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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四,隐者(The hermit)

9号牌关键词:孤独

天秤座是由金星所主宰的风象星座,这意味他们喜欢浪漫,喜欢艺术,喜欢诗情画意。

他们是黄道十二宫中保持中立的一族,总是在周围的各方情况中找到一种平衡,以至于他们常常不能够对某事作出迅速的决断,总是在选择爱人时摇摆不定,在生活中处于被动。

天平座的晓夕身世悲凉,是嘈杂而喧闹的S城中的孤独影子。而且,她内向、优柔,一再错失任飞、子昂等优秀男孩,就像是塔罗中的9号牌中的那位“隐者”。

“隐者”退出社交,远离人群,冥想、沉思、静坐,选择一条漫长而孤独的道路,并一直走下去。

眼看看自己这边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吸血妖姬”却突然把枪插回腰侧,拍着手向任飞走来:“想不到任董有这么好的身手,姬月佩服。”

任飞的瞳孔一缩,“暗天使”的冰冷枪管已经笔直地对准了姬月的眉心,但迟迟都没有按下扳机。

姬月已经走到了任飞的身边,她伸出一只素手,轻轻地把“暗天使”的枪管压了下去,柔柔一笑,“唰”地撕了自己的黑色大衣,露出了她丰满、坚挺的傲人双蜂。

她朝任飞轻轻地吹了一口如兰的香气,整个人都投入了任飞的怀里。从整体线条到肌肤骨肉,她都是个真正的女人,决不是英华大学那些刚发育就穿着吊带衫和高跟鞋装女人的小丫头们所能比拟的。

任飞楞住了。

姬月的手已探向任飞脑后,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夹着一根钽合金尖钉。

任飞在最后一刻反应过来,“暗天使”抬起来,“嘭”地急射出一颗子弹。

姬月侧身让过,同时把左手大衣的披到了身上,身形几闪,早退到了几十米之外。她跳上了自己的黑色“铃木”摩托,当即立断地大喝一声:“撤!”呼啸而去。

其余是黑衣人见此,也纷纷边打边开摩托车逃跑。一刻钟后,他们已走得干干净净。

任飞看着地上的尸体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他不希望有人死。他对身边的保镖们嘀咕了一句:“我很愧疚,请多塞些钱给他们的家属。”

晓夕走到了任飞身边,搓着手,垂下了微微泛红的脸说:“我真地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任飞认真地问:“那些人是谁?”

晓夕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们是暗黑行会的人,姬月是行会里的三主管之一。”仿佛只要提到暗黑行会,她就会忍不住害怕起来,“他们S城最大的恐怖组织,谁都会卖他们几分面子。”

任飞追问下去:“暗黑行会?那他们的会长是谁?”

晓夕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们也想知道张卿瑶的下落?”任飞对于这个问题很困惑:从报纸上的消息来看,张卿瑶似乎和自己的父亲任建有点桃色关系,而且在圣杯骑士公寓建成以后,张卿瑶就神秘地离开了。

晓夕犹豫了一下说:“对,但原因我不知道。从暗黑行会成员的交谈中,我觉得卿瑶姐和他们内部的某个高层人员有那种男女关系上的事,而且她还偷走了行会的象征物,来自梵蒂冈的'圣者权杖'--暗黑行会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我这了,不过之前他们都没有动手。”

任飞看了看晓夕身后那幢仿佛会飘出幽灵的中世纪别墅:“听说这9号公寓是张卿瑶买下的?”

晓夕点点头:“然后她租给我,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其实我只租了一个房间,但别的房间也根本就没有人要了。”

任飞踏前一步,直视晓夕的眼睛:“你知道她在哪儿的,是吗?”

晓夕平静地看着任飞:“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任飞耸了耸肩,往回退了一步,也许她是在说实话,即使她不在说实话,他又有什么办法?

顿了一会,任飞又好奇地摸了摸下巴问道:“你在学校里画的那副画……那样的画面,那样的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等一下。”晓夕说着转身奔入公寓,过了一会,又再次出现,她那单薄的身影在幽暗的月光下看起来翩然如诗。

晓夕的手里拿着一副精致的牌:“塔罗,你应该知道吧?”

任飞摇摇头:“我不是很懂,但我父亲死的时候,手上却拿着一张牌,宝剑八,Eight of swords。”

晓夕将牌熟练地从左往右理着,平静地说:“世间一切的解答都存在于人类的集体潜意识里,这其中的玄机籍由塔罗牌的图像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只需要做出忠实的解读,即可从这古老的图腾中做出准确的推测。”

任飞看着她手里的牌:“你那天画的是?”

“那天我画的就是第16号牌,它就叫作'塔',象征灾难和毁灭。”晓夕幽然一笑,美得就像是一朵前世今生都盛开在黑夜里的白色百合,“因为我的生命里充斥着一个又一个的灾难。”

在任飞呆立原地的同时,晓夕却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她的身影融进了尖顶别墅大门后无尽的黑暗中,如此单薄,如此沧桑。

……

第二天上午的11:40的时候。

英华大学的下课音乐照例响起,是一万年不变的泰坦尼克中的《我心永恒》,听得大家都耳朵起茧。

晓夕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正准备离开教室的时候,班上的女生们开始骚动起来:

“那个人……就是任氏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一个花痴的女生尖叫着。

“是啊,是啊~”另一个花痴的女生符合着。

“看,他在向我们班走来!”一个自以为美丽的女生说。

“他怎么看都不看我们?!也太目中无人了。”一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女生说。

“人家有钱嘛,哎。”一个没有“钓金龟婿”野心的女生说。

“有钱又怎么样了?我最讨厌有钱人了。”一个有仇富心理的男生插了一句。

“他来找谁?”一个八婆的女生说。

“他怎么好像,好像是要找姓赵的?”自以为美丽的女生在八婆的耳边嘀咕。

“品味有问题,嘻嘻。”有仇富心理的男生的耳朵非常好使,听见了这句耳语,马上接上去。

……

晓夕依旧头也不抬地管自己理着东西。

“晓夕,今天我送你回去。”同学们口中的“任氏集团任董事长”在晓夕的身边停下脚步。

霎时间,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晓夕抬起头,感到无数道妒嫉的目光像匕首一般地向她投来。因为一个瞧都不瞧别人一眼的男生正看着她,还说要送她回家。

他那黑色的长发似乎很久都没有修理过,但脸部线条分明,双眸深沉如鹰。他穿着深蓝色的宽大风衣,可能很久都没有洗过,但颜色太深以至于看不出脏或不脏。

和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一样,晓夕感到自己心中的每一根神经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我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更何况是和什么集团的董事长,我不相信这样的故事。

但是……但是为什么我如此激动,根本无法平静下来。这简直不是我赵晓夕!

他说要送我回家?他在想些什么?

我必须拒绝他!

晓夕这么想着,但双腿却不听使唤地跟着任飞走了。

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细小的议论之声,什么****、二奶、破鞋……

任飞回头看了一眼,所有的音响像被掐断一样地消失在了空中。

他带着她进了自己的黑色轿车。车子很快就飞速奔驰起来。

晓夕坐在任飞的边上,局促不安地看着自己的脚:“为什么要接我一起走?”

“我只是对你很好奇罢了,而且我们又住得那么近,我反正是顺路嘛,你说是不是?”任飞一边开车一边笑嘻嘻地说。他的确对这个长发飘飘,擅长玩塔罗牌,而且美得像画中走出来一样的女孩子充满了好奇。

至于喜欢么……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现在应该还没到喜欢这种程度。他不擅长一见钟情,不会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就喜欢上去。

任飞问晓夕说:“你的老家在哪儿?”

“我是个不祥的人,我没有家。”晓夕说,她单薄的肩在轻轻颤抖,“我妈妈死了,爸爸在监狱里,我得给他按时寄钱,。”

任飞沉默不语,他想象不到她的世界。

晓夕突然抬起头来,脸是苍白的,大大的眼睛那么空灵:“我热爱艺术,而且我一直固执地以为在牛顿发现万有引力,伽利略发现重力加速度,爱迪生发明灯泡,甚至是微软开发Wingdows系列的时候一样有艺术的美丽飞溅而出。

我喜欢DNA如金丝状螺旋绕着的分子结构,当我儿时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我曾不由自主地赞叹:真美啊!

看到过由勾股数列拼成的树还有小三角形拼成的雪花,都很美,来自世界最本质的美。

愚蠢的人生硬地把科学和艺术分开,以至于从小学到高中,我们的教科书一直是如此呆板和枯燥!”

“我认可你的说法。”任飞点点头。

晓夕痛心疾首地继续说下去:“但我不该学什么艺术的,学艺术的钱太贵了。而且到后来我才知道,学艺术的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爱艺术,他们纯粹是因为报考艺术专业的分数要求很低才来学艺术的。

而且这方面的钱真地不好赚。比如那本叫做《卡通X》的漫画杂志说倒闭就倒闭了,管事的人走得干干净净。哎,可怜我帮他们画了半年连载,结果这半年全白花了,一分钱都拿不到!”她说着对任飞笑了笑,这笑容很美,但任飞却觉得这美丽的表象下压着太多太多的酸楚。

任飞咬牙切齿地帮她骂人:“这些杂志太混蛋了!”

晓夕却显得无比平静:“我占卜过自己的人生,而且占卜过好多次。其实天机之博大,人类不能一再地去为同一个问题做深入探测的,不过,我还是这样做了。在我的命运中,The Death、The Devil和The Tower这三张牌一直反复出现。The Death就是死神,表示结束;The Devil也叫恶魔,表示沉沦;还有The Tower,塔,它的意义就是--”

她抬头,看着任飞,轻描淡写地说出两个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的字:“灾难!”

任飞默默地开着车,因为他不懂如何去安慰一个可怜的女孩子。

最后又是晓夕先说话了,她犹豫地问任飞说:“你相信我……在卖身吗?”

任飞沉默片刻,努力地去搜索一些温和点的语句,想了半天,说了一句:“没关系,我可以理解,人穷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一切都是无奈的。”

晓夕目瞪口呆地看着任飞:“你们男生不都很鄙视这样的女孩吗?”

任飞却哈哈大笑:“挪威王妃梅特以前也是个夜总会侍者,还吸过毒,和贩毒的前男友有一个四岁的儿子,那些鄙视你的男生大概比挪威****哈肯都娇贵。”

晓夕哭笑不得了,她大声叫道:“但是我不那种人!我,我没有在卖!”

任飞怔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吞吞吐吐地说:“我说错了,对不起。”

她告诉他真相--猥琐的男生觊觎她的美貌,在被她拒绝后开始诋毁她,而妒嫉的女生添油加醋地传播流言。一切的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15分钟后,车子“嘎吱”一声响,在“圣杯骑士”小区的停车场中刹住。

晓夕抓着自己的手提包走下车,忽然又转过身,表情严肃地说道:“任飞,谢谢你今天送我回家,但以后,请不要再这样做了。”她说着就狂奔了起来。

任飞楞了一下,觉得这个女孩子实在难以琢磨。

这个时候,一辆发出了巨大噪音的大卡车满载着家具,开进了圣杯骑士公寓。

任飞困惑地看了一眼这辆貌似正在搬家卡车:是谁准备住进这个“没有人气只有鬼气”的公寓?

只见卡车之后是一辆银白色的小轿车,里面跳下了一个年轻的男子,对着卡车大喊:“快,快,快点帮我把一切家具都安置好”。他染着棕头发,穿着红色的休闲T恤,胸前挂着一枚铂金羊头饰品。平心而论,他长得还不错,尤其是洁白的虎牙,十分开爱。

根据照片上的印象,任飞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是自己的二哥“任子昂”!然后任飞又想到了那个叫林依的女孩子,她曾经跟自己说过--任子昂正在死缠烂打地追求着她的朋友晓夕。难道,林依口中的晓夕就是这个学美术的赵晓夕?但……林依这样的大小姐怎么会和晓夕这种声名狼藉的女生交上朋友?

这个时候,银白色的小轿车里又钻出了一个人。比起子昂,他长得相对成熟一些,戴着深绿的墨镜,蓝色的头发一直披到肩上,穿着一身西装。

“蓝头发”看到任飞先是一惊,紧接着热情地跑过来对任飞又是递名片,又是握手,又是喊“任董请多多关照。”

可以肯定,“蓝头发”虽然没有见过任飞本人,但整个任氏集团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到过任飞这位新老董的照片了,“蓝头发”也不例外。

一头雾水了好一会儿,任飞才明白“蓝头发”叫“宋柏牧”,是子昂的秘书。

任飞听完柏牧长篇大论般的自我介绍后走向子昂,别扭地说了一声:“二哥,我是任飞。”

正忙着指挥保镖搬家具的子昂这才心不在焉地打量起任飞来:“哦,原来是我的新弟弟,你好,你好。”

任飞好奇地问:“二哥,你怎么也搬到这儿来了?”

子昂看了晓夕的9号公寓,贼笑着对任飞说:“本来以为这个女的也就是个'****',随便给点钱就都听我的了,哪里知道她一口气拒绝了我N次,让我越发有了把她的身心一并俘获的冲动。”

任飞恶寒了一下:看了林依还真没说错,自己的二哥是不追到晓夕不罢休了。

他看了看手机里的日程安排,似乎,下午还有一个见鬼的董事会在等待着他呢!哎,怎么这么快就周五了?于是他对子昂说:“二哥,下午2点我们还有一个董事会要参加,你可别光顾着搬家就把什么都忘了。”

子昂不耐烦地点点头:“知道知道。”然后又投入进了他的搬家大业之中。

……

任氏集团的总公司就坐落在S城的东郊。

下午2:00,一辆黑色的奔驰在行政大楼前停下。从里面探出身子的正是任飞,但他已经是一副可以让所有拜金女都流口水的总裁形象:身穿笔挺的杰尼亚精品男装,脚蹬Cole-Haan皮鞋,连领带都是意大利进口的。

当任飞走向大楼的时候,一群恭候多时的记者带着摄像机、话筒,蜂拥而上。

“您好,我是《xxx报》的记者,您能不能发表一下声明,在令尊罹难以后公司会有什么改革?”

“请看一下这边,任董。您愿意讲一下令尊的遗嘱吗?”

“我们是XXX电台的,您能不能谈一下贵公司的财务状况?”

“我是《XXX杂志》的,您愿意配合我们做一个专题吗?”

在保镖们的护送下,任飞终于“突破重围”,走进了接待室。接待室的主色调是淡蓝色的,家具全部采用欧洲中世纪的风格。在接待室的后方有一排电梯,其中还有一部是供公司高层人士专用的。

“再拍一张照片!”记者们追了进来。

任飞冲进了电梯。门很快合上了,他松了口气。

几分钟后,任飞就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非常宽敞,天花板很高,柔光的墙纸格外高雅。长圆形的会议桌上放着各种点心和饮料,但在场的人似乎都没有胃口,因为他们正忙着自我盘算。

一个温柔而妩媚的小白领走了进来,她就是任飞的秘书施佳倩。她迅速地用目光扫描了会议室里的一切,然后拿起笔和记事簿坐在了任飞的身边,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睛还时不时含情脉脉地瞟上任飞一眼。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如何?”二哥“任子昂”笑着说道。

人们纷纷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坐,任飞当然就坐在了主席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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