:“你帮我搓搓背吧!”天良就给他搓。他肩胛骨上操着一团死肉,石头似的硬,天良的巴掌推上去,只见一张松弛的皮跟着手挪动,那肉竟象与皮分开,兀自不动。他身上的灰尘特别多,一推一条,仿佛将皮套了起来。他舒服地哼哼着,并时时督促:“使——劲!使——劲!”

天良给他搓完了,他又要给天良搓。天良不用,老头却说:“咱俩傍着搓。你给我搓完了,我就得给你搓。”天良拗不过他,只得由他搓。他的老手犹如木匠用的粗砂皮,且不肯偷懒,每一下都用足十成力气,整治得天良几欲跳起。

他一边搓,一边唠唠叨叨地讲着往事:“鬼子大扫荡那年,我也跟娘跑到死人沟来了。我天!死人一串串从头顶掉下来,不知有多少!我娘搂着我说:‘咱都得死在这里,咱都得死在这里……’她老人家叫炸弹炸了,把我掖在身子底下。等我醒来,满沟都是死人,哪里找得着娘?”

他沉默了许久,又用一种异样的声调说:,“今早晨,我偷偷地钻到石拱底下看了看,那里边好黑!死人沟变成口大棺材,我娘他们总算有了安身处。我寻思:天老爷真会安排,他让我来给娘修棺材呢!那一年,谁家没人死在这里?好,都来造小平原吧,都来修棺材!我蹲在里面抽了一袋烟,世上的事,什么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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