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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清算运动(1)

当上皇后,并没有让武则天感到安全,为了巩固成果,她采取了哪些措施?她是怎样在权力的漩涡里纵横捭阖?对于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她又会采取什么动作?

斩草要除根

在举行盛大的皇后就职大典之前,准皇后武则天还做了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就是她上表给她亲爱的丈夫,说:“皇上,以前你让我当宸妃,韩瑗和来济两个人当着您的面就驳回了您的提议。做属下的这样违逆上司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可是他们居然能够不怕牺牲,直言尽忠,说明他们确实是把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啊!对于这样舍身为国的好同志,我请求您好好地奖赏他们。”

“当初自己阻止皇帝立武则天为宸妃,后来她要当皇后,自己也是死活反对。按理说她应该对自己恨之入骨才对,可是她现在这样不修理自己反而要奖赏自己,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皇帝给二人看了武则天奏表之后,二人心里更加惶恐不安了。

要是像褚遂良那样降职、贬官,或许二人会觉得正常一点,但是这样不降反升,让二人心里直打鼓。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这来济和韩瑗两个人对于武则天的这份嘉奖实在是不敢领受,而武则天却不允许他们拒绝。二人便自动请求降职,甚至退休,但是武则天还是不允许,弄得两个人进退维谷,整日惶恐。

其实他们猜得没错,对于这两个伤害自己很深的人,武则天当然不会放过,但是现在她有更迫切的任务要完成,于是她才采取了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

武则天深深地明白,皇后的位子虽然夺目,但是很脆弱,王皇后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她能够成功进取的主要依靠力量就是李治,所以牢牢抓住李治成为她当前工作的重心。

虽然王皇后和萧淑妃已经被废黜,但是对于自己丈夫仁懦的个性,武则天实在不放心。万一哪天,他又起了恻隐之心,想起了以前的情义,这两个女人难保不会卷土重来。尤其是想到李治的表现,武则天觉得安全感一点点在降低。

也许说李治个性中有同情弱者的一面一点都没错,以前武则天无依无靠,唯一的依靠就是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以帮助她当上皇后为奋斗目标,可是在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实现目标的时候,自己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

看到站在皇后位子上,威严无比的皇后时,李治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已经不再需要自己了。失落中的李治又想起了曾经恩爱过的萧淑妃和糟糠之妻王皇后。

于是他不自觉地就来到了幽闭二人的别院,这个时候的长安城已经进入了秋冬时节,偌大的皇宫也难免呈现出一些萧条、寂寞之色,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冷宫,自然是更显凄凉。

习惯了繁华的皇帝,在看到昔日的枕边人因为自己的一道圣旨而沦落至此,心里不禁闪过丝丝的愧疚情绪。尤其是当他走近,发现这个别院竟然跟牢房一样,被封得严严实实的,几乎见不着一点阳光。偌大一个庭院里,竟然只有一个小口通向外面,这是武则天留下来给王皇后和萧淑妃送饭进去的。天性柔弱的李治又是一阵心酸,情不自禁中,便对着院子里喊道:“皇后和淑妃在里面吗?”

听到皇帝声音的皇后和萧淑妃,不禁泪流满面,天性纯良的皇后在心底对昔日有过恩爱时光的丈夫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他能够顾及往日的情分,接自己离开这梦魇之地。便哭泣着回答道:“我们已经被废为宫婢了,皇上你何苦再用往日的封号来唤我们?要是您还顾念往日情分,就发发慈悲,让我们可以恢复自由,在院子里随便走动走动,见见阳光。把这个院子改名作‘回心院’,那么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听完皇后凄凉地告白之后,李治心里一热就答应道:“你们放心,我自会处理的!”

正当两个人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丈夫来解救自己的时候,却发现,等待自己的不是自由,而是死亡。

武则天从再度进宫之后就积极经营的情报网又一次发挥了作用,高宗到别院的事,以及他与王皇后的对话,很快就传到武则天的耳朵里。

这个时候的武则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依无靠、势单力薄的小尼姑了,她无法忍受,也不需要再忍受王皇后和萧淑妃再次给她带来危机的可能。所以她听到丈夫的行为之后愤怒了,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她绝不允许这件事情再发生。

于是愤怒中的武则天,立即派人去将二人各杖责一百大板,并且效仿吕雉对待戚夫人的方式,将王皇后和萧淑妃的手足砍去,然后把她们丢到酿瓮中。做完这些,她还不解恨,对于背叛她的丈夫,她心里还是不能宽恕。

但是她不能惹恼他,所以她只能以更柔情的方式抓住他,软硬兼施地让他写下了赐她们死的诏书,还下令将王皇后改姓蟒,萧淑妃改姓枭。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后宫中上至妃嫔下至宫女,看到王皇后和萧淑妃的下场之后,再也没人有胆量去勾引李治。这样,武则天不仅铲除了昔日的情敌,也收到了杀鸡骇猴的效果,达到了独霸后宫的目的。

自此以后,后宫的女人,除了武则天,再也没有人为李治添下一男半女,李治的皇宫完全被掌握在武则天的手中。

太子的命运

有时候人站得越高,越没有安全感,武则天就是这么一个人,当上皇后之后,她觉得自己的位子并不稳固。尤其是王皇后和萧淑妃事件,让她觉得李治的宠爱是一件多么不牢靠的事情。

既然老公靠不住,武则天决定靠儿子,于是怎样将自己的儿子扶上太子之位,就被武则天纳上了议程。太子李忠,开始成为继王皇后和萧淑妃之后,武则天的第二个打击目标。

说来,这个李忠确实很可怜,他的母亲只是李治地位低下的小老婆之一。他虽然是李治的第一个儿子,但是因为母亲的关系,他从小也没有什么待遇,更谈不上当皇帝了,他知道父皇喜欢的人是四弟,皇位是个什么东西,离他太遥远。

他就这么默默无闻地长到十岁,这个时候天上忽然掉下一个大馅饼。他被皇后收为养子,成为太子。十岁的小孩,不知道缘由,只知道自己地位忽然提高了,自己多了个皇后作养母。他更不知道皇后与萧淑妃的斗争,也不知道国舅柳奭以及长孙无忌、韩瑗、褚遂良以及于志宁背后的计划。

默默无闻的李忠摇身变为太子李忠,这种感觉很不错。但是当他慢慢长大后,他开始明白,原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只不过是皇后和国舅的一颗棋子,一颗巩固后位的棋子。

虽然他名义上是太子,可是他只是后宫刘氏的孩子,只是不被父亲重视的儿子而已,他只能心甘情愿地当着这颗棋子。后来下棋的人忽然就倒下了,王皇后、国舅柳奭,甚至他们的对手萧淑妃也离场了,因为父皇身边又站起来了一个姓武的女人。

他一个人在棋盘上不知所措,后来他终于看清楚了,一个棋子的命运应该到此结束了,于是他提出辞职。对于这份辞职父皇十分欣慰地接受了,夸奖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知道不让父皇为难。这是父亲第一次夸奖他,他觉得有些难过,又有些不安,尤其是在想起父皇身边那个女人的眼神的时候,这种不安感来得更加强烈。

李忠的预感一点都没有错,父皇接受了他递交的辞呈后,虽然心里很高兴,但是没有立马批准。因为,他不想人家看出他对自己的薄情,他还要等人来提出这个事情。

这个时候武则天的忠实下属许敬宗十分合时宜地递上了一份建议书,建议书的内容是说,既然新皇后已经产生了,皇后有儿子,那么她的儿子就是嫡出。立太子是个关系到国家根本的大事,太子的人选当然也应该是从嫡子中选。现在的太子是后宫生的,身份上不适合当太子,当时是没有嫡子,在无奈之下才立他为太子。现在既然有嫡子,就应该立嫡子。太子出身低微,现在了解到国家已经有了正统的继承人后,内心必然很惶恐,说不定会因为害怕干出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情来,希望陛下详细考虑下这件事。

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在武则天这么一个英明神武的主子的领导下,许敬宗提出的这个建议,不仅陈列立武则天儿子为太子的正当理由,还说李忠可能会谋反,为以后进一步打击废太子奠定了基础。

就这样,公元656年正月初六,《降太子忠为梁王诏》正式下发到李忠手中,就这样,在他四次情真词切地申请离职之后,父亲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的请求,让他的异母弟弟,武则天的儿子李弘代替了他的位置。

这个时候的武则天心情是愉悦的,她毫不费力地将自己的儿子推上了储君的位置。这一次,不论是原来的太子少师于志宁,还是当年把李忠推上太子之位的长孙无忌和韩瑗都没有吭一声。甚至连李忠自己都没有挣扎一下,这样的胜利对于武则天来说,实在是有点太轻松了。

李忠虽然卸下了太子之职,但是他的内心却始终无法安定下来,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厄运似乎并没有结束。的确,对于这颗当年被用来抵挡自己的棋子,武则天确实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

被贬为梁王,授梁州都督并不是噩梦的终结。不久后,武则天又把他贬为房州刺史。后来,高宗病重,武则天全权代理国家大事,废太子李忠感觉他的厄运会再一次来临,内心惶恐的他,经常做恶梦,于是他为了防止被人暗杀,经常穿着女人的衣服,甚至请巫问卦,期望避开灾祸。

然后这也成为过错,武则天借机夺去了他梁王封号,贬为庶人,流放黔州,囚于当年他大伯——废太子李承乾的故宅。

但这远远不是终结。在他失去太子之位九年后,武则天仍然无法容忍他的存在,指使许敬宗诬陷其参与上官仪谋反案,将其赐死,客死他乡。一直到他的弟弟李弘为他求情,才得以归葬乾陵,回归故土。

拔除长孙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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