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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 (2)

不该是这样子的。

为什么得是他的手沾染上她的血?上苍就一定要这么折磨他们吗?老天怜悯,可不可以让盼兮好好的活着,他才不要什么皇位江山。

“这里——那里——全部都要搜,要仔细一点儿,绝对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是!”

一组士兵跑步前进,搜索着从假山石旁边经过。

摇摇欲坠的云飞扬几乎站立不稳,就在这危急时刻,一只手从后面紧紧地捂着云飞扬的嘴巴。云飞扬没有挣扎,他觉得无所谓。

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了盼兮,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谁?”

随着喝令,一支惊飞的白鹤被数把利剑,无情地斩杀成为碎片。眼看着渐渐逼近假山的脚步,这个时候也奇迹般的停顿住,转身离开。

“呼——你怎么会被追杀?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没有想到,那个在暗处及时救了云飞扬的人,竟然是一个美丽的青衣女子。

等禁卫军离开后,扶云飞扬坐下,忍不住好奇的询问云飞扬。

云飞扬恍恍惚惚地瞪着面前这个救了自己的女子,那双盈盈的大眼睛,令他的情绪突然失控。伸手过去,紧紧地把对方拉住,然后抱在自己怀里,惊喜不已:“盼兮——盼兮——我来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存心想要伤害你的——”他一边急迫地解释,一边欣喜若狂地亲吻着对方的面颊和额头。

对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本能地击出一掌在他胸口上。

“噗——”受到掌击的云飞扬,嘴巴里喷吐出一大口血污,神志顿时清醒过来。

等他定下心神,把对方看了个清楚。

不觉惊呼,失声说道,“怎么会是你?!舒麒麟。”

那青衣少女嫣然一笑,说道:“当然是我,不用害怕,你现在安全了!”

原来她就是云飞扬第一天到达京城时,所遇见的那个俊俏儒生。他因为对方酷似盼兮的眼眸,还曾经认错了人。没有想到,她会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美娇娥。(此相关情节见《袖手天下》)

刹那间,云飞扬又是惭愧,又是难过。

惭愧自己错把这青衣女子当成是顾盼兮;难过自己可能永远也见不到顾盼兮了。种种错综复杂的情绪,紧紧的纠结云飞扬心里,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人感到几分悲凉。

面对被错认的尴尬,对云飞扬一见钟情的舒麒麟心里,这个时候也很不是滋味。但此刻又感到一阵茫然!

不明白,为什么云飞扬会进宫行刺皇上。他不是进京应试的儒生吗?所幸的是,自己能够因为机缘巧合而及时的救下他。

由于刺驾,惊动了皇宫内外,所以整个皇宫四处的警备,比平常严格了许多。如果不能想到办法连夜出宫,一旦天亮就更加的危险。

舒麒麟带着云飞扬匆匆忙忙地赶往最僻静的景颐门,那里平常出入的大多是宫里的阉人和采办,根本没有驻派很多兵力。

那些训练有素的禁卫们,一时半会儿也搜不到这个僻静的地方来。

如果是平常,云飞扬的武功根本不把这些看在眼里。不过他因为情绪的大起大落而受到严重的内伤,连走路都比较困难。

他们刚刚准备要飞越上城墙时,就惊动了一队巡逻过来的护卫。

那些个值更的内城护卫,几乎是先后的连声大叫起来:“谁?来人呀,快来人呀!这里有刺客——”

舒麒麟见时机急迫,忽地冷笑说道:“另外有刺客,这时候恐怕已经到了你们皇上的寝宫内,尔等还不快快去救驾,在这里阻拦本仙子做什么?”说完,就顺风撒了一大把的迷魂药粉。

那些护卫来不及躲闪,很快昏沉沉的倒地睡过去。事不宜迟,舒麒麟连忙架起云飞扬,跃上门楼,飘然而去。

那些倒霉的护卫们好一会儿以后才被人发现,用凉水泼醒过来。由于干系重大,他们不敢说是技不如人,纷纷说是遇见了鬼魅的狐妖。

一时间,整个皇宫被闹腾得沸沸扬扬。

一望无际的大漠上,尽是沙尘。像是厚重的帐幕,遮天蔽地。竟然有人冒着扑面风沙,扬鞭疾驰。

他身手矫捷,骑术高明,神情却是甚为忧郁。在风沙的呼啸中,时不时夹杂着几声叹息,正是独自返还大漠的云飞扬。

原本以为,只要能再看盼兮一眼就可以死心了,却没有想到,最后会是她舍命相助。这样的结局令云飞扬伤心欲绝。

他休养了几日,为了不给顾盼兮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通过秘密消息知道她的伤势已经得到缓解,顺利渡过危险期,平安无事了以后。他决定离开,回去向师父复命。

只留下聂雄暂时在京城里,继续地探听消息。

其实离开京城越远,云飞扬的心情就变得更加的迷惘惆怅,也就越来越思念顾盼兮。

成天脑子想到的只有她。不禁黯然销魂,饱受离别之苦。可是对于这次离别,他绝不后悔,而且充满着希望。

盼兮和他已经不可能相伴一生一世,可她的心会和他紧紧相依。

“啊!看啦,是咱们少主回来了!”

这天,无名谷对面的山寨里。

高高的瞭望台上,担任瞭望的勇丁,看见空旷的原野。忽然远方袅袅升起的狼烟,传递出重要信息,他们立即欢呼起来。

有人赶紧一溜小跑地下了高台,匆匆忙忙往寨子里奔去,是赶着向轩辕冉禀报的。

自从派遣云飞扬去追杀关盼兮,本来身体一向不错的轩辕冉雄心勃勃,还加紧操练山寨里那些人的武艺和阵法。

没有想到,就在他一次练功时,却不小心差点儿走火入魔。后来又接到线报说云飞扬不但没有亲手杀了顾盼兮,还爱上她的消息,又气又恼地病倒了。

可惜他又没有能力去追回云飞扬,只能日复一日,焦急地等待着。

幸好云飞扬没有辜负他的信任,最终还是刺杀了那个女人,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他始终坚信自己的决定,认为云飞扬将来称帝,只是迟早的事情。

“拜见师父,风起回来了!”云飞扬顾不得风尘仆仆,首先是去拜见轩辕冉。

“回来就好,只有你以后安安心心的操练兵马,相信不用十年的时间就有机会起兵。那个时候,我的心血就不会白费。”虽然躺在病榻上,轩辕冉仍旧野心不改。

“可……”

“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相信你会喜欢的。”轩辕冉根本不听云飞扬说完,径直拍拍手,立刻就有人进来。

“去请小姐过来——告诉她,少主已经回来了!”

“是!主人。”

“师父!我有些事情必须得告诉您……”云飞扬决心把事情说清楚。此刻的他,已经是心如槁木、意似寒灰。

再也不会去想什么复国大事。

“这位小姐万里迢迢地来找你,看得出她的性格非常坚韧。相信她以后会成为你的贤内助,所以我打算让你和她成亲。”轩辕冉得意洋洋地宣布。

“师父,这根本就不可能。我已经打算今生今世不会娶妻,因为我已经没有心再去爱别人了!”面对师父横蛮,云飞扬淡漠地回答。

要是以前,他肯定不敢这样子回答。偏偏他心已死,根本就不会在乎师父要怎么样处置自己。

“胡说,你是堂堂正正的皇子,将来还要做皇上,绝对不许妄自菲薄!”轩辕冉气恼地坐起来,指着云飞扬的鼻子大发雷霆。

“师父,我不会再成为你的棋子,也不可能会起兵。虽然那个人是夺走我心上人的罪魁祸首。可是,只有盼兮一天是皇后,我就会不惜余力地保护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哪怕,会和师父您反目成仇也在所不惜。”云飞扬觉得,只有这样子才可以回报盼兮的深情厚谊。他的怯弱,使得他们好多次会幸福擦肩而过,那么从现在开始,他要为盼兮守护来之不易的未来。

“胡说八道,难道这不是为了你好——”轩辕冉如果不是重病在床,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暴打云飞扬一顿。

“伯父,怎么了?远远就听见你的大嗓门。”随着娇笑,一个青衣女子端着参汤步态盈盈地走了进来。

“还不是这个孽障——咳!咳!”轩辕冉看见来人,难得地露出笑脸。

“云公子——别来无恙。”女子款款地侧身福礼。

“怎么是你?”

云飞扬万万也没有想到,师父要自己娶的女人竟然会是舒麒麟。

原来那天舒麒麟帮助云飞扬逃离皇宫后,把他带回住处疗伤。没有想到云飞扬清醒后不辞而别。

由于京城里人心惶惶,为了躲避祸事,她也悄悄的离开了京城。临行前,她特意去向聂雄打听云飞扬的消息和下落,决心要找到他。

聂雄没有心机,三两下就被套了话。

只不过,云飞扬为了缅怀过去,曾经绕道去了沙漠一趟。

在时间就比她略微的晚到了几天。

这就有时间使轩辕冉观察她,评估她。她的才华和胆识令轩辕冉感到十分的赏识,非常中意让她做云飞扬的妻子。

认为她能够全心全意地辅佐云飞扬。

“我命令你,必须得娶舒小姐——”轩辕冉霸道地吼着,已经顾不得这会让舒麒麟感到难堪不已。

面对这个帮助过自己的女子,云飞扬觉得实是惭愧得很,可是想到要娶她,他的眼神变得犀利,带着隐隐的浅痛。

“师父,这不可能,请你谅解我!今生今世我爱的只有盼兮一个人。”

“你——你——孽障!你气死我了——你是不会得到那个女人的,她注定会死去——就是我死,你也得娶舒小姐!”轩辕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地策划了二十年的计划,最后因为一个女子而破灭,更加没有想到会是被自己的棋子倒戈相向。

“师父,对不起!我做不到——”云飞扬生平第一次敢这么面对面的违抗师命。

轩辕冉感到非常意外,甚至是完全的绝望,而且更加令他伤心难过的是,由他一手抚养大的云飞扬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他。

平时管教虽然严格,却也还是把云飞扬视如亲生孩子一般,原本指望着云飞扬能够雄霸一方。在算出云飞扬有劫数后,心存侥幸。才会要云飞扬去刺杀仁静郡主,偏偏劫数难逃,如今竟然成了如此这般的模样。

是不是命该如此?

“不——我不甘心——她必须得死——”轩辕冉暴怒地狂吼。

病体未痊的他,加之已经是风烛残年,怎禁得这许多的打击刺激?一口气提不上来,呼哧一声,口吐鲜血后就仰面倒在床上不起了。

“师父——师父——来人!快来人——”云飞扬连忙抱扶着轩辕冉的身体,大声的呼救。他没有想到,历来强悍的师父会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难道他只是想要爱一个人也不可以吗?

上天为什么要对他这么不公平?

曾经的野心勃勃,也终究敌不过死亡的步伐,就是算尽天下,到头来得到也只不过是三尺黄土包一座而已。

云飞扬恭恭敬敬地叩首,然后在墓碑前,仔细的焚烧了轩辕冉生前所留下的联络图和各种肮脏交易的文契。

那些燃烧殆尽的灰烬被风吹拂着卷起,如同是一群蝴蝶在空中飞舞飘扬,把轩辕冉留在人世间的一切统统都带走了。再也不会有任何痕迹留下。

此时,随着劲风的吹过,云飞扬白色的衣衫在风飘荡,如同洁净无瑕的天神坠落人间,丝丝黑发拂过脸颊上,远远看去,眉眼间依旧显得有些涩涩的凄凉。

舒麒麟强忍住眼泪,一双如秋水一般透彻的眼眸,久久的注视着云飞扬。

眼光中含着责备和深情,更多的是为自己苦苦的等待换取到的只是无情而感到愤愤不平;无法否认的是她依旧对他含有深深的期待。

面对着眼前的这个痴情女子,云飞扬无言以对。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亦文亦武,偏偏在他的心中,却只有盼兮的影子存在,所以他不敢去注视舒麒麟那深情款款的目光。

怕自己会忍不住说出令她伤心难过的话。

虽然云飞扬什么也没有说,不过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舒麒麟没有说什么就默默的走了。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无缘。

她知道,就算勉强的留在云飞扬身边,也没有用。

终其一生,也不可能从他那里感觉到半点柔情。她更知道,就算她以恩人的姿态嫁给他,今生今世都不会感受到他对自己有****,最多也只是一份感激而已。

可是感激又有什么用?那代替不了她需要的爱情。

力求完美的她怎么能忍受得了——

所以,她陷入深深的痛苦当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寂寞与凄凉。渐渐的,她的心灵,也好像变得有些麻木,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不愿意再去想起。

她现在还能到什么地方去呢?

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有一个坚定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盘旋——永远也不要再和云飞扬见面。

或许在她心灵上的创伤,终其一生也永远不能复原了。她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在遇到云飞扬的时候,云飞扬心里就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存在!

明明知道可能没有结果,却抱着一丝侥幸,一错再错地倾注了全部的情感,终究得到的还是一场空。

于是她走了。

许多年以后,听说在丝绸路上,时常有一位厉害的女商人出没,她手下有不少为情而伤的女子。

她们像男人一样打拼,为自己活得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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