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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偷书贼

清晨的上学路上总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一个人漫步在其中更是一种享受,然而总有一些不识趣的人来打扰我的雅兴。

“早上好,星仔!”一个肉球状的物体向我跑来。

“早上好……”

“咦?你怎么带了一张席子回来?”

“哦,我打算长期定居在学校天台。”说完,便快步走进校门。

又到了传说中的课间十分钟,后排的人依然那么热闹,一群人像教徒般簇拥着中间的“上帝”。那人貌似别人都叫他平班长,给人的感觉总的来说就是一个词——爽朗,很是受欢迎,与我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概那就是所谓的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学眼中的好榜样,女生眼中的高富帅,家长眼中的好儿子,国家眼中的好栋梁,老妈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吧。这种人固然是极其适应社会的人才,但同时,我也为他感到同情。

“你听说了吗?最近各班的图书角都发生了失窃事件,怀疑是同一个人所为。”

“真的吗?真是太猖狂了!”

“看来我也要照护好我的书才行。”

······

旁边的女生开启了八卦模式,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

图书被人偷了呀……管他呢,反正不关我事,顾好自己就行了。

中午,我在饭堂吃完了饭,便慢悠悠地走回教室。不料透过后门的窗户看见了一个可疑的身影,他在图书角上下翻动,紧接着又把什么东西塞进了自己的书包,毫无疑问,偷书的就是我们班的人。他似乎注意到了有人正在前来,慌张的脚步声不断向我逼近。

我若无其事地从前门进去,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就在相撞的瞬间,他一脸惊恐地望着我,经过0。01秒的迟疑后,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教室。我偷瞄了一下,露出书包一点点的书角有一个蝴蝶结。

那不是林夕瑶的书吗?之前无意中看见她的一本书的右上角有一个精致的蝴蝶结,看来那家伙偷的是她的书,居然随便就扔下赃物逃出去,真是太愚蠢了!我本想着与我无关,但内心还是驱使着我。

我走到他的书包那里,准备把书放回去。但突然“砰——”的一声,后门打开了,破门而入的正是刚刚那偷书贼,旁边还有平班长和几位同学,看这架势情况很不妙啊……

“平班长你看,就是他!那个偷书贼!”

我立马反应过来,没想到识破这家伙的罪行后,反而被他摆了一道。

“吴斌别激动,我先问清楚情况。星辰,能解释一下你在干什么吗?”平班长厉声问道。

原来那个人叫吴斌,这下糟糕了,手里还拿着林夕瑶的书,看样子有点难开脱啊。“我在把那家伙偷的书放回去。”

“你在胡说什么,分明是你偷了别人的书然后放进我的书包想栽赃陷害!”

这时,林夕瑶也赶到了现场,当她看到嫌疑人是我时惊呆了。“星辰同学,难道你就是那个偷书贼吗?”连当事人也来质问我了。

“我没必要跟你们解释那么多。”

“你看,理亏了吧,一定就是你偷的!”那家伙还在喋喋不休。

“够了,都别吵了,大家都是同学,况且现在也没有什么损失,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就不要再争论下去了,就这样算了吧。”

平班长这么说,人群也渐渐退散了,但不可避免的,我成了大家眼中的偷书贼。虽然平班长小事化了,但同学们看我的眼光都带刺,认定了我就是那个偷书贼,什么难听的话也都传到我耳中。

“平时看他怪里怪气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果不其然,就干出这勾当了。”

“要不是平班长人好放过他,他现在还能这么舒坦?”

······

又总结了人生经验了,人的面具一旦被撕破,所有的罪恶都会暴露无遗,并且用尽一切手段去掩盖。罪犯会狗急跳墙,好事者也会趁机兴风作浪,中间的和事佬为了维护自身的高大形象,就假装大好人,实际上自己高大了,“有罪之人”更加罪过。所谓曾经默默无闻的人,也会瞬间被推到风头浪尖。

平班长一把抢过我手中的书,将它交还给了林夕瑶。“下次要小心照看好自己的。”

人群都已散去,只剩下林夕瑶一直盯了我许久,眼神里饱含了难以言喻的各种复杂的感情。不知过了多久,她也走了,只留下我只身一人在原地定住不动。也许是对我身为“偷书贼”的失望,又或者是因我没作出解释而感到生气,不过这都无所谓了。

之后的几天里,林夕瑶再也没来过天文社,部室难得的变得冷清起来,卢伟偶尔也来一两次,而每天都来的就只有小慧了。

在学校天台的一个夜里,我躺在席子上,仰望着迷人的星空。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独处了,似乎那之后,我也寻回了自由的空间,未尝不是一种收获。

然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却登场了,“你果然在这里啊,小星。”楼梯间出现的正是我多年的好友罗慧娴。

我坐起身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小慧在我身旁坐下来,说:“你的事我听说了。”

“……”我默不作声。

“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好不好?”我反问。

“让别人误会你,成为大家眼中的偷书贼,那件事明明不是你做的,就这样什么都不解释真的好吗?”小慧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对我来说,他们又不是什么朋友或重要的人,也没必要去讨好什么,我对他们来说亦是如此。既然双方互不喜欢,那干脆以此为契机让他们更加疏远我,我也有更多安静闲适的时间,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不好吗?这样我就能获得梦寐以求的宁静,而少我一个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这样不是对双方都好吗?”

小慧没有反驳的余地,但不难看出她因我被冤枉而感到不甘心。

我又补充道:“而且,不管别人怎么说,真正理解你的人,哪怕只有一个也就足够了。”

“说的也是啊!”小慧也终于释怀了。

那之后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一起静静地看了不知多久的星空,接着我又睡了不知多久,以及做了不知多久的梦,还是说这本身就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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