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左思睿愉悦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但她也只是猜中了其一,另外一件事情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这个不行!你说的前一件事情我可以做到,但是这件事情我绝不能答应你。”
墨衔之面色是少见的严肃,这也是左思睿第一次见识到帅叔叔对于原则性问题的谨慎性。
但是他都已经答应了同桌,说他一定可以办到,还是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承诺的,如果真的搞砸了,那这一切不就戳穿了,以后他还有什么脸面再说自己是墨总的儿子?
“叔叔,我求你了,你就答应了吧。我同桌小葵是个很乖很可爱的女孩子,我想她的妈咪也一定很乖巧,你就忍心看着她们母女天涯相隔吗?”
墨衔之被左思睿的话逗乐了,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这些都是谁教你的?还天涯相隔?”想到这个词,墨衔之就想笑。
他无奈的摇着头,词用的是不错,但是这个词未免太老成,他一个小孩子从哪里想到这个的?
“怎么了?用错了吗?我们老师就总是说她和她老公天涯相隔,我就觉得小葵和他妈咪的大概也就这个样子啊……”左思睿不由自主的歪着脑袋,认真的思考着词的用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认真又严肃的稚嫩模样,看的墨衔之心头一软,淡淡一笑,对旁边的周卿瞳招了招手,“丢丢说的这件事情,你去看着酌情解决吧。”
“是,墨总。”周卿瞳点点头。
墨总的意思她明白,是在不违背原则性的基础上,看那女人能胜任什么样的工作,再酌情调动就行了。
“真的吗?那简直就是太好了!”左思睿激动的一下子扑在墨衔之的怀里,撞得墨衔之重重的陷进沙发里,墨衔之眉心微不可见的拧了一下,很快就舒展了开来。
这个动作看的周卿瞳头皮发麻,她只想上前说一句,“我的小祖宗,别再撞了,再撞墨总的伤口又要裂开了。”
左思睿用脑袋在墨衔之的怀里不住的蹭来蹭去,“叔叔,你太好了,我爱死你啦!”
说着,用他刚吃完糖醋排骨还没有擦掉汁液的嘴,狠狠的在墨衔之的脸颊上“么嘛”一下!
墨衔之的脸颊瞬间就出现了一个糖醋汁液的唇印,他好笑又好气的就要用纸巾擦掉,却忽然被左思睿拦了下来。
“哎,叔叔你先别动。我看看我的唇印是什么样子的?”说着,左思睿竟然真的趴在他的脑袋旁边,认真的研究起来自己的“唇印”。
墨衔之无语的垂了垂胳膊。
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小鬼……
看向左思睿的目光里,是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的宠溺和温柔。
……
“未未……”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面色略显沧桑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爸,你怎么来了?”左未未惊讶的放下手里的杂志,赶紧下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左丘明把买来的水果放在左未未的床前面,然后略一扫病房,忍不住奇怪的问道,“为什么你的病房里还会有沙发?”
这怎么搞的像在家一样,沙发衣柜什么的样样齐全,病房也太高级了吧?
左未未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左丘明讨论下去,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爸,你来找我什么事?”
左丘明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平常没事的时候从来不会关心她,更别说来医院探望了,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左丘明看着女儿住这么好的病房,不由得皱了皱眉,絮叨着在沙发上坐下来,“你又不是大款,平常生病住院住个普通病房就行了,干嘛还要住这么高档的,你钱多烧的慌啊?”
“爸,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最近手头有点紧,你能不能再给我点钱……”
刚开始左丘明问女儿要钱,也别扭张不开口,但是要的多了,也就觉得理所应当。
果然,左未未就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过来看望自己。
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要多少?”
“嘿嘿……”左丘明笑笑,“不多,五万就行了。”
“五万还不算多?”未未急了,“爸,你到底又做什么了,为什么忽然要这么多钱?你知不知道这个月丢丢刚交完学费,我们房子的贷款,还有家里的水电费等等一切开销就花光了我所有的工资,我现在去哪儿给你弄那么多钱啊?”
听女儿没钱,左丘明的脸色立马变了,“还敢说自己没钱?住着这么高档的病房,享受着这么高档的待遇,你没钱为什么不住普通病房?”
就在这时,特护端着一盘水果进来,左丘明警惕的问道,“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你好,我是左小。姐的特护。来,吃水果……”特护把水果端到左丘明的面前,却被他一下子掀翻在地上!
“未未,你妈走的早,我养活你容易吗?现在就为了区区五万块钱,你都舍不得给我,自己却住这么高档的病房,还特意请了特护照顾自己?你说我哪点对不起你了?”
到底是谁养活谁?
未未没心思跟他理论这点,只是淡淡的解释道:“这个病房不是我自己要住的,朋友给我安排的。”
“你少拿这个来糊弄我!”左丘明大手一挥,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什么样的朋友会连你住院的病房也替你安排了?在这儿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你有什么朋友。不对……”
左丘明忽然抓住了问题的重点,“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
“你想干什么?”
从左丘明笑眯眯的眼神中,未未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他一定又在打着什么不正经的主意。
果不其然,左丘明搓搓手,随手拿了一个滚落在桌子上的苹果,“咔嚓”啃了一口,“如果是男性朋友,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既然舍得为你花这么多的钱,说明他对你一定有意思。刚好你一个人带着丢丢也不容易,对方知不知道你带着个拖油瓶?”
左未未被他的话气的脸色铁青,“爸,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是男性朋友又怎么了?我受伤这事情就是因他而起,他替我安排病房,给我治疗那是他分内的事情,你怎么什么都往那方面提!”
如果不是因为上次爸爸给她介绍的已婚男人,她至于跟墨衔之那个家伙走的这么近吗?
“什么!”左丘明闻言,像听说了什么救星似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出的话和他脸上的表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这是因为他才受的伤?那这还了得!他人在哪儿,你带我去找他。”
既然女儿因为他而受的伤,那少说也得陪个精神损失费什么的,并且看男人出手这么阔绰,一看就是有钱的主,至少不得问他要个十万八万的?这样一来,不光外面欠的债能还上了,还能多出来一部分,够他再喝一阵子了。
“爸,你别胡闹,我不去!”左未未一眼就能看出来爸爸打得什么鬼主意,这事儿她说什么也丢不起这人。
尤其还是在墨衔之的面前。
但总归事与愿违,热心的特护见事情不对劲,已经去把墨衔之喊过来了。
左丘明刚要开口劝女儿,门就被人打开,之间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尽管他穿着医院的病号服,但却完全影响不了他整个人的气质,高贵而冷列,只一眼,左丘明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听说有人来闹事?”
墨衔之进门就问,左未未头疼的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他没事等着被削啊?
“你,你是谁?”不等墨衔之回答未未的问题,左丘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抬头挺胸,努力在气势上压倒这个让他莫名恐惧的男人。
“你来干什么?快走!”左未未拽着墨衔之的衣袖,就要把他往外面拉。
墨衔之竟然夜不反抗,任由她拽着往外面走。
左丘明奇怪的看着他们俩,忽然叫住女儿,“等等!这男人是谁,你给我解释清楚?”
难道他就是未未说的那个帮她安排高档病房的男人?不过看起来也像,光他身上的气质就不是普通人具备的。
左丘明掰开未未攥着墨衔之衣袖的手,转而盯着墨衔之,“这个病房是你给我女儿安排的?”
“爸你干什么?”未未不敢看墨衔之的脸,努力想把爸爸拉开,但左丘明却狠狠甩开了女儿的手。
爸?墨衔之好笑的看着面前这对父女。如果不是左未未喊出来,他还真看不出来这俩人是父女关系,因为长得一点也不像。
看女儿紧张的模样,左丘明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对墨衔之道,“那个,我不管你是谁,但我女儿既然是因为你而受了伤,还伤的这么严重,你看看,整张脸被包的跟个粽子似的。怎么说,你也得给点赔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