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必须是我的,否则.就算毁掉
就算毁掉,你也不能是别人的。
那话暗藏在心底,杨广几乎是颤抖的想着,却终究没说出口,只有唇齿相依间,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激动。
不知是那话的效果使然,还是湄之本就有些头脑发热,她狠命咬了下去,血腥味一瞬散透在两人之中。
血的味道让湄之稍微清醒了些,几乎用尽力气去推开杨广,哪怕这如此的熟悉,气息这样的熟悉,有那么一刹那愣了愣。
再有那么一刹那,思绪里全是湄之的记忆,那些记忆几乎就要淹没zero那来自现代的纠葛,辗转反侧,一瞬淹没了所有意识。
“你是谁?”
“刻在你心里,永不消失的人。”
杨广一点也没察觉出湄之的异样,只是紧紧的制止着湄之推离的动作,半丝不让的拉紧着两人的距离。
他的手缓缓抚上了湄之的唇,轻柔的擦着那些血迹,目光里的光芒,带着沉静的狂意,巨涛骇浪都被掩藏在那份沉静中。
“刻在我心里,永远不会消失的人?
湄之很慢很慢的重复着这样的话,眸光如迷雾般看不到真实,带着清冷水光。
“你很像他,可惜不是他。”
很突然的,湄之笑了笑,指尖抚上杨广的脸颊,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然后湄之的记忆和着自己的记忆缠缠绵绵的纠结在一起。
她恍然想着,为什么她要让这个人这么好过?
她这么的不开心,不管是湄之,还是zero,全都拜他所赐,为什么她还要顾及他,难道爱可以当作一切的借口吗?
难道爱一个人,就赋予了对方伤害自己的权利?
杨广懵懵懂懂的看着湄之,完全有些搞不懂状况,他只知道用尽全力盯着湄之,握紧了湄之的手,然后开始小心翼翼的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又怎么知道我成不了这样的人?”
湄之使劲的抽着自己的手,几乎是毫无犹豫的回道:“不可能的,你永远不可能是,也成不了他。”
“是与不是,其实你心里早有定论的。”
杨广微叹着,却不肯松开手,死死的握着,那话里带着难见的软弱:“就一次好不好,这一次放过我,我不会再辜负你,如果再辜负,你就再也别原谅,我甘心让你恨着。”
“呵呵,不管是不是,你最好都要记住,你现在是杨广,就算你不是杨广,也最好别告诉我,因为我怕会忍不住让你痛,让你万劫不复。”
她轻轻的笑着,眸光并不清澈,泛着酒气,也泛着水气,半是迷茫,半是笑魅,她指尖稍动,缓缓的收拢,掐着杨广的手,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好过点。
而那话更是说的轻飘飘的,虽然那意思很浓,可她却毫无所觉一样。
那话不可谓不重,不可谓不伤,可哪一种都比不上那一个字,痛。
杨广抚了抚胸口,那里痛他连呼吸都不敢放松,痛的眼角都放出了水份,让他无语无声。
他就像在那一个瞬间,找不到了方向,甚至那方向也根本不打算让他找到,于是他只能一个人在这个时代苦苦求存。
“不管你信不信,不管发生什么,我就是我,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变的就是不会变,不会再辜负就是不会再辜负。”
仿佛是为了坚定自己,也坚定信念一样,不管湄之听不听,杨广都执意的说着那些等于承诺的话。
只是他不知道,这些才出口的承诺,甚至连一日都没有撑过,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是么?”湄之恍恍惚惚的看着杨广,问了一句,都觉得那不够,笑笑的再问道:“是嘛?”
她以一种最不正经的姿态问着这两个字,仿佛想要将这两个字深深嵌入杨广的脑袋,又像是根本觉得这就是个讽刺。
“是。”杨广肯定道。
此时微风拂过,带来了一阵又一阵荷香飘散在酒的浓郁之气中,月已不知何时悄然没入了云层,看见的只有那散透在云边的银辉,散着那淡淡的光晕。
两人一时都沉静下来,在月色暗淡的夜空下,枝叶跳动的树影间,芳香满园的廊柱下,只余浅淡的呼吸声,还有那仿佛是余音缭绕的字句。
是么?是
那一个是字,不仅散在空中,也散到了湄之的心上,有那么一刻,她被这样的场景惹的莫名的升起一股想要相信的错觉。
可仅仅是那么一瞬,心绪的跳动的那一瞬,如同湖面的暗波,起伏间,随时可以乘风破浪,亦可消于无形。
忽然之间,远处有笛音飘忽而来,柔软的腔调里,低诉轻喃,语音婉转,如果不是这样的场景,只怕就要让人听得如痴如醉了。
可即便没有如痴如醉,湄之还是被那笛音激荡得神思一清,顿时意会过来自己曾经想过了什么。
原谅,还是相信,太傻的事,怎么可能做第二遍。
在一条船上翻过,怎么可能再上同一艘船。
“晋王殿下,我是湄之,你又将我当成哪个了?”
杨广一愣,分明在这样突兀的话中丧失了最后一丝气力,他圈紧了湄之,声疲乏的没有一点高低起伏。
他的声是极轻极轻的,却只是五个字,他道:“我很痛,很累。
在一片呼吸急促的间隙,杨广已经是有些失神,却不知道是失在了哪里,他只是越来越紧的搂着湄之,仿佛这样的紧,可以稍减自身的痛。
只是痛如果这样容易消除,湄之何必还辛辛苦苦的要恨他。
“zero.”杨广轻喃着,话里都带着苦味,“是不是我痛着,你就会高兴着。”
是不是,我痛着,你就会高兴,如果是,那我再痛,也无所谓的,可以感受过你感受到的感觉,也许是一种惩罚,也许其实是一种安慰。
毕竟那痛告诉自己,只有在乎才会痛。
湄之沉默在那一句问话中,久久无言,却不是在思考,只是脑中一片空白,然后等她想起来,却说的比谁都狠。
“是,你越痛,我就可以不痛,你越痛,我就越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