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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众神之王与人类之父(3)

人类之父——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是奥林匹斯史上的一代名臣。其实说是臣下也不准确,作为宙斯的堂兄弟,普罗米修斯的职称应该是一位王爷。但与王公贵族的纨绔子弟们不同的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普罗米修斯多了一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胸怀,和一个“除旧布新、追求真理”的理想。按照马克思的说法,普罗米修斯代表的是新兴的生产力,是历史前进的推动力。他早年不惜与父亲决裂,坚决拥立新神,两次充当宙斯的一级谋士,为宙斯最终治国平天下立下汗马功劳。但普氏也注定是一个悲情英雄,专业的说法就是性格悲剧。马克思在他1941年完成的一篇哲学论文中用诗的语言诠释了这种性格:你知道得很清楚/我不会用自己的痛苦/去换取奴隶的服役/我宁愿被缚住在岩石上/也不愿作宙斯的忠顺奴仆。如果说宙斯是一位至高无上的神,普罗米修斯更像是一尊悲天悯人的佛。他的不屈造就了自己人生的悲剧,也赢得了人类的万世敬仰。

普罗米修斯造人

圣经里,上帝用泥土造出了男人亚当,用他的肋骨造出了女人夏娃。在希腊神话里,希腊人更相信是普罗米修斯创造了他们。

这位先觉者来到了位于蓝天之下、大海中央的大地上。整个大地生态环境良好,处处洋溢着生命的气息。大地上长满了鲜花和野草,成群的动物在原野或散步,或奔跑,鸟儿在树上筑巢,在空中歌唱。在这片希望的田野上,普罗米修斯充满了对生命的敬畏。也许是来自神谕,也许是即兴发挥,感动之余,普罗米修斯掘了些泥土,用河水把泥土弄湿,然后按照世界的主宰天神的形象揉捏成一个人体,希腊史上第一位人类诞生了。这个小泥人儿很招他喜爱,于是他又满心欢喜地捏出了许多相同的泥人。捏完之后,他打量着这些没有生命的形体,怎样才能使他们具有生命呢?

普罗米修斯是一个善于创造发明的神。他从各种动物身上摄取了善的或恶的特性,比如狮子的勇猛、狗的忠诚和聪明、马的勤劳、鹰的远见、熊的强壮、鸽子的温顺、狐狸的狡猾、兔子的胆怯和狼的贪婪,然后把这些特性糅合在一起,往每一个人的胸膛里注入属于他的那一部分。这样一来,他们便能像动物一样可以活动了。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人类实在没什么好自鸣得意的。

但美中不足的是,这些人的第一代产品缺乏神的灵性。这时,“及时雨”雅典娜帮了大忙。在诸神当中,只有智慧女神雅典娜是普罗米修斯的朋友。她在奥林匹斯山上惊奇地注视着普罗米修斯所做的一切。当她发现普罗米修斯望着他的创造物束手无策的时候,她急忙从山上赶了下来。雅典娜多的是智慧,她很欣赏这个提坦之子的创造,于是把具有神的活力的灵气吹入这些泥人的嘴里,真正的人类就此诞生了。

但混沌中的人类还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他们四处奔走,却不知怎样利用万物。他们看见这些物体,却不知道识别它们。他们听见流水、刮风的声音,听见野兽的嚎叫和鸟儿的啁啾,然而却无法理解这一切,他们不懂得使用自己的双手和力气。他们住在黑暗的洞穴里,因为他们不懂得制造工具,不懂得用伐倒的树木、石头建造房屋。他们不知道如何解释星辰的运行,不懂得根据自然的规律划分四季而加以利用。他们不懂得耕种和收获。他们完全像孩子一样,一切都需要帮助。

于是普罗米修斯再次充当起了人类的老师。凡是对人有用的,能够使人类满意和幸福的,他都教给他们。他教人类计数写字,观察日月星辰的运行,建造房屋,使用牛马耕种田地。他向人类指明地下的宝藏,找到了金银和铜铁。人类根据他的指导,尝试着制造各种各样的药物,利用油和酒来治疗疾病和伤口。最后,普罗米修斯还教人类预言未来和释梦。总之,普罗米修斯以他慷慨无私的精神为人类打点了一切。同样的,人们也用爱和忠诚来感谢他,报答他。

被缚的普罗米修斯

宙斯和普罗米修斯的君臣之谊因为人类画上了句号。作为宇宙的主宰,宙斯要求这些新兴的生命体诚服于他,以显示我主威严。作为交换,他们可以保护人类以及他们的财产,赐福于他们的劳作以收获。于是在希腊的墨科涅,历史上第一场神与人的联席会议开幕了。他们共同商讨了双方的义务和权利。普罗米修斯作为人类的辩护师,自然不会缺席。他提出,诸神不要因为负有保护的责任而让人类承担过重的义务。最后,双方就各自的义务达成了协议。不过,人类得把最好的东西献祭给神只们。

聪明的普罗米修斯决定愚弄一下众神。他知道宙斯喜欢吃牛肉,于是代表人类宰杀了一头强壮的公牛敬奉诸神。为了考验天神无所不知的能力,他想出了一条计谋,把牛剁成块,分成两堆:把肉、内脏和脂肪堆成一堆,用牛皮盖在上面;把骨头堆成另一堆,巧妙地用板油包裹起来,而且这一堆看起来也大一些。然后,他请宙斯从两堆中挑选出他所喜欢的一堆。宙斯倒也不是吃素的,他一眼看穿了普罗米修斯的骗局,心中勃然大怒,便故意用双手抓住那块白色的板油,用力剥开。剥开板油后露出的是光秃秃的骨头。但阴险的宙斯装出刚刚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的样子,气愤地说:“我看得很清楚,你还没丢掉你骗人的伎俩。”

这句话实际上话中有话,熟悉宙斯发迹史的人一定不会忘记当年的“抓阄分天下”,宙斯之所以能得享上天,恐怕这里没少倾注普罗米修斯的“智慧”。虽然帮自己取得天下,但宙斯对这位智慧过人的提坦兄长还是忌惮有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谁又能料到他会不会有一天倒戈相向。历史上这样的事儿也多了去了。宋太祖一杯酒便轻轻松松打发战友回家种地去,朱元璋更是通过众多肃反运动,把一个战壕的兄弟送去见了上帝。所以,宙斯和普罗米修斯的“蜜月期”就此结束。宙斯更是发狠要报复他和人类。

作为对普罗米修斯恶作剧的第一个惩罚,宙斯拒绝给予人类为了完成他们的文明所需要的最后一物——火。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机智的普罗米修斯马上就想到了补救的办法。他折下一根长长的茴香枝,带着它来到天上。当太阳神驾驶烈焰熊熊的太阳车从空中经过时,普罗米修斯把茴香枝伸到火焰里引着,然后举着这燃烧的火种迅速降落到大地上。在那里,他用火种点燃了第一堆木柴,大火燃烧起来,火光直冲云霄。

人类获得了火种,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宙斯和普罗米修斯之间的谍战还没有结束。宙斯又想出了一个更为恶毒的危害全人类的办法,就是着名的潘多拉的魔盒。从魔盒里跑出来的各种各样的疾病和灾害,让整个大地疫病横行,生机勃勃的人间变成了另一个地狱。面对此情此景,普罗米修斯心如刀绞。但一切只是刚刚开始。宙斯的目的是斩草除根。他要向人类的创造者本人复仇,置他于死地。于是,神话史上最残忍的一页展开了。

不幸的普罗米修斯被宙斯用一条永远也挣不断的铁链牢牢地缚在高加索山的悬崖上,笔直地吊在那里,永远不能入睡,疲惫的双膝也不能弯曲,起伏的胸脯上还钉着一颗金刚石的钉子。人类之父忍受着饥渴、严寒、风吹和雨淋,除此之外,宙斯还派他的神鹰每天去啄食他的肝脏。但被吃掉的肝脏随即又会长出来。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普罗米修斯为了人类的幸福,长期地忍受着难以描述的痛苦和折磨。

直到三十年后,希腊第一英雄赫拉克勒斯在寻找金苹果的途中发现了被缚在悬崖上的人类之父。一只巨鹰正在啄食他的肝脏。赫拉克勒斯见状,立即放下行囊,弯弓搭箭,射死了恶鹰。赫拉克勒斯打开铁链,历经苦难折磨,却始终不屈的战士普罗米修斯终于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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