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凤尧,湄之寻小路朝杨广寝宫而行。
其实按理杨广该住府外,只不过一则晋王府在修整,二则皇后见这个儿子多年领兵在外,实在舍不得便留在宫里多住些日子。
这样依赖到促成了湄之的事,要是在宫外,虽然比较方便逃走,但也不方便查探希望之戒。
这样的时刻,本该是湄之着急的时候,然后她却走的极慢,几乎是走一步顿一步,然后抬头看看风景什么的。
太阳早已不如初时的温热,虽还早,却已然带着几份灼热之感,可湄之却还是坚持的走走停停。
到不是她不着急去,而是怕杨广还没走,所以她怕碰上,一旦碰上指不定又发生什么事。
就这样,停停行行之间,神思转转绕绕之间,湄之已然走到了杨广的房子,此时已经距离刚才过去了一个时辰,按照道理杨广应该已经走了。
她如此思索着,就再也不犹豫,待走近了才闪在一侧,然后看了看四下人影,到是无人,可还是不放心,想了想走到了一侧的窗子旁,跳窗而入。
这个时候按理杨广不在,众人正是忙的时候,杨广这也应该无人才对,所以湄之很大方的看是探看这室内。
不是没有进来过,也不是这房间有多么华美,比起皇后的淑房殿,这屋子大概只能算得上雅致。
想来这该是杨广从小到大一直住的地方,因为这就不是零的品味,想想他也没心思重新打扮屋子。
湄之没有看太久,便自床边走向内室,指尖在经过的桌面上轻轻滑行,敲打着,仿佛在思考什么。
如此贵重的东西,如果杨广没有呈上去,那么就该放在比较秘密比较贴身的地方,而这内室平日估计是没什么人敢进的,那么理所当然最该先看看。
走过光可鉴人的地面,她豁然在屏风前停了下,看了眼窗外,眉稍皱了会,才绕过了屏风,看着一目可看清的内部。
那床很干净,青丝软枕,湄之伸手抚上那床上,只是挨着却没有了下一个动作。
她的停下自然不是像其他电视剧一样在床上发现什么机关,只不过她发现杨广昨晚并没有回来睡觉,然后就直接去送凤尧了。
有些讶异,难道男人不用睡觉的,凤尧也是那么大早站那堵她。
怕自己又想到别的地方去,湄之忙收拾了心神,虽然杨广不会那么快回来,可还是得小心点。
待她神思回笼过来,又看了眼那床,才走向那面挂着画的墙上,她掀了掀画,自然也没有找到什么机关。
原来那些电视剧果然是骗人的,哪有机关装这么明显的,那不是生怕人找不到吗?
只是不找机关,湄之又不相信杨广会将这样重要的东西放在光明正大的地方,比如对面的书房。
犹如一直一来的小动作一样,湄之顺着手指在墙上轻轻滑动,轻轻敲击着,似乎要感受什么,只是一圈回来,又实在没感受到什么。
再次暗骂一声,想了想还是走向了那堆积得满屋子的书房,她走向那书桌,随意翻了一本东西打了开来。
谁知竟然是尉迟将军牢内服毒身亡的折子,湄之脑袋一空,思想混乱无比。
尉迟将军,尉迟湄之,那不就是
一想到这里,就算已经不是那抹灵魂,也仍旧让湄之心刺痛刺痛的,就像一种本能一样。
她深吸了口气,再次看向那折子上写的内容,虽然看得不是太懂,但大致意思就是尉迟将军为洗刷自己清白,以死以证。
莫名的一滴了泪滴落,侵透了那本折子,留下了泪痕,然后就再也制止不住的用手捂住了唇,让那哭声不至于泄漏出来。
不想哭的,不想流眼泪的,不想伤心的,可那就是这身体的印记,看了那一段一段的字,仿佛勾住了心,要生生的勾出喉咙。
痛苦之下,湄之摔倒在地,一瞬好似被人抽空了灵魂,甚至连希望之戒都忘记了要去追寻,忘记了自己身在哪里,忘记了时间不等人。
她的手在颤抖,嗓子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冰凉冰凉的,让任何一个人看,都会觉得心疼。
这一下,仿佛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样,放肆的留着泪珠,那泪没有丝毫终止的迹象,仿佛要流干身体里的每一滴水份。
这种痛苦,她尝过,失去亲人,那就是比万千刀子刺过来还有痛的感觉,不见血,却比血更浓,不见伤,却比伤更深。
这样的感觉,没想到到了古代还有再次经历一次,她想,大概是湄之的这幅身子的一种记忆,一种无法抛开的情。
房内哭声如泣如诉,颤抖悲鸣,而屋外的另一所房内,却坐着杨广。
他没有半丝疲惫的模样,眼神分明的样子,精神尚好,甚至有几分兴奋激动。
而萧诸推门而入,就看见杨广沉思的样子,垂了头。
“主子,尉迟姑娘进去了。”
杨广拉会视线,看了眼萧诸,端着那茶喝了一口,才道:“她在干什么?”
“似乎是在找东西。”萧诸如实回话。
听到这里,杨广面无表情的默然,看到这里,杨广似乎早知道湄之想找什么东西,所以特地让人替了自己去送凤尧,而他悄然回程。
只是她到底要找什么?
这个疑问杨广很好奇,他看着那茶杯,专心的沉默了许久,才道:“让他们继续看着,看看她到底找出来了什么?”
萧诸百思不解,却又不好过多说什么,只道:“就这样让尉迟姑娘找吗?”
杨广将目光从那茶杯上移动到萧诸身上转了一圈:“不让她找,本王怎么知道她要找什么。”
是了,这就是杨广让湄之找得尽兴的原因,他实在想不清,他这里有什么只得这样冒险去翻查的东西。
如果是金银宝贝,这明显不可能,必定是非常要紧的东西,也必定是和生命息息相关的东西,不然不值得一个人如此冒险。
正在他想得入神时,又有人来报,那人和萧诸说完,萧诸走了回来,声依旧豪无起伏。
“尉迟姑娘找了一圈,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就哭了,还很伤心,但因为隔得太远,所以看不清看的是什么。”
杨广听闻,快速的起了身,过后又觉得这动作有些反常,于是定了定神,快步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