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深深的林子间,光华如练。
安静的气息,只有徐徐靠近的脚步声,还有一闪而现的杀机。
剑光潋滟,因阳光折射出的光芒,森寒阴冷,连阳光的热度也无法透进那剑里。
步步接近,还是那个男人,他谨慎的走近杨广,走的很慢,好像根本不着急。
此时的林子间,静寂的连一丝风都没有,可男人的衣袖却长扬而起,无风亦动。
二十步,杀气愈浓,剑尖直对杨广。
十五步,脚步加快,飞身而去,如风一般一鼓作气,一触即发。
十步,剑尖骤然偏了偏,一声惨叫响彻林间,彻底打破安宁。
杨广微松一口气,暗自收起了指间的暗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是的,杨广早已醒来,就在杀气靠近的时候,他看了看一旁草木间滚落出的一颗人头,还有那个拿剑的人,目光深深,语气沉沉。
“萧诸。”
对的,正是萧诸,冷漠严肃的萧诸,就算此时此刻依旧看不出情绪浮动的萧诸,只见他抱剑单跪,口称殿下,并无任何慌乱迹象。
难道刚刚的杀气真的不是针对自己的吗?
杨广思考半晌,却丝毫没考虑出个头绪,按照正常的说,萧诸是杨广的近身侍卫长,实在没有道理要杀他,可刚刚那样的杀气又实在让人费解,因为明明感觉是直冲自己。
“属下救架来迟,殿下恕罪。”萧诸低头,暗想着,还好刚刚发现杨广呼吸声骤然加重,所以改变方位把潜藏在林中监察的人杀了,否则就是暴露自己。
杨广摆了摆手,示意萧诸起身,“无妨,来的刚好,扶我起来。”
要说杨广就这样对萧诸释去了怀疑,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在没有明确的情况下,杨广并不想节外生枝,既然自己已经察觉,那就不着急,慢慢的看看,毕竟这样自信,他还是有的。
只是这样的疑虑重重,没有个可信的人,实在让杨广烦不甚烦。
“殿下,我们必须尽管离开这。”萧诸按照吩咐走上去扶着杨广起来,这个时候他的杂念已经摒弃,只剩下一个关心主子的侍卫,连那丁点的杀气也消失于无形。
杨广扯了扯唇角,一把扯下了眼睛上的帕子,又揉了揉眼睛,这才吐了口起出来,只是忽然的又皱了眉,只因嘴里的血腥味让他颇为不好受。
怎么会有血腥味?这是杨广的第一个问题。
那个女人呢?这是杨广的第二个疑问。
“你看没看到”正当杨广想问萧诸看没看到那个女人,却在半途中住了口,他有些想不起那女人的名字。
萧诸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边扶着杨广一边道:“殿下是说尉迟小姐吗?属下没看见。”
“尉迟?”杨广一怔,想起杨俊唤的那声湄之,迅速拼凑起了这个名字,“尉迟湄之。”
几乎肯定的说出了那个名字,杨广一时间有些头晕,跟他一起在林间的,就是那个抱着他哭,说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尉迟姑娘,就是为了杨广本尊拿出希望之戒的人。
再一联想,杨广不知是什么滋味的想着尉迟湄之这个女人的奇怪,开始感觉是那么爱杨广,可是却在杨俊怀里哭的死去活来。
让杨广总结就是,这是个琢磨不透的女人。
在杨广想着这些的时候,萧诸似乎是骤然发现地下的那纸条,忙捡了起来递给杨广,杨广随意看了两眼。
“放下他,跟着它。”沉吟半晌,杨广淡淡的勾起唇角,看了萧诸一眼,“走罢。”
纸条就这样被丢在地上,只是不知为何,杨广的伤虽然好了一半,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但却没有半分开心,只觉得疑虑重重,危险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