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悲曲
男子天生要找事做!做工,做爱。相对女性而言,男性须采取更大主动,付出更大劳力,同时亦有更强的被评分性。即是说,男性逞英雄的场面比较多,反过来也有更大机会承受被讥为无能、唔得唔:粤语,不。唔得,即不行。等耻辱风险。一个男人可以不够英俊,可以不太重视品味,但一下子被揭发房事缺陷就是被钉十字架的最痛禁忌。男子汉热血沸腾直达四肢容易,脑充血同样防不胜防,偏偏那回事,生理、心理因素皆可以阻截热血“宾流”,愈美男愈悲哀!
除非穿上贴身三角裤上街,男子平常少显露性征,不像女孩般从直、侧、后三块横切面,已可充分估量□□大小、屁股之坚挺浑圆,是长腿,还是象腿,内弯外曲一目了然。相对而言,男子的内在潜能充满神秘,从外形观察可得的数据有限,充其量只知道样子英俊,体格强健与否。但对不起,就算三项铁人耐力冠军、五届足球先生、渡海泳横跨太平洋登陆珠穆朗玛峰都好,一切一切,可以超神奇地跟性能力完完全全不挂钩——那是一项二十岁女孩还未太关心,一旦踏入三十岁后,跟钻石、手袋、高跟鞋平起平坐的终身大事。可幸的是,男子的隐疾皆可遮瞒,未到真正埋身肉搏,缺德鬼之间流行吹嘘胡混,我尺码吓人,我持久,全皆光说不做,反正比《X档案》更难知道真相。所以,男子不够靓仔可以有性格,未够富有可以炒窝轮窝轮:即“Warrants”,备兑认股证。,唯有性能力一项,半点不得退缩。跟破一百米纪录的原则刚好相反,当友侪间随意提出平均时间三十分钟,你务必要漫不经心,边吐烟圈边透露,四十五分钟是等闲来狠狠还击。
十五年前,跟一位影坛老前辈吃了顿史上最八卦晚饭,早在七十年代,娱乐圈类似陈冠希故事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由他口中亲述,女艺人跟女观众对美男的取决条件绝对天壤之别,女观众只迷恋银幕上型男的精致五官,或什么吃不进肚的男子气概,可远观而没机会亵玩。相比更大机会成为用家的女艺人,最讲求实际,包括金钱、地位,或最原始的——满足感。女明星眼中,英俊小生俯拾皆是,会打少林功夫不等于通晓温柔,人人叫大哥的,“弟弟”不一定可靠,皆银幕云烟,她们见惯世面,爱美男只崇尚真正“内涵”。
恕老前辈直言,当年一众一线英俊小生,几乎都不在女明星拥戴之列,仍在圈中打滚的不便开名,已经退隐江湖,当年女明星群中广泛流传“我最喜爱男明星”包括:“独臂刀王”、“金牌司仪”及“元祖绝代双骄小鱼儿”。对了,老前辈只能提供上世纪英雄往事。时移势易,近代男明星如黄晓明、阮经天喜欢公开自夸性能力顽强,不管衷心直说,还是故弄玄虚,论肉帛相见真凭实据,去年雄霸二十日港闻头条的陈冠希,很大机会是内外兼备的新世代强汉。
软力量
一个政权要妥善控制一个国家,最方便当然可以使用武力,但效果一定鲜血淋漓,而且抑制得了行为,不等于□□得了思想,一堵壮硕围墙只要存在一丝裂缝,反抗力量依然可以萌芽滋长。所以聪明的统治者,以武力得天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枪杆收藏,然后把势力渗透往小区的文化层面,参与媒体的运作,影响文艺活动的意念,从最根本最基层颠覆人民的思潮,所以希特勒当年要大力鼓吹纳粹电影。
《岁月神偷》展现出电影可以产生的强大影响力。一出电影的软力量,可以比冲击立□□的八零后,更有效地影响政策,把一条街道保存起来。如张婉婷所言,一出电影能够有此成就,甚至比起赢取奖项或票房大胜来得更有意义。十年之后,未必有人记得这电影曾经扬威海外,但五十年后,当我们行过永利街,这条街的命乃由一出电影所救的故事将百世流芳。背后更重大的意义,是两位导演没依靠大财团,不关林建岳事,也跟TVB没半点牵连;电影中也没半场千军万马血流成河,他只是拍了出真挚动人的童年往事,就把远在天边的德国青年评审感动过来。
《岁月神偷》也许只有一个遗憾,就是罗启锐导演少年时,除了爱上冯宝宝,他还很喜欢打金丝猫;在电影中,他很希望加插这一幕,可惜苦无途径。后来一次很神奇的转折,我接到一个来电,那是罗启锐导演。那时候,《岁月神偷》已经拍竣,正在剪片阶段,当然还未参加柏林影展。罗导演在电话中认真问道,这世上仍然有金丝猫吗?你竟然还有在玩?把我弄得好不尴尬。要知道打金丝猫一定不会有型,一个四十岁的城市人竟然会把昆虫带在身上,再约定同道中人在慈云山公园开战,骑呢骑呢:粤语,常形容人性格、举止、外表等比较奇怪。而寒酸!最离谱的是,我还拍了短片!
说时迟那时快,罗启锐与张婉婷的作品在柏林赢了奖,碰巧社会正泛起史无前例的文物保护巨大争议,《岁月神偷》高中状元,班师回朝一下子便成了古物保护的钦差大臣。回到香港千项应酬万项锦上添花,多得副社长康子穿针引线,也难得罗导演真心爱顾旧事旧物,专诚为看金丝猫而万忙抽空饭聚。一位导演的柔劲,可以搏地产商的千斤力;一出温情电影也如轻舟,可以载着文物渡狂潮;一位声名大噪的导演,竟然为这么无聊至极的十场金丝猫大战短片而兴奋雀跃。可以知道,一个小镜头可以营造的剧力万钧!我在想,如果罗导演拍的是出关于菜园村的故事,这片青翠绿地可能会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