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笑道：“你这不是难为崔大可么，他找谁也找不到我头上啊。”
“嘿，听说有人向刘峰推荐你来杀猪，崔大可暴跳如雷，说你是被他赶出食堂的混混，刘峰也就没再问了。”老班摇头，“不过，你信我的，这可是一头整猪啊！杀猪、会餐，这么大的事，到最后他们肯定得找到你头上！他们不找你，能找谁呀？这猪，方圆百十里，除了我会杀，就只有你了。会餐，他崔大可知道什么叫会餐么！这孙子这回总算犯到你手里了，你得好好整整他。”
南易喝了口酒，说：“我不跟他一般见识。我的观点，不掺和！我又不指多吃他们一口，再说就我们厂那食堂，就算是有肉，做出来还不是糟蹋东西。猪谁爱杀谁杀，谁爱做谁做，跟我没关系。”
“行了吧，跟我你还装什么？咬着牙说懒得做，实际上比谁都着急，我还不了解你？”
南易“嘿嘿”一笑，没接话。
老班意味深长地说：“要是通过这事儿能重回食堂，也是个好机会啊。”
南易干了一口酒，叹道：“是啊……”
两人边吃边喝，吃完了，南易打开随身带来的饭盒，把剩的菜装进饭盒里，然后点上一只牡丹牌香烟，扬手招呼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跑了过来，殷勤地问道：“您吃好了？今天的菜味道怎么样？”
南易说：“嗯。不错。肝尖挺新鲜。不过，蒜末稍微多一了点。也谈不上好坏，我个人口味。大概因为蒜不是今天新剥的，所以多加了点吧。”
服务员奇道：“这您都吃出来了？”
南易笑道：“这你就是骂我了，新不新鲜、放多放少我都吃不出来，不辜负你们厨子的手艺么？多少钱？”
“是是是，您真是美食家啊……十五块二。谢谢。”
南易掏钱递过去，苦笑道：“这年月谈什么美食，还‘家’啊！”
服务员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问出了大家一直好奇的问题：“您这么会吃，我们后厨都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都特别想知道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南易耸耸肩说：“我做什么工作跟吃一点关系也没有，南方话，不搭旮！”说完，和老班一起走出了饭馆。
老班笑道：“得！下趟馆子半个月工资又没了。”
南易潇洒地说：“管它呢，今朝有酒今朝醉！食堂里那猪食，能少吃一餐是一餐吧。”
回到厂区宿舍，南易提着饭盒来找梁拉娣拿请他改尺寸的衣服。梁拉娣正送媒人赵大姐从屋里出来。见到南易，赵大姐话里有话地说：“南师傅，又来啦？”南易懒得搭理她。赵大姐翻着白眼走了。
南易说：“赵媒婆又给你张罗呢？”
梁拉娣叹口气：“寡妇门前……你当是非怎么多的？这门坎儿不整天就是让人踩的吗？来，进屋吧，你的活都做好了，都在屋里呢。”
南易跟着梁拉娣进屋，屋里昏暗拥挤，乱成一团。梁拉娣的小儿子在□□爬着，手指头含在嘴里。屋里有股尿布味儿。南易捏捏鼻子，直皱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