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若说有什么不会变的,湄之会说没有。
当然,除了银子。
以前现代有句很实在的话,你不是人民币,所以得不到人人真诚的喜欢。
所以,湄之肯定自己不是人民币。
湄之也没再看杨广,只是动了动姿态,脱离了那一方温热,话却不再是那个话。
“我很累,想继续睡觉,你不觉得你在这不方便么?”
杨广听着湄之的话,却不让湄之走远,再度的抱起她,走到了床边,却是抱着她一起躺了下来。
这么直接的动作,湄之要躲其实是躲的开的,可她懒得躲,反正一张床而已,她也根本不觉得杨广会做什么,因为她不愿意。
她不是一个古代人,所以没有这种不能随便和人同床的习惯,当然她也是的确不想再理杨广。
杨广刚好利用了这一点,只打偏:“我也累,刚好一起。”
说了这半日的话,其实湄之有点累,本来应付杨广就是很伤神的事,再加上出去逛了一圈,确实有些累。
可偏偏她又觉得,杨广说的这一句话太过自然,所以原本不打算纠结什么的,一瞬有些恼怒。
“这可是我的床。”
“你的不就是我的。”杨广无声的笑着,话却很轻。
这一下又惹得湄之双眸喷火,不禁嘲道:“我怎么不知道,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了?”
在千年以前的那个时候,听到这样一句话,湄之可能会高兴,可惜现在是千年以后,不是那个时代,她也不会高兴,所以她有些状况。
杨广也是没料到随意的一句话,让湄之的目光里带了一些绿光,皱了皱眉。
“我说错了么?”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脸问,说错没说错的话,湄之突然就拉着杨广的衣领,靠得很近。
“错,不只是错,还是错上加错,错得不嫩再错。”
这样的话,感觉湄之不管再怎么努力拥有东西,最后好似都是杨广的,包括自己,自己又不是禁脔。
杨广一愣,默然良久,却有些恍惚道:“真的错了么?”
湄之再也懒得伪装什么,不客气的问道:“你是谁?”
这个问题,以前杨广问过,很多人都问过,那个时候听的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问她是谁。
然后她答一句,她是湄之,是的,从那一日开始,她从头到脚都是湄之,再不是现代的那个zero。
既然她不是现代的那个zero,那么她和杨广没有半毛线的关系,又凭什么说他的就是她的。
杨广完全在状况外,不知是因为一晚没睡,还是看到湄之太过高兴,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他道:“我是零。”
很意外,他说的是零,而不是杨广,湄之有一瞬间的呆,随即反应过来,话却说的不留半分的余地。
“好,你是零,我管不着,我也不管你是杨广还是别人,但是我想告诉你,我是湄之,不管你是谁,我都只是湄之。”
不管时间再如何变,只要她还在这个朝代,她就是湄之,或者说只要在杨广面前,她就宁愿是湄之。
杨广这个时候一下反应过来,说道:“为什么?”
他没有问清楚问的是什么,可他却知道湄之一定能明白,事实上湄之也真的明白了。
杨广不就是想问,为什么要分的这么清楚,为什么只能是湄之,不能是zero,或者还想问,为什么就一定要撇开他,离的远远的。
有些问题,湄之不愿意再去吵,有些话也不愿意再说,可有些事却一定要清楚明白,用商人的话来说就是童叟无欺。
深深吸一口气,湄之道:“因为我现在讨厌你,憎恨你,嫌弃你,想逃开你,不想和你牵扯上任何关系,不想看见你,不想听你说话,不想和你沾边。”
说了这么多,其实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就是不想和他杨广有关系。
这样一堆的话,一个正常人来说,该生气的,可杨广没有,他只是想了想,然后缓缓道:“女人最是口是心非。”
意思就是,湄之说的都是反话,将它反过来就是,不禁不讨厌你,反倒喜欢你,想和你扯关系,想看到你,想听你说话,想和你沾边。
湄之一时无语,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杨广能这么无耻了,还无赖。
这一下的气,让湄之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索性道:“你真的这么觉得?”
杨广忙接道:“嗯。”
“呵。”湄之一笑,忽然加重口气道:“还有一句忘记告诉你,你是谁,我又是谁,是不是我们必须要有关系?是不是我必须要理会你?是不是不做到你就杀了?你又是我的谁,我需要应酬你吗?你难道是我的恩客?你是我的监护人吗?还是我是你的监护人?有义务?”
说了这么多,每一句话都是事实,而每一句话杨广都没有语言反驳,因为确实没有一样是能够站得住脚的。
可那些都是书面的东西,所以杨广只道:“感情是不需要牵扯其他的东西的。”
湄之挑眉,忽然又道:“那我问你,难道我必须喜欢你吗?谁规定的?你规定的吗?就算你规定的,可有效吗?”
这一次算是彻底将湄之惹火了,可是湄之说那些话的时候,还是在笑,并且笑的很明媚。
这样的明媚放到杨广这,就觉得有些刺眼。
其实杨广很累,一个晚上的幸苦,然后又忙了这一早上,还有想心思和湄之斗嘴,所以其实很耗费精力。
所以,他有些没有力气来吵来争,虽然就算他有力气也是争不过,吵不过的,好像历史一来他就从来没吵赢过她,争赢过她。
到了最后,杨广无言的沉默,然后只能唤道:“zero”
他唤这一句,本意是想让湄之冷静下,不然换个时间吵也好,可惜这样一句非但没让湄之冷静,反倒连笑意都没了。
“能换个称呼么?”湄之也不纠结其他问题,直接开口。
“好。”杨广沉默了一下,继而是开口,四周似乎格外的安静。
这一说以答,很干脆,却没有人问为什么,因为不必要。
很清楚明白的是,湄之不想再当zero,所以让杨广改口,而杨广也没有再说什么,回了个简单的好字,虽然其实他不乐意。
可就像湄之说的,他不乐意,也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