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已经住进景肃逍的将军府多日了,至于生活怎样,怎么说呢?物质上是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不得出府之外,跟在家没多大区别。精神生活嘛,每天除了骂骂忻炅函笨就是同景肃逍斗智斗勇,外加点提心吊胆当佐料。说白了,就是一只关进笼子的鸟,没事让人逗逗!
刚开始几天,他每日送来大批的金银珠宝华衣美服,大概想以金银利诱,可惜他忘了打听打听沈三家是什么人家,那些东西他早看腻了,每天拿着夜明珠当蜡烛,把拇指大的黑珍珠当弹珠玩,被她不小心或故意摔坏踢烂的玉器更是不计其数,还有让她随手赏人的,丢进池子听响儿的,总之,他送多少,她照单全收,然后人变宝为废!她这可是在为自己的祖国做贡献,努力让靖国经济瘫痪,不过好像成效不佳。
如果见到自己实在喜欢的就不客气的收起来,等回去后带给老爹开开眼。
景肃逍看金钱攻势不起作用,改变策略,开始柔情进攻,甚至连男色都用上了。可是结果依旧是败下阵来,因为他又没弄清沈三是个彻头彻尾的自恋狂,对美丽的东西固然喜欢,可只要比不过自己,她是绝不会动心的。但为什么她对忻炅函就是不一样,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在柔情攻势没有进展的情况下,他又加上了权力,他以为是人就有弱点,钱,权,色,总有一样会令她心动,所以,她说要娶她为妻,将整个将军府都交由她掌管。
沈三听后,妈呀!那还得了!她此生最不愿做的就是成亲,他居然还敢把这个拿出来,太可怕了!他到底是想诱惑她还是想吓跑她?这一次败的更惨,败是一塌糊涂,然后,他脑羞成怒了。
“停停停,别再靠近了,你可是说过不强迫我的,别自打嘴巴让我瞧不起。”沈三惊疑不定的站在桌子背后,手里抓着茶碗当武器。
景肃逍一闪身将她困在自己与桌子之间,顺手拿去她手中的武器,满脸不耐烦:“女人,你不要得寸进尽,我给你的已经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你还有什么不满?”
沈三推着他的胸,不让他靠得太近,用非常正式的语气说:“男人,你从来没有弄懂过女人,她们到底想要什么你根本不知道!”
他捏住她的下巴:“女我,把话说清楚。”
“你先放开我,我们坐下慢慢说行吗?我站累了。”他讨价还价,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解围。
一转身,他坐在了椅子上,沈三才松了口气,下一秒却又被他拉进了怀里,坐在他腿上:“现在可以说了。”
“你这样让我怎么说?”她动动身子,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你想到床上去说?”他做势要起身,吓得她赶紧说不用。
“女人最大的幸福是找一个爱她和她爱的男人,所以女人想要的是爱,其他的钱财权势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有爱才是永恒的,至于那些喜欢钱财权势的女人是因为得不到爱才退而求其次,至少保住生活无忧。”她的脸上认真极了,可心里却在想那天那个花魁还说了什么,应该没有了吧!
“你想要爱?”他听完后做出结论。
沈三点头,不于质否。你说是就是,问题是,是才怪!她要自由!自由!自由!跟你要爱,不如去跟一头猪要智慧!
景肃逍将她的笑理解成是,“我给你的不算爱?”
那也能叫爱?那不如直接去妓院好了,保证每个姑娘都爱死你!虽然她也弄不懂什么是爱,但没见过猪跑还没见过猪飞呀!
“爱是宠,是怜惜,是爱护,是全心全意的付出,是心痛,是打心眼儿里想跟他永远在一起,是——总之,是只有自己才明白的东西,但对方一定有同感。”说着说着,她又想到了忻炅函,他受伤自己会心痛难受,有危险最先想到的是他——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他了?这些****的事她只听过没经过,实在是不懂!
都是一堆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女人,你在发什么呆?”她的双眼闪闪发亮,每次发呆都这样,她在想什么?
沈三一听吓了一跳:“我——我在想你能不能做到。”
“做到你就会心甘情愿跟我?”
她猛点头,你慢慢做,只要能拖延时间就好。
景肃逍邪笑的将她压近,硬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高深莫测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一言不发的离开。她想拖时间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关进笼子的雀还能飞了不成?陪她玩玩又何妨?
沈三狠狠的抹干净他亲过的地方,愤愤的想,忍耐,忍耐!只要能逃出去,这些气,她受了!
身上的伤已好了七八成,右腿伤却还要两个月才能全愈,君诺能再等两个月吗?她已经被劫起一个多月了,难一想像他会受到多大的伤害。每一天都是煎熬,怎么能再等二个月?可自己的腿——
哎!忻炅函愤愤的捶打自己,这种力不从心的无力感天天折磨着他,度日如年。
怎样才能营救他?各种方法他都想过了,可最后却都一一否定。想上书朝庭,请皇上出面要人,但苦于没有确实证据,就算他再肯定也于事无补,。再次出兵更不可能,好不容易平熄战事,谁又愿意再披战甲?况且双方都和谈了,公主都要下嫁于靖国皇帝,连出兵的理由都没有。请别人帮忙去救,他是一百万个不放心,天下实在没多少人是景肃逍的对手,万一营救不成,后果更不堪设想——
“将军,有客来访。”
客人?现在会有什么客人?他又哪里有心见客?“不见。”
侍卫为难的看了他一眼:“他说他是沈公子的二哥,也不见?”
“什么!快请!”他惊讶万分,君诺的二哥——
沈君详不动声色的打量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他就是名动全国的大将军忻炅函?眼他想像的一点儿都不一样,本应是精神抖搜,神采尽扬的年轻人却满脸胡茬,几乎遮住了半张脸,整个人只能用憔悴二字来形容。
“恕炅函失礼,沈二哥请坐。”他有些紧张的摸摸脸,哎呀,自己又忘刮胡子了。
“沈三失踪你可有线索?”沈群详开口就直奔主题。
“是靖国景肃逍所做,我可发肯定。”
沈群详点点头,还不算笨:“为什么不想办法营救?她可是为你们立了不少战功。”他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眼神凌厉得像一把刀。
他苦笑:“不是不想,而不我这腿实在是没办法——哎!”他重重的捶向受伤的腿。“你喜欢我家老三?”他又直截了当的问,眼还是盯着他。
“是爱!“他回答铁干脆利落,眼神没有丝毫的躲闪。
“有多爱?”他刨根问底。
“今生今世只要他!”只要他!他又在心中强调一遍,眼中满是坚定与爱恋。
沈群详一笑:好!我就把我家老三交给你了。“陈货出仓!惹祸精终于有人肯接收了!
“多谢二哥成全!“他激动万分,不知怎么是好,大大的笑挂在脸上比五月天的太阳还耀眼。本以为他的家人定会反对,没想到,真没想到——
在当事人不在场的情况下,两人私下做成了交易,就是不知当事人买不买账!
沈群诺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交给他:“这是本门独门秘药‘七日成’,将它敷成伤处,七日后保你健步如飞。”
现在景肃逍的将军府中最厉害的人是谁?不是景肃逍,是沈三!景肃逍已经把她宠上天了,好要什么,他给什么,几乎从不驳回。她要换身边的丫鬟,他二话不说将府里所有的丫鬟召集起来要她挑,她要出门,他也不反对,只是在身后安了几个保镖,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她要把府里的花全拔了,换成自己喜欢的,他立刻令人动手去做。
自从解了禁令,沈三就天天往外跑,出去也不干什么,就是花钱,老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去,整个城里的所有店铺都被她光顾过,大街小巷没有一条道她没走过。买回来的东西全都堆在自己屋子里,整个屋子都快成杂货铺了。
这几天,沈三又开始鼓捣起香料来,起困是跟香料店老板打赌,老板说他店里的香料是最全的,各种香味都能找到,沈三不信,硬说自己有一种独一无二的香料叫‘天香’他这没有。然后就打赌,若她在三日内拿出‘天香’,老板愿把店铺输给她。得,这下可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就算自己信口开河也得弄出来!
最后就是将军府成了香料铺,她几乎把城里所有的香料都搬进了将军府,日夜不停的鼓捣,还不让人碰。
难道景肃逍就真的那么宠她,由着她胡来?当然不是,人只是想看沈三到底能翻出什么花来。那些香料他派人看过了,没有问题。她跟人打赌的事他也听说了,按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他意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他放任她的行为,因为看她绞尽脑汁跟自己斗法实在很有趣。
“做成了!做成了!”沈三大叫,丢开药杵“快叫景肃逍来!”
“将军还在上朝。”侍女回报。
“真扫兴!走,我们去找那个老板,看他怎么办!”得意之极的领着丫鬟侍卫出了门。
结果是沈三赢了老板的店,成了新的香料店老板。
“各位街坊邻居,我请你们到对面酒楼喝酒!今天店铺改名了!明天重新开张!”沈三兴奋的一挥手,一大群人跟着她涌进酒楼。酒楼一下子热闹起来,众人都敞开了肚皮吃喝,反正自己不花钱,不吃白不吃!
人一多,自然免不了出点小意外,这不,沈三的身上不知被哪个醉鬼洒了一身酒。
“大家喝着,我去去就来。”她向众人靠罪,带了丫鬟侍卫回到关张的店里。
“你们在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她进去时交交待两名侍卫,又转头对丫鬟说:“你去宛娘阁给我买一套衣服。”
“是。”侍卫站在了店门口,丫鬟出了店铺。
沈三独自进入内室,以最快的速度脱下外衫,露出里面的一件男装外衣,又把头发梳成束,然后把早准备好的特殊颜料涂黑脸,脖子及手。最后从怀中取也一个小磁瓶,将晨面的粉末洒在了屋子里。
做完这一切,她得意一笑,从窗口跳到后院,再从后门消失在了小巷中。
原来,这些天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今天做准备,丫鬟是府里最老实的,你说什么她都一定会听,今天要她去的宛娘阁是离店铺最远的一个成衣店,一个来回最少也要一个时辰。买遍各个店铺的东西走遍大街小巷是为了了解地形,看哪家店最适合为她逃跑做掩护,而这家香料店就很倒霉的被她选中,因为它离城门最近,又有后门,出门不出盏茶的功夫就能出城。做香料也不过是个晃子,用那些香料做的是药,还有将军府中的花也是药,香料志花配在一起,做成的是迷药,人闻到后,十二个时辰内醒不了,而这十二个时辰就是她费尽心机争取来了。
她料定景肃逍下朝后定会到香料店找她,现在离他下朝不到半刻钟,后以在内室洒下迷药专等他上钩!
十二个时辰,一天的时间,她必须有一天内逃离他的势力范围,一天后他想追都追不上了,否则,她就玩儿完了!
她先进了当铺,当了两颗平时做弹珠的黑珍珠,因为她没钱,买东西用的钱全是侍卫付的,出门没钱是很可怕的!然后又去成衣店买了两套就平常的衣服换上,接着买了马及干粮,直奔城门。而她所去的城门是西城门而非东城门,是离香料铺就远的城门,那个香料铺也只不过是个迷魂阵!
一出城门,她就忍不住低声欢呼,啊!成功了一半!
可她笑得似乎太早了些,出城不到十里就发现景肃逍追来了!
怎么会?他——他不是应该昏睡吗?快跑,快跑,让他逮着就完了!她狠狠的打着马,催马快跑,可最后还是——
完了!这次真的死定了!看见一脸张狂的他骑马赌在自己面前她就知道了。
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这样都逃不掉!
“抓我之前先告诉我,你怎么会追来得这么快?死也让我死得明白。”她无精打采的望着他,心有不甘的问。
景肃逍扬眉,从怀中拿出一颗黑珍珠丢向她:“你千不该万不该拿着我给你的东西去当。”
“这上面没有什么标记,为什么不能当,你又没给我钱!”她就是看中了当没有特点才拿去当的。
“这珠子就是标记,拿城的人都知道这珠子只有皇宫和我有。一个黑小子拿着它去当,你以为他们敢收?”
“可就算那样你不是应该在香料铺?”他应该昏迷着才对呀!早知道就当夜明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