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需要么?”
杨广握了握被甩开的手,一边问着话,一边看着湄之,眉再也没放松过。
“你来见我,就是为了要和我散伙么?”
不等湄之回话,杨广再次不顾湄之的反抗,紧紧的抓住湄之的手臂,几乎要扣近自己。
湄之挑眉,到底不曾将杨广再次推开,只道:“我们以前是伙伴,最多不过是床伴或者情人,现在已经没必要了,该拆伙了,难道不是么?”
杨广一窒,伸手捶着自己的心口,“我承认,以前是伙伴,是床伴,是情人但现在,是刻在这里的人,是爱的人,是生生世世的相守。“
哧笑了一瞬,湄之蓦然的推开了杨广,笑的很灿烂。
“凭什么每次都要你来定义,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吗?可是我现在不稀罕,根本不稀罕做你这伟大的殿下很多女人中的一个。”
杨广有种无处可着力的感觉,大概这世上如果有一个人能让他挫败,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吧!
又恨又爱又痛又怜又愧,分不清是交杂了多少的感情在里面,可那么多的感情一直切入在五脏里,纠缠不息,让那潮涌一浪一狼的扑打而上,没有终止的尽头。
“是!”杨广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答出了这一个字,承认了湄之以上所谓的那些很多女人,“我是有很多女人,这些事情,我也没办法。”
此间两人的距离很是近,近的那么闲适,没有半丝不和谐的气氛在里面,可是杨广却觉得这样的距离很远,远到他有种快要抓不住的错觉。
可是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允许,怎么可能允许,所以杨广精神一振,看着湄之的眼神的热度一瞬攀升起来。
这证明,他激动了,而对于一个职业杀手来说,要激动,是很难很难很难的事情。
“可是我发誓此生来世,我心里都只有你一个女人。”
发誓这样的词汇到了湄之的耳中,无疑是笑话一样,所以她也理所当然的笑了起来。
甚至于,那笑比这室内的灯火还有绚烂三分,要是唇边没有那一点点的讽意,那就完美无瑕了。
“你的话,可信吗?”湄之勾了唇角。
无论杨广发了多少的誓,说了多少的话,做了多少动作,湄之只用一句话就噎得杨广不能动弹。
沉默了半晌,杨广才道:“那要如何,你才肯信?真的要我死了,才可以么?”
一时的急切,却是说出了死这个字,要知道当什么事情上升到死亡的高度时,它就严重了。
而说完死字的杨广,在自己的话音落下时间,亦是沉默了,只是安静的看着湄之,有一些痛,却又似乎是在等待着湄之的下文。
湄之猛然起身,幽幽的眼神盯着看着杨广,直想把杨广看得起鸡皮疙瘩,然后才慢悠悠的开了口。
“你死的了么?”
一代昏君杨广,隋朝的杨广,就算她历史再不好一点,也知道是当了皇帝后好多年才亡国而死。
所以当杨广如今说出死这个字的时候,湄之都不知道该怎么嘲笑好,既然是历史注定的人物,会就这么死掉?
显然不可能,所以杨广怎么也是死不掉的,反倒自己这样一个历史上默默无名的人,要死才是一件简单的事。
“是呵!”杨广轻叹,也是想到了关键处,只好苦涩了笑容,“我根本就死不了。”
是肯定,是自嘲,是叹息,还是其他什么,杨广有些陷入这样的情绪里,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在外一向沉闷狂傲的杨广,吐露出这样软疲的状态,如果叫外人看见,免不了都觉得诧异。
只是,湄之丝毫没有做出诧异的反应,而这一刻,不管湄之是什么反应,杨广却是动了。
杨广蓦然的就抱住了湄之,声放的很轻,带着那么点服软和哀求。
“留下,好不好?留在我身边。”
湄之偏头,也不阻止杨广,只道:“有必要么?”
“有,我知道你有能力,可是我想照顾你,也让你照顾我。”
杨广的话说的也算是诚恳无比,而且他的确是诚恳无比,在这个陌生的世上,只有湄之一个人才能稍解这份寂寞。
这是一个时空的寂寞,以前没觉得,如今到了这里,这感觉越发压抑不住。
“就算你不愿原谅我娶亲的事情,但是这个世界里除了你,就只有我。我需要你,需要你在我身边,需要你照顾我。”
这一长句话里,含着太多的悲戚,这样的悲戚被杨广说出来,又带着太多的不可思议。
只是,这份不可思议显然入不了湄之的耳,湄之想的也不是如今这份不可思议,而是那一句话的另一个概念。
一瞬间而已,悲哀的笑意已然融入湄之的眼底,她却没说话,只是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然后看着墙上两人的影子,好久好久,才出了声,只是那话却淡如无味。
“你很好,原来只是这个原因,只是因为你需要,你寂寞,你空虚了,那么你可以随便找个女人解决,不要脏了我的耳朵。”
一直看着湄之笑的杨广,不知湄之又误会了什么,只能无奈,只能是抓紧了湄之的手,大有死也不放的气势。
“我不好,你不在,我的心就是空的,没有心会活不下去。”
听着那一句句,湄之眸光里的光芒一闪,心弦偶尔有那么一瞬动了动,却又紧了紧。
“那你不是活了这么久。”
花言巧语,从来是男人的好戏,湄之想到这点,然后听到这些所谓的甜言蜜语,有些鄙视的意味在里面。
所以顶回去是毫不犹豫的,杨广的锐气不挫是不行的,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湄之实在不想再和杨广说下去。
湄之从头到尾的笑,多少都是含着云淡风轻的,杨广却也真的不想去逼湄之什么,对于湄之的句句反顶,也只是无奈居多。
“是活着,不过活的不好。”继而,杨广似累了的往后靠了靠,却没松开湄之,“留下来陪我,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