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还敢逃逸，不把法律放在眼里。”
“喂，停车，喂，停车！”王可欣大声呼叫着。开车的人什么都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早被汽车的喇叭声掩盖。
“红灯，红灯！”快到十字路口了，王可欣心里祈祷着，如果没有红灯就赶不上那车了。4秒，3秒……“来不及了。”那车刚好在红灯的最后一秒开过去了。
王可欣郁闷地转动着眼珠子，“居然让他逃了。”
“嘀~”一声刺耳的长鸣，她缓过来，发现自己正在公路上，后面的司机一张张凶悍的面孔快要把她吃了。
“前面怎么回事啊？堵得这么厉害，还让不让人活了。”一个司机从窗口探出头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边道歉，一边退到旁边。但她发现司机的眼神更奇怪了，她下意识地向后转，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气。这么乱的路面她还没见过呢，交通完全瘫痪，各种车辆横七竖八地在公路上喘息着。
原来后面的司机说的不是自己，前面看来是发生车祸了。人流量这么大的道路，一场小小的车祸就能堵得水泄不通。
在王可欣后面的车，排得满满的，足足有百米长了。她还不死心向前眺望，那辆黑色越野车还在，它也没围堵在那里了。这下，再怎么也不能放过他。
等她跑过去的时候，交通逐渐恢复，更前面的车开始行驶，路况好像疏通了。王可欣赶紧跑了上去，那车却又开走了。王可欣大声呼喊，“停车……”
对方好像发觉了有人在追赶，往车镜看了看，犹豫了一下，把车开到路旁停下了。王可欣上气不接下气，从没做过这么费劲的事，好不容易跑到了跟前，她扶着车窗，“下，下车！”
王可欣咽了一口唾沫，吐出了几个字。对方还在车上，微笑着，那是一张清秀干净的脸孔，那双眼睛闪烁着光芒，却略带戏谑的口吻说：“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王可欣想到自己追了这么一大圈，他还这副模样，心里就没好气，愤愤地说：“喂，不要嬉皮笑脸的，你开车撞人，就这样逃走，你有没有一点道德啊？”王可欣提高嗓门，那高音很刺耳。
“小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那人看起来三十岁上下，还是一脸笑容。
王可欣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更为愤怒了，硬打开车门，想把那人揪下来。
“喂，喂！”对方开始变了脸色，“你不要动手，你干什么，我报警了。”对方尽力躲开王可欣的“侵犯”。
无奈之下，他只好下车。他身着深黑色西装，用手压了压被王可欣弄皱的袖口。他随手把车门一关，把手搭在车上。
他把王可欣从上到下观察了一遍，皱起眉头：“就没见过像你一样野蛮的女人，人长得还不错，脾气这么臭。”接着又是一句：“你是不是想讹诈啊？”
王可欣听了这话，火冒三丈，“喂，你最好搞清楚，我没报警就算是对你的恩赐了，别以为你开名车就了不起，撞了人同样还是要道歉的。”
“好吧，既然你说我撞了人，那人呢？”
“那啊？”王可欣顺手指去，发现叶瑞阳并不在那里，才意识自己追得太远了。“走，去道歉。”
那人一手甩开，“行了吧，我还有事，不想陪你瞎折腾。”
“我最看不惯你这种人了，我朋友因为你才受伤，你是什么态度。”
“说吧，干脆一点，你要多少。”那人越来越不耐烦，用轻蔑的口吻对王可欣说，很明显是想把她打发走。
“你！”王可欣强忍愤怒，“好啊，你不是有钱吗？那就给医药费吧。”
那人斜看了王可欣一眼，做出掏钱的动作。其实，他只是掏出上衣口袋中的墨镜，“哼”了一声，一转身猛力拉开车门，就回到车座上。
“喂！”王可欣来不及拉他，他就把车门关了。
“停车！”那车霎时从柔身边掠过，王可欣原本把手压在玻璃窗上，由于他快速发车，害她差点摔倒。王可欣咬紧嘴唇，心里很不服气。
“啊！”她忽然想起什么，飞快往回赶。
“叶瑞阳！你的脚还好吧？”叶瑞阳踉跄地走了过来。“只是刚才太痛了，揉一揉就没事了。”叶瑞阳露出不自然的笑容，显然脚还是很痛。
“还好。”王可欣安心了，忽而又愤愤地：“真是气人，怎么让他给逃了。”
“那车刚才没有撞到我，我是为了躲开那辆车，自己扭到的。”
王可欣心中一怔，“反正他也有错，谁叫他把车开那么快。”
把叶瑞阳送回家，想想这一天，真的不让人省心。她咬着笔头，在纸上画来画去。也许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是真正令人安静的时刻。一个空间，一个人，一张桌子，一张纸，一支笔。
不用一个小时，她便习惯性躺在床上，她有许多习惯性，习惯性躺在床上看书，习惯性躺在床上思考。睡觉的时候，总蜷缩着身体，把被子猫着。
清晨的风湿湿的，空气中没有尾气的味道，一切归属于自然。一整天，只有这个时候最适合将自己五脏六腑里的晦气排出。
王可欣住的地方，与公园隔着一条宽敞的马路，每天清早，都能看到公园里老头老太太随轻音乐起舞的身影。
叶瑞阳陪她一起去面试，只是她觉得因艾公司门口停的那辆车有点眼熟。
“有事吗？”叶瑞阳跟王可欣的目光走，一辆特别气派的越野车赫然进入叶瑞阳的眼球，它正好停在公司门口的左侧。
“谁把车停这了，这不让停车？”
“不是，这辆车，那天我拦下的车。”王可欣淡淡地说，她追了那辆车那么久，那车牌号、型号，王可欣能确定。
“那么巧？这车我没见过？”叶瑞阳觉得不可能那么巧，“你一定是认错了，走，面试快开始了。”
因艾比想象中的还要大气高雅，这里的确是一个令人称心的地方。
主考官是一个三十岁左右女人，轻柔的声音顺着耳道缓缓形成脑电波。
在这之前，王可欣查了无数关于因艾的资料。她第一次面试很紧张，实际上，没有王可欣想象中那么可怕。
所有的人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有的埋头记录，时不时看王可欣几眼。有的推了推镜框，做出一副准备发言的样子。十五分钟的面试过后，他们告诉王可欣明天再到公司来一趟。
“他们的选人和其他的公司也没有什么两样啊，谁说很难进的。”王可欣思忖着，只是一关面试而已。
“不，那是你的学历很好。”
王可欣站在中央大厅高兴地向远处的叶瑞阳挥舞着，伴随着王可欣的兴奋声，整栋大厦视线可及的地方的所有人都在盯着她。
“王小姐，小声点，只是实习。”
王可欣不好意思地向叶瑞阳吐了吐舌头，挪到旁边。
“请多多指教！”王可欣一脸灿烂，欢喜溢于言表。
不久，两个人拥护着一个人进来了。王可欣抬头一看，中间的人被挡住了，只有两个高大的黑色背影，她松开了叶瑞阳。
“怎么了？”叶瑞阳看着王可欣奇怪的表情。
王可欣笑着摇摇头，她不知道远处的那一团巨大的黑色是什么。
王可欣静静地跟着叶瑞阳，心里一直在想刚才的事。他们进来的时候，好像带着一股强劲的风，席卷了整个大厅。
带领她的人给她做了关于因艾公司的一系列介绍，叶瑞阳在楼下等她。
“公司创立至今34年，在上海总部的员工有2万，在北京、厦门、香港、台湾等地也有设立分公司。去年公司与加州的一家葡萄酒生产商取得合作关系，是因艾公司扩展美国市场的一次大的转变。”
她们搭乘电梯来到三楼，长长的走廊让王可欣想起原来的公司。王可欣加快脚步跟紧她的主管，她们直走右拐，她指着门上的标志，那是因艾公司特有的logo：葡萄酒倒进一个用红心画出的酒杯，寓意用心品酒，后面写着“销售部”。王可欣看了一眼，主管就推门进去了。
一个身着白色衬衫的女人走了过来，搭配着黑色的中裙，她的服装很明显让人看出她是做什么的，这是职业服装。看起来很年轻，一脸微笑。
王可欣看了看四周，那扇门开出很大的一片天地。远远望去，办公桌密密麻麻的，却十分宽敞明亮。
大家放下手头的工作，都过来认识新同事。公司的人都很热情，这反倒让她有些不习惯。
王可欣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干净素洁的桌面让她舒服。桌上摆着一株仙人球，尽管满身是刺，但却十分可爱，显然是上个主人留下的。
每个人都埋头做自己的事，那门开开关关，有的人上洗手间去了，有的人冲咖啡去了。办公室很大，却不空旷。人很多，却不嘈杂。即使是白天，许多灯也是开着的。四周的白色墙壁，盆景点缀了其中。彼此忙于手头的工作，见面点头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