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承恩对素颜的话仿若未闻,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手下把素颜架起来,任凭她费尽心思的徒劳挣扎。
素颜还是第一次被任承恩如此对待,自从她跟任承恩之后,任承恩一直对她都是宠爱有加。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错,可是她却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
她把任承恩双腿截了,任承恩虽然会发怒,但也一定会听她的解释。
她不能慌,一定要镇定下来。
就在大汉把她抬出房门的一刹那,她脑袋终于闪过了一个名字,江子笙。对了,任承恩一定是误会她跟江子笙的关系,所以才会如此震怒。
“王爷,我并没有背叛你,我跟江子笙不共戴天,你一定要相信我!”素颜像是用尽了身上最后的力气,声嘶力竭的将心里话喊了出来。
任承恩听到这话,脸色的神情终于起了变化,他缓缓抬头,示意下人把素颜放下。
“你最好把今天的所作所为给本王一个完美的解释,否则……”任承恩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那阴戾的声音足以让所有人都脊背发凉。
素颜身体猛地一抖,将事情从头至尾给任承恩说了一遍,只是在中间省略了沂寒来了的那一段。
任承恩听完素颜的话,心终于起了波澜,他刚已经仔细地看过素颜的神情,确信她没有撒谎欺骗自己。
心里的怒气减少了些许,任承恩朝着素颜招招手,示意素颜过来。
素颜的心脏还是七上八下的跳着,但她很清楚违背了这个心思诡异的男人的下场。她勉强扯起一丝微笑,缓步走到了任承恩的面前。
“本王的双腿,还能治吗?”任承恩伸出手轻轻地勾起素颜的脸颊,就像是欣赏一件极其珍贵的古玩,语气慢慢的变柔,可听起来却让人毛骨悚然。
“能。”素颜心忽然像是被一阵凉风吹过,连忙点点头。
听到素颜肯定的话,任承恩的眼中才逐渐显现出了笑意,嘴角的冷意也融化不见。他捧着素颜那张带着惶恐的小脸,眼中充满了浓情蜜意。“刚是本王不好,是不是弄痛你了?”
素颜乖巧的摇摇头,心底泛起了无边的苦涩。
任承恩双手慢慢地褪下素颜外面的衣裳,在看到素颜身上的瘀伤之时,对她之前的话又确信了几分。
看来她的确不是江子笙的人,是他误会她了。
任承恩一挥手,下人便将门紧紧地关上。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素雅,带着火花的指尖在素颜的伤口之处一遍遍的游走,听着她的娇喃,眸子蓦地收缩,漆黑如墨。
“王爷,你现在不能够……”
素颜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任承恩封住了口,瞬间她整个身体便像是浸入了无边的潮水之中,只由腹部的痛楚在无声地提醒,眼前的男人是魔鬼。
她漂亮的眼眸酸涩的落下了一滴泪。
任承泽的脸从她的心底一闪而逝,一瞬间她的心里充满苦水。
虽然任承恩因为腿伤还是没有发泄出自己的邪恶,但却让素颜羞红了双颊,整个身体都颤抖的仿若振翅的枯叶蝶。
他们二人并不知道,就在他们二人动情的忘乎所以的时候,康灵就如同一个幽灵站在外面,手里还端着一碗参汤。她的面色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人能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终于等到屋子的动静消失之后,她才推开了门,无动于衷的看着素颜系着胸前的盘扣。
素颜也恢复了淡若止水的样子,靠在任承恩的怀里有若无骨。
任承恩知道他们一向不对付,也没有对谁表现得太好。他需要素颜的医术,也需要康灵的脑子,她们二人现在是他不可缺少的左臂右膀。
“王爷,这是臣妾给您熬的参汤,对身体有好处。”康灵的平淡的语气夹杂了一丝讽意,她很聪明并没有提之前发生的事情。
任承恩点点头,三两下便将参汤喝了个一干二净,将碗重新放到了康灵的手中。
“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便下去吧。”
“是。”康灵点头,冷然的拿着托盘离开,经过素颜的时候,意味深长的勾起了唇。
素颜直接将她忽略,待她出门之后才从任承恩的怀中起身,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眸子起了一丝几不可见的波澜。
“本王的双腿何时能够复原?”任承恩淡淡地看着素颜,眼睛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丝的感情。
仁宗帝的身体越来越差,任承泽成为皇帝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他已经没有多少的时间浪费在这双腿的上面。
“半个月之内,素颜一定会把您的双腿接上。”素颜抬头看着任承恩,眼中闪过了一丝坚定。
半个月是仁宗帝给她的期限,也是她自己给自己定下的时间。
“好。”任承恩想到素颜身体还有不少的小伤,当下大发慈悲的道,“时间不早了,去沐浴更衣吧。”
素颜点点头,支撑着支离破碎的身子,一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向着门口一步一步地走去……
素颜沐浴之后给自己上了好些药,直到身体的不适感稍稍减轻,她才打开箱子拿出一节烟花走到了王府无人的角落。
烟花被点燃的一刹那便冲向了云霄,而后绽放,没有声音,只有一道薄薄的血红。尤其现在又是晚上,根本没有人会有所察觉。
这是毒宗用来传信用的信号弹,一般只有重要的事情才能够拿出来使用。
素颜发出信号之后便无力地靠在了墙角边,额头上大滴大滴地往下躺着汗水。人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没有武功又被任承恩伤了肋骨,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过了不知多久,墙头终于出现了声音。她还没有抬头,那个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形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什么事?”鬼佬手里正拿着一个缠了线的玩偶,空洞的双眼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江子笙没有听我的话,我现在想见宗主一面,可以吗?”素颜大口大口地吞咽口水,她现在必须找个地方躺下才行。
“宗主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吗?”鬼佬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若没其他的事的话,我便走了。”
“求求你让我见宗主一面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素颜看到鬼佬要走,连忙拉住她,声音充满了无助。
毒宗的来历神秘莫测,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何时出现,传闻毒宗有一个藏书阁,那里不但有害人的制毒的秘籍,也有救人的古书。她想让毒宗宗主带她去,这样即使没有江子笙,她也能够救治任承恩。
“我会把你的事情告诉宗主的,至于他见不见你就不知道了。”鬼佬一把丢开了素颜,声音多了几分厌恶。
说完,鬼佬便直接丢下素颜,消失在原地。
华都地底……
沂寒正在炼制培养新的天寒幼虫,听到鬼佬回来的脚步声,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停,转身走到了宫殿最上面的宝座。
鬼佬看着沂寒,一直空洞的眼睛终于多了一分难以捉见的爱慕。“宗主,素颜的任务失败了。”
沂寒听到鬼佬的话,邪异的嘴角残酷的勾起,他微微吸了一口气,只是轻轻抬手鬼佬便像是失了重力一般,飞到了她的面前。
“如何会失败?是本座的小子笙变聪明了吗?”沂寒把玩着鬼佬的木偶线,眼中蓦地闪过一丝凌厉,轻轻一拉扯,鬼佬脖颈便渗出了黑色的鲜血。
沂寒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哗地一下将她丢到台阶下。他要喜欢的血,必须的纯净,比如江子笙的。
而鬼佬全身都是毒,就连血液也不例外,自然得不到沂寒的青睐。
“属下不知。”鬼佬摸着自己受伤的脖子,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她其实很羡慕能够成为宗主血食的人,可惜她自从炼了毒宗的控尸术变得不人不鬼之后,宗主便再没正眼看过她。
“滚。”
沂寒眸光一寒,直到鬼佬离开之后他进了自己的寝殿。他的这座地下宫殿可比华都的皇宫要有趣的多,同样都是富丽堂皇,只不过皇宫的东西大多都是活物,而他的死的。
比如他的晾衣服的架子,都是处子的手骨所做。
他解下玄袍,走到屏风后面看着那数之不尽的长衫,挑选了好一会之后,最后落到了那一件纯白色的长衫上。
某人似乎也很喜欢白衣。
嘴角闪过一丝嘲讽,沂寒将那件白衣披到了自己的身上,慢慢地褪下自己脸上的面具,看着镜中的那张熟悉到不能熟悉的脸,他双眸逐渐流露出了恨意。
镜子中的人不是他,而真正的他……他已经记不起来,真正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
任锦轩又出去了,江子笙用过晚膳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荡着秋千,看着春江花月还在收今天采摘的菊花,便道:“你们二人,收好之后便去用膳吧。”
“是。”
江子笙笑了笑,一边看着天上的火烧云,一边惬意地哼着小曲。
今天素颜离开不久之后她的小九便来了。小九现在跟慕容的关系也不像之前那般僵持,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个好消息。
“何事如此开心。”
江子笙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一边轻轻地替她推着秋千。
江子笙只觉得脊背寒毛一竖,立即从秋千上飞下,看清来人之后蓦地松了一口气,“锦轩你不是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