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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笼中鸟(2)

2

虽然司徒晓林林总总提出了不少的"改革"措施,但是直到晴好一次又一次地碰壁之后,司徒晓才发现,原来司徒冰凝这个"王妃"竟是如此的没有威信,所提出的所有要求,下人都是草草应付了事,还一片怨声载道。

"这种东西能吃吗?"

眼看着又一次炖的清淡无味的补品,司徒晓满脸不痛快,这简直都是些边角料啊,虽然说自己是穷人家孩子出身,能吃到也算是不错了,但现在身份不一样,自己可是名副其实的白富美啊,怎么能被此等对待?!

"娘娘。您以前也不在乎的。"

晴好嘀咕着,不时抬头看看司徒晓满脸凝霜的脸。

不在乎?可是再怎么与世无争,最后还不是落得了这样的下场,如果自己没有阴错阳差被上帝放到了这副身体里,即使早早地香消玉殒,估计那个王爷也不会为她流一滴眼泪吧。

想到这里,司徒晓顿时有些难受,大约可以想象,一个活在深闺中的幽怨女子嫁给了万人崇拜的王爷之后,表面风光,却是内里辛酸的故事,心里也不由得对那个直到现在也没有见过的"夫君"产生了一些埋怨和愤恨。

"我今天一定要吃到热乎乎又炖得好的补品。"

司徒晓赌气一般地提着裙子,有些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晴好急忙跟在后面。

"厨房怎么走?"

司徒晓冷着脸问着,晴好怯怯地引着方向,不知道司徒晓想要去做什么。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娘娘啊,跟转了性子似的。以前的娘娘就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对任何事情似乎都不冷不热的。

冲到厨房的时候,里头只有一个小丫鬟在看火,锅里似乎在炖着什么,闻上去差不多也到了火候。

司徒冰凝的衣物大多是素色的,看上去十分朴素,司徒晓也是找了好久,才勉为其难地从里头挑了一件青色罗裙穿上,衣裙虽是简单了些,衬着那张绝美的面容,倒也是有一番清水出芙蓉的风情。

那个小丫鬟大约是不太熟悉这位王妃,愣愣地看了许久,直到看到了跟在一旁的晴好,才意识到,这位就是那个不得宠的正妃娘娘,急忙欠了个身。

"见过娘娘。"

司徒晓随意地摆摆手,示意小丫鬟起来,径自走向了炖锅,揭开盖子以后发现里面炖了3盅补品。嗅了半天,这味道和自己的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嘛!

"晴好,火候都差不多到了,全部带走。"

司徒晓淡淡地下了命令。

晴好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旁看火的小丫鬟听到,也愣住了,急急地阻止道:"娘娘。这是。这是纳兰。"

"这府里的家务事,我还有发言权吗?这里到底是你做主呢,还是我?"

司徒晓斜睨着小丫鬟,她原本并不想让人为难,但这些日子里,赤裸裸的现实至少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即使是个背景颇硬的白富美,不去争,不去树立点威信,这日子断然是不会好过的。

小丫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触及到司徒晓充满杀气的目光时怯怯地退缩了。

晴好见状,急忙端了托盘,依照着司徒晓的吩咐,把3盅补品一扫而光。

刚走出了厨房门,就碰到了一个穿着嫩黄色春花罗裙的小丫鬟,小丫鬟一见司徒晓,愣了愣,有些不情愿地欠了欠身向司徒晓行礼,突然看到晴好手中端着的托盘上的3盅补品,小丫鬟脱口而出:"这。这是侧妃娘娘的。"

听到了小丫鬟的声音,厨房里看火的小丫鬟从厨房里急急地跑了出来,辩解道:"啊。这不是。我。春水姐姐,这是娘娘她非要。"

小丫鬟小心地看了看司徒晓冰冷的面容,把后面要说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

这名唤作春水的丫鬟听了这话,不等司徒晓表态,便直起了身子,满脸假笑道:"这。劳烦娘娘您了,春水端回去就行,一会儿,王爷和侧妃娘娘还要享用呢!"

说道"王爷"两个字的时候,春水特意加重了语气,满脸的轻蔑,赤裸裸的狗仗人势的样子。

司徒晓在心中叹了口气,想好好吃点好东西也这么麻烦。

"晴好,把东西放在那边石桌上。去掌她嘴。"

司徒晓话一出口,晴好和春水都愣住了。

"没听懂?要我亲自下手?"

司徒晓淡淡地说着,仿佛这是一句极其正常不过的家常话。

"是。是。娘娘。"

晴好咽了口唾沫,把托盘放到了一旁的石桌上,怯怯地走到了春水身边,扬起手,却怎么也打不下去。

春水恶狠狠地等着晴好,一副"你敢打"的样子。

司徒晓突然走到了晴好身旁,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地一巴掌扇了过去,春水显然没料到会如此,脸上霎时出现了5个手指红印,惊诧地看着司徒晓和晴好。

这春水平日里仗着自己的主子纳兰芯蕊得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晴好也不爽她很久了,这一巴掌打得甚是畅快,虽然心里还有些怕怕的,但这一巴掌下去,却只剩下爽快了。

"学会了吗?打人耳光的时候,不要犹豫,你手慢了,可能被打的就成你了。"

司徒晓唇边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声在晴好耳边说着。

"你。你。你居然打我。"

不等春水说完,晴好再次扬起手"啪"地一耳光打了下去。

"你。竟敢对娘娘不敬!"

晴好有些怯怯地说着,声音里却透着无比的坚定。

司徒晓这时突然注意到,厨房里看火的那个小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看来大约是去搬救兵了吧。这女人多的地方,总是免不了是非多,倒也不是件坏事,不管谁来了,也该让他们看看"司徒冰凝"这个正妃娘娘可不只是个摆设而已!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身影袅袅娜娜地从远处飘来了,身边拥了四五个丫鬟,排场倒是不小。

"芯蕊见过姐姐。"

那身影到了司徒晓跟前,姿态婀娜地欠了欠身,身上披着的丝缎,一看就是上好的品次。司徒晓打量着眼前这个王爷的宠妃,身段略显消瘦,脸蛋娇若桃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纳兰芯蕊的美更像是弱柳扶风,三月桃花,有一股子娇气在,像是一件需要细心呵护的易碎品。而司徒冰凝的美却是灿烂逼人的,宛若九天之上的日月,或明艳照人,或清冷高洁,有一股子傲气在其中。

一看到纳兰芯蕊的瞬间,司徒晓就知道,想要扮可怜博男人的怜爱,自己断不是这女人的对手。可一般这样的女子都不是什么善茬。越是那么柔弱可人的样子,心里就藏着越发狠毒的蛇蝎。

"平身吧。"

司徒晓倒也不客气,淡淡地示意道。

听到司徒晓这么说,纳兰芯蕊顿时有些不快,没预料到她竟也不客气一番,如此理所当然地就承受了这些礼数。

"姐姐,春水今天不知怎么得罪姐姐了,妹妹代为赔罪,姐姐你意下如何?"

纳兰芯蕊脸上依旧是一副惹人怜爱的笑。

"妹妹言重了,怎么能让你代为赔罪呢。"

司徒晓顿了顿,瞥到纳兰芯蕊嘴角似有若无的得意笑容,清了清嗓子。

"总不能让晴好掌妹妹你的嘴吧!这多不合规矩。"

听到这句话,纳兰芯蕊整个脸瞬间变了,这个女人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立场,居然想要掌她的嘴?!

司徒晓撩了撩头发,扫了众人一眼,对晴好招了招手。

"晴好,嘴也掌了,我们也不能欺人太甚。端了那些东西,我们回去吧。"

纳兰芯蕊却突然挡在了司徒晓跟前。

"姐姐,你有些误会了吧。那几盅补品,是妹妹特意吩咐厨房为王爷准备的,姐姐就这样拿走,始终有些不太好。如果姐姐喜欢,可以吩咐厨房再做。王爷一会儿就回府了。"

"王爷"这个词再一次闪亮亮地出现了,司徒晓皱了皱眉,这两个字现在在她的耳中一阵阵地刺耳,更是勾起了极大的不快。

"鱼肚炖乳鸽、冰糖燕窝、虫草雪莲炖老鸭。王爷吃得真滋补啊。"

司徒晓拉长了声音慢悠悠地说着,看着纳兰芯蕊越来越僵冷的小脸。

"我几天前就下了单子了,要厨房做什么,虽然现在晚了一些,我也不打算追究厨房的责任了。要是王爷和妹妹吃不上,那只能怪这厨房办事效率极低,该怎么算这笔账,妹妹就和厨房方面协商协商吧。不过,以后若是我下了单子,依然没有照做,恐怕也只能采取些行动了。"

当然,司徒晓也没说什么行动,要是自己没权力把厨房这群家伙开了,像今天这样做回强盗,也还是不错的,过程不重要,只要结果是好的,就是成功嘛。

"姐姐,你这样未免有些不妥!"

纳兰芯蕊沉下了脸,走近了司徒晓一步,死死盯着司徒晓。今天,论身份,司徒冰凝是正,她是侧,论背景,她也比不过司徒冰凝。她唯一的王牌就是王爷的宠爱,如果今天让她就这么走了,那她纳兰芯蕊相当于就向她这个"正妃娘娘"低头了,以后岂不是更难翻身?况且,虽然王爷现在宠爱的是自己,但司徒冰凝始终是个祸患,她的美丽是那么危险地存在,天下的男儿都难以拒绝的美丽。

"不妥?"

司徒晓淡淡地笑着,迎上了纳兰芯蕊的目光,眼睛里透出的森森杀气,着实吓到了纳兰芯蕊,纳兰芯蕊一怔,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一个踉跄,绊到了一块石子,倒在了地上。

"啊!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一旁的春水急忙地扑了过去,夸张地喊着,扶着一副可怜巴巴、柔弱得好像一碰就能碎的纳兰芯蕊。身后的四五个丫鬟也都急匆匆地去扶她。

司徒晓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侧妃的排场还真是远远大过了正妃啊,轻轻摔一下,这么多人像死了人似的这么紧张。司徒冰凝都快死了,也没见几个人这么去看看。

"怎么回事?"

正当司徒晓悲哀地想着时,一个冷冷的男人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司徒晓回过头,对上了一张俊逸的脸,约莫20岁上下,鼻梁高挺,凤眼薄唇,倒是个颇有味道的美男子。看到这张脸的瞬间,司徒晓的心里突然有一种非常异样的感觉,不由得按住了心口,这个人的脸,似乎深深地刻印在了这具身体的记忆里一般,那么熟悉,那么心痛的感觉。

不等司徒晓反应过来,突然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自己脸上,左脸颊一阵火辣辣的,嘴巴里有咸咸的味道。

司徒晓惊诧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打了自己一耳光的美男子,这混蛋是谁?!

"芯蕊,你没事吧?"

男人急忙走了过去,一把把纳兰芯蕊揽在怀里,一副温柔似水的样子。不用说,这个人自然就是司徒冰凝的夫君,那个所谓的"王爷"了!

莫名地挨了这一巴掌,再看着眼前这一幕,司徒晓怒火中烧,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王爷赵无琦脸上。

"啪"--清脆的一声让整个世界似乎突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众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动,看着这怎么也想不到的一幕,她居然打了高高在上的王爷?!

赵无琦也愣住了,惊诧且愤怒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满脸怒气、美丽得不可一世的女子,这个自从娶进门来就从未正眼看过的冰山美人,她居然打了他?!打了他的耳光?!

"你!"

赵无琦一把抓住了司徒晓的手腕,愤怒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生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司徒晓手腕一阵疼痛,却挣脱不开,死死地盯着赵无琦,咬着牙,忍着痛。

"王。王爷。您您。请饶恕娘娘吧。娘娘大病初愈。所以。所以。脑筋还不太清楚。"

晴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断求着情。

"晴好,你起来!不要跪!他先打我,凭什么要他饶恕什么的!"

司徒晓怒斥道,用力地想要把手从赵无琦手中挣脱出来。赵无琦愤怒之下,更加用力,捏得司徒晓的手腕"喀啦"作响。

"来人!上家法!反了你!"

赵无琦狠狠地把司徒晓的手腕一甩,巨大的冲力让司徒晓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由于身体还处于虚弱之中,一时之间竟然站不起来。

随着赵无琦的下令,几个侍卫带上了家法--木凳一条,以及一根巨大的棍子。

"给我打!打到她知错为止!谁敢下手轻了,就和她一起受罚!"

赵无琦冷冷地说着,看着半躺在地上却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司徒晓。

"不要。不要啊王爷。让我代娘娘受罚吧!娘娘身子不好。受不住的。"

晴好跪在地上,哭着不住地磕着头。

"你以为少得了你吗。"

赵无琦冷漠地看了一眼晴好,冰冷的话语让晴好顿时愣住了,流着眼泪却出不了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被几个侍卫架起来的司徒晓突然看着赵无琦问道。

赵无琦一愣,看着司徒晓深邃的眼睛,竟有些参不透她在想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赵无琦。"

赵无琦怔怔地报了自己的名字,一时之间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乖乖报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只是看着这双眼睛的时候,竟有些移不开视线,这双眼睛里,似乎藏了很多很多的故事,很多很多他所不知道的故事。

"赵无琦,我记住你了。你凭什么打我?给我个理由!你凭什么要惩罚晴好?给我个理由!"

看着司徒晓的样子,赵无琦更加愤怒了,她居然一副质问他的样子?!他可是零陵郡王,是战功赫赫的天之骄子,居然有人质疑他的权威,这样在他面前质问他?!而且这个人还不是别人,而是那个耍心机让皇上莫名指婚给他的女人!

"凭什么?就凭我是赵无琦,大齐国的零陵郡王!"

赵无琦一挥手,满脸肃杀。

司徒晓被丢到了长凳上,背上、屁股上一阵阵的剧痛,随着棍子重重落下,如同被燃烧了一般。

众人围观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纳兰芯蕊依然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怯怯地拽着赵无琦的袖子,像是在求情一般,但是嘴角却是挂着胜利的笑容。晴好依然跪在赵无琦脚边,不断哭着磕头。

这一切毫无遗漏地印在司徒晓的眼睛里,她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眼睛却漠然地看着赵无琦,把他的脸、他的一切都记在心里。

这个人,就是司徒冰凝的夫君,就是高高在上的郡王,就是那个见死不救的混蛋。

痛楚让司徒晓几乎要昏厥过去,娇嫩的肌肤哪里经得起这等折磨,不一会儿,背后已经血肉模糊了,然而司徒晓却始终没有吭一声,只是一直看着赵无琦。

赵无琦有些意外,怔怔地看着这个柔弱的女子,她竟一声也没有求饶。从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里,赵无琦却参不透那深邃背后的含义,也许是怨恨?愤怒?或者哀求?他看不透,他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是自从这个女人嫁进门来,他第一次好好地看她的样子,虽然狼狈不堪,但却隐隐透出一份震撼人心的坚毅。

"够了!住手!"

赵无琦终于出了声,皱眉看着司徒晓背后一片血肉模糊,竟有一些揪心。

司徒晓被架到了赵无琦跟前,晴好急忙起身去扶着司徒晓。

"赵无琦,司徒冰凝是你的妻子,你愿也好,不愿也罢,从你八抬大轿娶她进门的那一天起。你就背上了。保护她的责任,你却没有做到。司徒冰凝是皇帝钦点的。钦点的正妃娘娘。在这府里,却说不上。说不上半句话。甚至这权力。还比不上侧妃。莫非这王府里,皇帝的话。已经。已经不顶用了,还是说。你零陵郡王凭着自己宠爱。宠爱谁,就。就能够一手遮天?你。你。"

话还未说完,司徒晓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赵无琦伸手一揽,把司徒晓揽在了怀里,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同时还混着一股说不清的淡淡的味道,很清澈,让人久久无法忘怀。

赵无琦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无声地叹了口气,一把横抱起了司徒晓,大步朝着司徒晓的住处走去,倒是没想到,她原来这么轻,这么单薄。一时之间,纳兰芯蕊怔怔地留在原地,却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看着赵无琦的背影,愤恨不已。

晴好一愣,看着赵无琦抱着自己的主子走了,急忙跟了上去,当然,也没有忘记娘娘用命"换"来的那3盅补品。此举在日后获得了司徒晓的嘉奖,重要的时候,补品千万不能忘啊!

赵无琦把昏厥的司徒晓抱了回去,这是他第一次进入王妃所住的别院,看着四处的摆设,确实是朴素了一些。

赵无琦轻轻地把司徒晓放到了床上,看着那张惨白的小脸,突然又想到了司徒晓咬着牙对他说的话。

司徒冰凝是你的妻子,你愿也好,不愿也罢,从你八抬大轿娶她进门的那一天起。你就背上了。保护她的责任。

赵无琦苦笑着,看着眼前虚弱不堪的人儿,妻子吗?

看了司徒晓片刻,赵无琦转身离开了别院,看到赵无琦离开了,晴好才敢进了房间,看着司徒冰凝满身的血,哭得稀里哗啦,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抹着急匆匆跑去叫大夫了。

好不容易刚找了大夫来,晴好就看到一直跟在赵无琦身边的管家赵舍。赵舍大约50多岁,是个长得非常严肃的老头,是赵无琦最为信任的大管家,这府里的事情,也算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赵舍似乎是在这里候了许久,见到了晴好以后,把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了晴好,还有几包药。

"晴好姑娘,王爷已经派人帮王妃看过了,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记得每日为王妃换3次药,小心伺候,不会留下一点疤痕,王妃大可放心。这些药每日煎服,王妃不日便能康复。"

晴好愣愣地接过了赵舍递过来的东西,颇为惊诧,这个大管家居然亲自来送这些东西,难道那狠心的王爷对于打了娘娘有了负罪感?

"多谢赵大管家,我这就去伺候娘娘。"

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晴好还是很识相地接了东西,打发走大夫便进了房。有些事情,再多的疑问,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得好,即使问了,人家也不见得会告诉你。

"还有,晴好姑娘,王爷已经吩咐下去了,以后王妃有何需求,晴好姑娘直接下达命令即可。若下人有丝毫怠慢。"

赵舍顿了顿,细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晴好一愣,心里默默想着,就凭着您赵大管家,估计也没谁敢怠慢王爷的命令吧。

3

晴好小心地伺候着司徒晓,然而由于之前身体并未好全,现在又被打得奄奄一息,司徒晓一直都昏迷未醒,高烧不退。

赵无琦依然没有来探望过王妃,然而,房里的东西却开始每日增多、添新,厨房也总是源源不断地送来各种珍馐美味,和从前相比,仿佛天堂和地狱之别。赵大管家倒是每日都会过来,像监察一般,探视司徒晓的病情,以及王妃房中的各项东西。

然而已经3天了,司徒晓却依然没有要醒的迹象,时常像是在做噩梦一般,喃喃着晴好听不清楚的话。

"娘娘。娘娘。您怎么还不醒啊。您快点醒吧娘娘。您看,您不喜欢的那几条破布已经换成上好的丝缎了。每天都有好多炖得浓郁的补品。娘娘。您快点醒过来好不好。娘娘。您不是嫌衣服颜色都太清淡不好看吗。赵大管家差人送了好多漂亮的布匹。娘娘。您起来选一选呀。"

晴好边帮司徒晓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边带着哭腔念着,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司徒冰凝奄奄一息的日子,不管自己怎么呼唤,她都没有回应。但是晴好总是觉得,只要自己一直在这里呼唤着她,她就会醒过来的,就跟之前一样,一定会醒过来的。

赵舍照例到了别院,在屋外就听到晴好带着哭腔的声音。

"晴好姑娘,王妃今日如何?"

听到屋外赵舍的声音,晴好急忙擦了擦眼角的泪,起身迎了出来。

"娘娘今日还是。还是如此。"

"烧还未退?"

"嗯。"

"可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添置?"

"娘娘这副样子。添置什么。又有何用。"

又寒暄了几句,赵舍这才离开,直奔赵无琦的书房。

赵无琦的书房建在王府最北侧的一处山坡上,是府中最高的地方,平日里都不许别人进入,只有赵舍可以自由出入。各个夫人们更是不能踏足,哪怕是备受宠爱的纳兰芯蕊,也不能够进入北侧院落半步。

"王爷,王妃依然还未醒,烧也还未退。"

听到赵舍的汇报,赵无琦把手里的卷轴"啪"地重重放在了案上,心里一阵烦乱。若不是遣了大夫去给那个女人看病,他也不知道原来她之前身体状况竟会如此之差,一时冲动才命人打了她,现在倒好,她要是有什么事情,传了出去,倒是成了自己的不是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丞相家的千金,皇上亲自指婚的正妃。是的,他有一大堆的,千个万个的理由去担心这个女人的生命安危。

"把王御医从宫里请来。若是还不行,恐怕要去蝴蝶谷。"

"王爷大可不必担心,此前赵某已经带了医术极高的几名大夫去看过王妃,定不会让她有生命危险。一直未曾好转,大约是王妃身体过于娇弱,再有些时候,便会没事。"

"她一定不能死。如果她这个时候因为这件事情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无论是对皇上,还是对司徒家,都不好交代。"

"王爷的担忧只是因为如此吗?"

"当然,否则呢?"

赵无琦眯着眼睛,冷冷地说着。

赵舍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他有千百个理由担心她的生命安全,仅此而已。如果说还有什么别的,也许只是被她深邃目光后面他所看不透的东西感到一丝的好奇吧,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这3天以来,司徒晓就好像处于一阵迷雾中一般,大片大片断断续续的画面出现在她的眼前,一片杂乱。

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躲在床下,闻着房间里浓重的血腥味,听着父母被歹徒杀死的惨叫声,捂着自己的嘴,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那种恐惧感,让她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一直待了多久,直到警察发现了躲在床下的她,这时的她已经脸色惨白,虚弱得没有一丝力气了。

为了复仇,为了找到那些混蛋,她加入了警队,然而,成为一名警察并不意味着你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去制裁那些黑暗里的邪恶灵魂。这是她心中一生的痛楚,永远难以忘怀的梦魇,虽然最终历尽千辛万苦,她终于把那些恶魔抓捕归案。

但是,她最终却依然什么也没有。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当复仇走向胜利之际,她却也不知道自己人生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那个任务,那个最后的任务,看似手到擒来,却偏偏如同玩笑一般,让她走向了另一段,全然不属于自己的人生。

司徒晓就像是一个看戏的人,看着一幕幕自己经历过的画面,想发声,却说不出话,想要动,却似乎找不到自己的身体。

突然,她似乎变成了一个很小的孩子,呆呆地坐在一片废墟之中,周围是熟悉的血腥味,还有让人感到恶心的腐败的味道,空气里全是沉重的死寂,快要让人无法呼吸。

忽然一个白衣少年出现在自己眼前,但是她却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身上有一股梅花的香味,他的衣襟上一片落梅。

高耸的城门、红艳艳的花轿、热闹的锣鼓喧嚣,却不知不觉满脸泪水。

司徒晓不住地流着泪,流着泪,莫名的悲伤在心头涌起,一阵阵的酸楚难以抵挡地袭来,像是要将她淹没一般。

突然,额上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司徒晓顿时觉得很舒服,似乎还闻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淡淡的梅花香味,很好闻,很清新。

司徒晓感觉有人似乎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什么药丸,冰冰凉凉的,让自己滚烫的身体慢慢变得舒爽了。那只手轻轻地握着自己的手,很温柔,有些冰冷,有一种似乎很陌生,却又似乎很亲切、很熟悉的感觉。

"唔。"

司徒晓渐渐感觉自己能够掌控自己的身体了一般,眼皮动了动,睫毛颤颤的,张开了眼睛。一片黑暗中,自己的床边上坐着一个蒙着面、穿着夜行衣的男人。

司徒晓一愣,刚想大叫,突然看到男人握着自己的手,顿时敛声,这种感觉,和梦里的好像,冰冰凉凉的手、身上淡淡的梅花香。司徒晓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人绝对是司徒冰凝认识的,并且两个人的关系还不一般!

"冰儿。你没事吧?这一阵子我在湘西一带办事,回来才知道你发生了这么多事!难道赵无琦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黑衣人的声音有些淡漠,听着这声音,司徒晓感觉心里涌上了一阵酸楚。难道眼前的男人。是司徒冰凝的情夫?!司徒晓一怔,顿时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大约也能够明白为什么这么个美女那个什么破王爷却看不上了。难道是知道了自己的正妃有情夫,所以。

"冰儿?"

黑衣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司徒晓,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我。很不舒服。身体。很虚弱。"

司徒晓搪塞着,在不知道他们具体关系的时候,不能过早地暴露自己,要是事情不像自己所想的,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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