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上了车，李澈难得的没有对张小可冷嘲热讽，只是紧闭双眼靠着车背，借这段车上时间来补眠。昨天在kiss玩到了早上，虽然睡了一早晨，但是临近中午时，还是被远在韩国的Tony哥用夺命连环call逮了个正着。
没办法，谁叫他答应了人家，只要签到张小可，这一个星期的行程安排都听他的，包括那个Feeling Dance新一季的广告宣传片。想到此，李澈更是气恼，自己没事干嘛签个没长脑子的‘软皮球’回来，不管怎么欺负，竟然连点反应都没有，无趣！
朦胧间，耳朵里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之外，竟然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越是想忽略就越觉得清晰，在耳朵里盘旋着，挥之不去，磨得人牙都痒痒。虽然是非常轻微，但那点细小的动静，对他那因为睡眠不足而压力过大的神经而言，简直就是魔音。
“张小可！”
坐在前面边开车边吃饼干的张小可吓了一跳，忙往后探出头，用待命的眼神望着他。
“闭上你的嘴，吵死了！”
张小可马上把用来充饥的饼干迅速收起来，吃了一半的那片也塞进去不敢再动。李澈厌恶地看了眼张小可略显畏缩的背影，继续朦胧入睡。
车门一拉开，凌晨的冷空气涌进来，李澈未睁开眼，就皱起眉头。从昨晚突然开始下雨，温度又降了不少，一下超出了他能容忍的程度，该死，明天还要起个大早！
“你明天六点来接我。”李澈下了车，头都没有抬就一个人上楼去了。倒是苦了张小可。现在已经一点多了，从小可家到李澈家的一个来回就要一个半小时，现在回家还不如在附近找家旅馆将就一下了。
但是，天不从人愿啊！李澈住的地方是“空中别墅”，最通俗的一种解释就是——有钱人住的地方。所以自己理解范围内的小旅馆是不可能找到的了。
小可坐回车里，拿起自己吃了一半的苏打饼干，当然，也可以叫它为晚饭。
张小可一边嚼阿嚼的，一边想起韩菲说过的话。看来能不能撑到一个月，看的不是脾气，是胃。
李澈脾气差是差，但在工作方面的态度还是很专业的。所以，他起了个大早，当然七点钟对他来说确实是很早了，毕竟是八点多才开拍的东西，没必要起那么早。而让张小可六点来，那完全是在整她，因为他知道，就算她来了，自己要是不给她开门，她也打扰不了自己，因为他关机了。
李澈边吃着早点边悠哉地打开手机，等待着它的响动，但是……已经七点半了，那个软皮球怎么还没给自己打电话！她不会还没来吧！反了！
拿起手机，李澈按上重播键。“你在哪！”
“您起来了，我在楼下。”电话里传来张小可干干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李澈有些吃惊，就顺着阳台往下看，果然是他的车，而且还是昨天的车位。会这么巧吗？
“你几点过来的。”李澈疑惑。
“晚上一点多。”电话那边的人也答得很干脆。
李澈反映了一会儿张小可的话，良久才明白过来。闭目咬牙，然后对着电话怒吼道：“1501，你现在马上给我滚上来洗干净！！”
开玩笑，李澈怎么说也算是个有精神洁癖的花美男，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助理“蓬头垢面”的出去给自己丢脸呢！
“是！”电话那头的人倒是很镇定，挂了电话还就真的窜了上来。五分钟的功夫，人就出现在了李澈的家门口。李大少爷一脸嫌弃的开了门，然后就对上了门口略显疲惫的一张脸。
张小可长得不难看，而且平时也是从不化妆的，所以，现在这幅模样虽然狼狈，但是却不会给人非好感。
“你家的门真高级！还带密码解锁的。”张小可见李澈正在端详自己的脸，略显局促的躲了两下之后，便没心没肺的问了这么句话。
李澈嫌弃的摇了摇头，“你还能再粗鄙一点儿吗？赶快滚进来给我洗干净！”
“哦！”猛地意识到自己上来的目的，畏畏缩缩的从李澈的身边蹭了进去，然后左顾右盼的找厕所。
“右边。”懒得再讽刺面前的人，李澈从鼻子里哼出了不屑，然后便坐到了客厅沙发上，研究起今天要拍的广告脚本。只是……就是有人不想他安生。
‘哐当’一声，很明显是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李澈大呼了好几口气，然后才步到浴室门口。只是，却看见了某只物种正趴在自己新换的全自动马桶上。
“你干嘛呢……”李澈一脸冷汗的看向张小可。
“我……我以为……”张小可涨红了脸，然后用手戳了戳马桶抽水的按钮，“我以为我把这个弄坏了……”
“你！”李澈深呼吸，然后再呼吸，良久之后，才耐心的解释道：“那个是全自动的。”
“啊！这么高级！怪不得我还没按它自己就……对、对不起……”接收到了李澈那足够杀死人的无线电波，张小可猛地直起身子，然后结结巴巴的道歉。
“你动作给我快点儿！我可不想明天再耽搁一天！”丢下这么句话，人就转身往外走去了。只是，刚坐回沙发嘴角便不禁上翘了起来，心道：“这软皮球的那股子傻劲儿，倒是可爱的紧。”
张小可见李澈转身走了出去，才复又捂着肚子蹲了回去。胃好疼……还好刚刚自己够聪明，没让他看出来，不然，怕又是一阵揶揄。
咬住发白的嘴唇，张小可缓缓起身，然后抖着手从包里翻出胃药，再低头就着水龙头里的水，吞了下去。抬起头，镜子里反射出的人没有一点儿生气，张小可用力掐了把自己的脸皮，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还好够厚！”
经过“张小可洗漱事件”这么一闹，最后李澈还是迟到了，张小可估计那个“脑於血”的老艺术家已经骂他“耍大牌”有一个来小时了吧！说实话，李澈确实很大牌，他也有足够资格耍大牌。
“‘C’早上好！”
有几个工作人员跟他打招呼，他头也不点就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而张小可在后面陪着笑脸，颠颠的跟了过去。
老艺术家终于看见了活脱脱的“C”，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高兴，但是当着李澈的面，也没好发泄出来，“来啦！过来先看看台本吧！”
里面的工作人员见人来了，便开始忙着调试设备，最后一遍确认场地。老艺术家跟李澈在熟悉着台本，似乎是正在商量着什么。忽然，一个工作人员跑过来，有些结巴地道：“暖气坏了，温度怎么也升不上去。”
“要多久才能修好！？”老艺术家显然很气愤。
“这个不太清楚，已经去叫人了……”来人也是一脸的为难。
李澈为这种含糊的说法一下子皱起眉头。拜Tony哥所赐，他这星期的行程被安排的满满地，等下他还要赶两个见面会，和一个电台节目。
等了一会儿，看样子今天暖气复活无望，李澈看看表皱着眉，“就这么拍吧！”
张小可虽然知道他在工作方面的态度很专业，但是还是狠狠地感动了一把。这一段拍摄的取景是个旧仓库里的骑马镜头，原本空旷就显得冷，没有暖气的情况下要脱掉身上厚重衣物，也算是挑战个人勇气了。
“‘C’，今天冷，你忍着点。”
灯光摄影都准备着，李澈也把大衣脱了下来，骑在马背上，活动了两下，好让身体暖和一些。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骑马装，衣服是fong用最高级的面料做的，但是却不保暖。虽然贴了暖片在身上，还是够呛。但是一旦对着镜头，李澈无论心情多么恶劣，都会迅速调整状态，尽量消化种种高难度的要求，比如让马儿听话。
马是从一个影视剧组借的，听说是个很温驯的马，也拍了不少影视作品，但是也不知道今天出了什么状况，马就是不配合，连一起跟来的驯马师都束手无策。因为李澈前一天没有来，大家今天已经算是加班了，所以自然不会有“明天再来”的打算，而且时间跟精力也都耗不起。
良久，马终于适应了环境，安静下来，大家自是感激万分。
为了尽量在无NG的情况下完成，李澈神经绷得紧紧的，力求一遍就过。可他的表现虽然准确无漏洞，但是后面入镜的群众演员却因为冷而频频出错。重复了两次，李澈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了点。
“只是跑过而已，怎么会NG这么多次！你们是猪吗？！”老艺术家实在是容忍不住了，所以便大声的叫骂了起来。
这边的李澈也是气得不轻，但是他却忍耐着没骂，倒不是他的修养有多好，他只是冻的全身虚脱，不想再浪费力气开口大骂罢了。把出错最多的那几个群演踢下去之后，导演又替李澈把大家骂了一顿，再来的一次总算顺利完成。
结束的时候李澈的嘴唇都冻紫了，张小可赶紧第一时间给他裹上大衣，拿暖手炉给他捂手。阿修也跑过来给他补妆，整理他微乱的头发，还有一些其他的工作人员也过来帮忙，各个都有些战战兢兢。
但是，却还是忙中出了错，他皮质的马靴虽然精致，但是只有单层，根本不保暖，李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眉头马上皱了起来。“张小可！你瞎的啊！想冻死我吗！”
张小可马上跑过去，伸手拿了条毛毯将李澈的双腿包了起来，还拿了个暖手袋放到他的双脚上。
“哼！”李澈在圈里面算是敬业和优秀的典范，为了拍出最好的镜头，再苛刻的安排他也会合作。所以工作之外的时间再怎么耍大牌，臭脾气，其他人也都会让着他。而且大家都心知肚明，公司给李澈找助理，其实就是给他个出气筒的意思，所以别人就更不会插嘴了。
“CUT！实在太好了！”
“刚才的镜头真精彩。”
“简直是王子，太帅气了……”
“哇啊！！真有型啊！”
在杂七杂八，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安慰鼓励和赞扬声中，李澈满脑子只想着睡觉。到一边坐下来，等下面几个其他人的戏分赶完，大家便可以一起收工去吃饭。李澈全身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朦朦胧胧的，觉得腰酸背痛。转身便寻找起张小可的身影。
“喂！肩膀。”
张小可会意的走过去给他捏肩膀。‘****！！你忙的时候我要忙，你现在闲下来了，我反而更忙了！’张小可不屑的在心里面又拜会了下李澈的祖宗十八代，怎么就培育出了这么个人才呢！
“喂！”
“啊？！？”张小可被吓到，他不会能感应到我在骂他吧！
“你学过啊？”李澈享受着张小可的按摩，真是很舒服。“技术不比专业按摩师差嘛！”
“谢谢。”张妈妈在生小可的时候家里还不是很富裕，后来就落下了风湿的病根，每每阴天下雨，身子都会不舒服，所以后来家里富裕了，便雇了专业的按摩师。而小可便是从小就跟家里的按摩师学过按摩，想在妈妈不舒服的时候亲自帮她按摩。只是没想到今天竟然孝敬到他这里来了……
“今天骑了一天的马，累死我了，你今天送我回去之后帮我按按。”李澈闭着眼，不急不缓的享受着张小可的服务。
“嗯。”又是没什么怨言的答复，李澈睁开眼打量着眼前的张小可，但是被打量的人却连眼睛都没瞟一下，仍是专注於手上的工作。
不多话、不多问、不多事、交待的事无论多麽不合理一定达成、任劳任怨、还有些小阿谀奉承，这就是李澈这两天观察的结果。李澈突然开始好奇，她在那个左司宁面前是个什么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