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空很干净,蔚蓝蔚蓝的,让人心情舒畅。
湄之斜靠在一颗树上,眯着眼打量那天空,似乎在研究什么。
其实她真的很无聊,觉得没有哪一刻的时间比这一刻过的慢,但她没有不耐烦,她难得镇静的等着。
等着萧绿漪那头找到小公主,等着小公主的生死报告,这样的等待原本是很让人烦躁的,尤其这样热的天,这样让人昏昏欲睡的午后。
可是湄之却很是享受这一刻的灼热,哪怕细密的汗珠正从肌理渗透出来,可最少脸色有说不出的红润。
在等待到足够的时辰后,湄之才懒洋洋的朝萧绿漪的那方走去,其实她觉得小公主藏身的地方不至于好找,也不至于难找,实在不需要花上这样多的时间。
可萧绿漪就是花了这样长的一段时间,让人浮想联翩,就怕萧绿漪也遇到什么危险,虽然这皇宫里恐怕也没什么危险。
只是,这一回湄之又猜错了,她有些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致,眼前的人。
她悄然的朝旁稍挪了挪,眉头微微皱起.
然后她就听到那头传来的声音,只闻一个道:“你身子不好,一旁歇着,我帮你找。”
而另个又道:“要找也去那边,这儿我刚已经找了,没有的。”
听到这,湄之赶紧靠近了些,想看清楚那两人,谁知看到的人居然是杨俊和萧绿漪,她呆了呆,随后却笑了笑。
风中仍旧有些话飘过来,但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可说是无关紧要,那两人分明话说的半句不多,半句不少。
从这样的角度看,更是礼数周到,一个比一个含蓄内敛,温柔大方。
难怪一开始她就觉得萧绿漪很像一个人,原来像的是杨俊,只是又有些不同而已,至于这不同在哪,要湄之说一直也说不上来。
还没等湄之思索透彻,她的眼睛忽然定定的看着萧绿漪和杨俊的身旁,确切的说是那可树,更确切的说是那颗树里的洞,当然她看不进去。
可回想刚刚萧绿漪和杨俊的对话,额头刚干的汗又冒了出来,为什么明明这样好找的地方,萧绿漪却说没有,湄之敢说这样的地只要稍仔细点的人,都能看出那颗树的不妥。
湄之再仔细看了看那两人,又听见杨俊的说话声,只听得他道:“我们都别找了,这哪里是一两个人能找的,我已经叫人来了,这毒日下的,你快回吧。”
萧绿漪微微一笑,听到已经找了人来,忙的以袖拭了汗,便摇首道:“无碍,谢秦王殿下关心,那绿漪就先回了。”
而那边话刚到这里,就听见一群人朝这边走来,想来是杨俊找的人,湄之看了眼萧绿漪避忌的样子,再看了看杨俊,想了想,忽然从侧走了出来。
“我那边已经找完了,只剩这边,你找的怎样?”
带着笑,湄之还是那副平常的样子,说着再平常不过的话,只是还没等到那两人回话,那一群人已经走了过来。
湄之再看了萧绿漪那仿佛是松了口气的神情,眸眯了眯,然后等那群人行礼后去开始搜索,才对杨俊行了行礼,正准备开口,岂料还有人抢了先,再一看,还是萧绿漪。
“既然殿下在这,还有这样多的人,那绿漪就先回了。”
如果湄之没记错,萧绿漪这是第二次说退去,可今日的老天仿佛就是要和萧绿漪做对,在她才说完小公主不在这里,在她才着急退去的神态里,偏偏有人高喊:“小公主找到了。”
就在这以咋呼的声响中,湄之可以感觉到萧绿漪的脸一瞬间就白的彻底,甚至平日里的柔和姿态竟有些发僵。
只是这样的状态,这样的话,原本湄之觉得萧绿漪应该死定了,可她又小看了杨俊。
只见杨俊连犹豫都没有的看了眼那说话的人,然后淡淡道:“先将小公主送回寝宫,宣太医随伺,再让人去禀报父皇。”
话说到这,杨俊至始至终都没看萧绿漪,而萧绿漪也只是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反倒湄之接到了杨俊温和的笑。
他道:“你们也累了,回去罢,没事了。”
这一句话就像给了一味镇心剂,当然不是给湄之的,因为湄之没什么好慌张的,到是萧绿漪恢复了正常,行了礼然后和湄之一起走出这一片曾经藏过公主的地方。
“尉迟湄之。”
就在湄之越过萧绿漪准备朝回走时,身后不疾不徐的声穿透了耳膜,她回眸看向落在身后的萧绿漪。
湄之从来没听到过一个人用一种咀嚼名字的姿态叫着自己,所以一时有些拿捏不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想这样的事如果是萧绿漪她一定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该怎么样最好的方式回应这一声。
而湄之不知道,并不是不够聪明,而是因为她觉得这样的语气不是她叫得出来的,自然这样的回应也不是她摆的出来的,所以她只好依旧面无表情。
“有事?”
淡淡的两个字,仿佛就是不想和萧绿漪多讲话的样子,可即便这样也不是湄之想表现的,只是因为她从来没真正看过一个古代闺秀,如今看到了,难免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样才显得自己比较鲜活。
“其实是你,对吗?”
多么温柔的声音,即使是在质问,也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觉得定力再不足一点就差点顺着那问话说一句对。
可惜湄之不是男人,她看着萧绿漪,还是面无表情,眸光却是纯净无暇的样子,不带任何尘埃。
“什么意思,湄之没有听懂。”
“把小公主藏到树洞里的人,是你吧。”
萧绿漪一脸惆怅的样子,还带着担心的意味,湄之觉得这女人简直是极品。
可就算是极品,也没有到让湄之自己找麻烦的地步。
湄之秀眉一点一点靠拢,有些被萧绿漪的话吓到的感觉,一时间有些无语凝咽。
直到觉得这表情做到了位,才缓缓舒缓开,有些微恼。
“不是,那容湄之问一句,其实是你,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