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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师叔

大海和凡世解了向阳部落之围,各部落首领都不知怎么感激他俩了。桌子上摆上了奇珍异宝,大海笑了:“出家人不恋金钱宝物,能帮助大家赶走外夷,是我俩之所愿。谢谢大家!”

临别,部落首领****推那个领头的说:“两位恩人,我们还有一点儿恳求,能不能给我们培养几个像你们一样的习武后生,再有外夷我们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我俩四海为家,如何带弟子啊!再有外夷犯境,我俩还会到的。”大海说完,向送行的人群深鞠了一躬,就和凡世下山了。身后是弯弯曲曲的送行的人群。

大海和凡世有生以来头一回受到这样的礼遇,他俩感受了解救众生带来的莫大快乐。

回到山顶,他俩却找不到水仙,大海和凡世都有些害怕了。就在他俩大殿前后找的时候,水仙在东边的云雾里慢慢浮了上来。

“你去哪了?”大海问。

“出什么事了?”凡世上下打量着水仙,问道。

“急什么,我在这儿就说明没事!”水仙不紧不慢地说,“你俩救苦救难去了,看来是大获全胜了。”

大海还是感到有事,就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还问呢,就是你们两个世外高人惹的祸。”水仙笑着说,“也没什么。有一个蒙面人到咱山顶找秘籍来了。好厉害,轻功非常好,我都追不上。跑了。我就回来了。”

凡世的目光充满了惊恐:“太可怕了!师妹要是有事,我俩还能活吗!”

“来人是熟人,不然不会蒙面。”大海皱起了眉头说,“他是谁呢?”

水仙说:“一个时辰前,我跟平常一样,练完功,刚要坐下,这个蒙面人就迎面来了。问我要秘籍,还说不给就杀了我。我俩就打起来了。他回来打不过我,就跑了。”

“他有多大年纪?”凡世问。

“看那轻功,也就是二十多岁。听他说话,好像有七、八十岁了”水仙笑着说,“中等个头,拿一把尖刀,穿一身黑衣裳。”

“你还笑呢?我俩都吓坏了!”大海看到水仙在笑,感到她真是艺高人胆大了。

凡世好奇地问:“师妹,你敢和武林前辈过招了啊?”

“这都是我上次回家一路杀歹人练出来的!”水仙感到说的还不全,“是两个师兄教的玄极功,给我壮了胆儿。”

说得大海和凡世都笑了。本来飞贼上山,要杀人要抢秘籍,却让咱这大小姐把个武林前辈打得落荒而逃,他俩在称赞水仙的同时,更体会了玄极功法的无与伦比。

“能上了这山顶的是谁呢?”大海边走动着边自言自语。

“他再也不敢来了。”凡世接了一句。

大海猛一转身,对着师兄和水仙说:“我猜,这飞贼还会来,因为他没有拿到秘籍。可能不是他一个人。”

“我不相信飞贼还敢来。”凡世不住地摇头。

水仙也不相信那个飞贼还会再来。

“这两天咱俩哪也不去,就在山顶等他。”大海瞅着师兄说而且说得非常笃定。

第二天,大海拉着凡世去了满室壁画的屋子,凡世极不情愿地跟在后边。从辰时等到巳时,又从巳时等到午时,等得凡世好不耐烦,凡世就说:“咱们去外面等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飞贼看见咱俩回来了,肯定不会露面的,咱还怎么抓?”大海说得是那么确定,好像他知道飞贼必来似的。凡世两次要出去见见太阳,都被大海给按住了。

水仙还是坐在门前,看着云彩从脚面上像水流一样漫过,她的耳朵却注意着四方。

凡世实在耐不住屋内的阴冷,就非要出去,大海还要他再坚持一下,就在他俩拉扯的时候,大海突然将手罩在了师兄的脸上,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他俩听到外面有了打斗声音。大海撞开门,一看,飞贼的单刀正缠着水仙呢。飞贼一看又出来了两个和尚,便对着水仙的面门虚晃一刀,就跳下山去。水仙要追,被大海拉住了:“你俩在山上,我去。”

说着,大海尾随着就下了山。这个飞贼的轻功确实非常好,可跟玄极功法圆满的大海比起来,还是大相径庭的。飞贼到了地面,很快大海就来到了地面,这个飞贼没有再战的想法,落地便跑。大海正要追上去,就听身后咚的一声,他回头一看,哎呀了一声,就往回跑。原来是凡世怕师弟吃亏,紧跟着也下山了,要到地面的时候,十几支羽箭射向了他,他是带着六支羽箭落地的。弯腰抱起师兄的大海,眼睛当时就红了。他向羽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就见十几个尸体从坡下翻到了坡上。在坡下慢慢走上一个人,大海定睛一看,他不由得擦了擦眼睛,然后慢慢把师兄放下了,走向了那个人。

还离挺远,大海就跪下了,连磕三个头:“师父,你可来了,我师兄……”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去追那个蒙面人。”师父朝着飞贼逃跑的方向说。

大海起身就又追向飞贼。

飞贼以为后面的小和尚不会再追了,就放慢了脚步,他正要跨上小木桥,就听空中高喊:“站住”!吓得飞贼差点儿坐在了地上。当飞贼把单刀摆开,拉开架势,大海已经站在了他面前。大海狂怒地喊道:“你是谁?扯下你那块黑布!”

飞贼也不搭话,挥刀便砍,大海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看着飞贼要近身了,大海单掌击出,这一掌太用力了,飞贼就像个纸片飞出有十几丈远,落在了一片碎石上,当时就没有了气息。大海走上前,扯下了那块黑布时,惊得大海喊了出来:“是你!”

不知什么时候,师父就在身后。大海手指着飞贼的尸体,冲着师父说道:是师叔!

谁也没有想到飞贼就是师父巫马占魁唯一的朋友,北山的明空大师。

过去,明空大师传授给巫马占魁很多神奇药方,可明空大师要看看《玄极风光》却被巫马婉言拒绝了:说师父教他功法是口传的。现在《玄极风光》虽然说是丢了,毕竟是露面了。明空得知朋友巫马占魁已经死了,他就找到金鳌顶要看《玄极风光》这个秘籍。金鳌顶的方丈启永听说明空能找到那两个小和尚住的山顶,就想联合起来杀大海和凡世,找出秘籍。他们定好了毒计:由明空大师引出来大海和凡世,再用箭射杀。除此再无他计。这是他们预先设计好的一场谋杀。就成了今天的样子。

巫马占魁瞅着老朋友明空的尸体,长叹了一声,没说什么,转身走向了身中羽箭的凡世。

水仙也下山了,她正抱着凡世呜呜地哭呢。

极度悲恸的大海为给师兄报仇,他还是杀了明空大师。现在跟死而复生的师父走在一起,他没有忘了再看看师父。师父还是原来那个样子,没有半点儿改变。

巫马占魁懊悔道:“还是来晚了!我也是到山下来截这个飞贼的,想看个究竟。没想到凡世遭了他们的暗算。”

巫马占魁来到水仙近前,从水仙怀里接过凡世,他的眼泪簌簌地下来了,继而,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哭出了声:“这是个苦命的孩子,是我带大的,他却走在了我的前头。”

大海和水仙都哭了。

大海要把师兄的遗体藏到东边那个笔筒山,让师兄长眠在师祖身边,这是武林门规。巫马占魁摇摇头,说:“就让凡世睡在这山下吧!”

站在一旁的水仙听着大海一口一个师父地叫着,就有些纳闷,心想,你的师父不是死了吗,这人究竟是谁?可痛失师兄的悲哀让他没有工夫想这些了。

在一个小山的南坡,巫马占魁和大海、水仙亲手把凡世埋葬了。巫马占魁对大海说:“我们要记住这堆青石砌的坟,埋着你们朝夕相处的师兄。但不要立碑。”

大海喏喏地应着。

大海想,师父不让把师兄葬到那个有悬棺的山顶,又不让立碑,是怕有人找到那个坐棺,找到《玄极风光》那秘籍。

大海和水仙面对师兄的坟墓磕了三个头,站起来擦了擦被泪水和灰尘模糊的眼窝。大海像想起了什么,走到师父近前,指着水仙说:“师父,她叫水仙,是被廖元吉灭门后落难的女孩。我和师兄收留了她。”

机灵的水仙赶忙上前给师父施礼:“师父!”

师父上下打量了水仙,拖长声音“嗯”的一声。接着师父问大海:“以后你想怎么做?”

“我想把水仙送回屈氏庄园,就去找那个没死的方丈。”

“那方丈也不在金鳌顶了,你也不要找了,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师父说完,垂下了眼帘,立掌当胸,“阿弥陀佛!”

大海愈加迷茫:“弟子愚钝,请师父明示。”

师父慢慢睁开眼睛:“你还俗去吧!”

大海像个企鹅错愕地看着师父。

“水仙是个好姑娘,带他离开这里!”师父伸手拍着大海的头说,“忘没忘我嘱托你的事啊?”

“传承玄极功法。”

师父满意地点了点头。

“师父,我现在哪也不去,就一步不离地跟着你了。”大海说着,眼里满是泪雾。

“老衲要云游四海。”师父将手向山下挥了一下,“走吧,我要看着你俩下山。”

大海跪下了,他抱着了师父的大腿,放声痛哭。

“不要哭,做个顶天立地的玄极功法传承人!”师父又说了一遍。

大海边哭边点头。

这回,大海和水仙并排跪在地上,给师父磕了三个头,在师父的目光里大海和水仙一步三回头地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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