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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朕寻你多时

不会有错,这事儿就是凤君晚的一个局,柳飘飘是他的师弟,这二人根本就是一起在做戏,那夜她盯梢所偷听到的话,就是在请君入瓮。

纤手狠狠的拍一下自己脑袋,真恨不得把脑袋当西瓜给拍了。

“哎哎,我的左相大人,你这是想自残啊。”秦江槐大手扯住她的手。

年画刷的把手缩回,冷道:“不至于,本相头疼拍一个舒缓舒缓。”

“不至于便好,下官一回府衙听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了,你看,还是下官待大人好吧?”

“好,很好。”年画淡声道:“说说早朝上凤右相如何?”

她自是知道秦江槐对她好,舍命相救,这天底下,也许只有小华会对她那么好。

“凤右相……提出执法从严。”秦江槐撇了撇嘴,“下官就觉得他没安好心。”

他本就没有好心。

年画心底冷道。

“德王可有列朝?”

“有。”秦江槐沉吟道:“大人,德王往常不是与你一条线的吗?今日好像有些不同。”

“没有永远的盟友,亦没有永远的敌人。”

“大人可有对策?”

“没有。”年画声淡如湖上烟波般,轻而飘渺。

“那怎么办?”

“不知道。”

秦江槐弯唇笑,笑得星光璀璨,“下官知道大人定有对策的。”

“皇上可有禁止人来探望本相?”年画轻声道。

秦江槐摇头。

年画沉眸,“是没有还是你不知?说清楚了。”

秦江槐撇嘴,“没说禁止,若是禁止,下官亦进不来了。”

年画牵唇淡笑,微带了意味,道:“你让云成雨来见本相。”

秦江槐拧眉,“大人信不过下官?托事儿给他而不托给下官?”

“现在不是托了吗?”年画把空碗塞到他手中,站起身,“此事很重要。”

是夜。

竹墨香淡淡。

假寐的年画睁开眼。

“凤右相大驾,来此地方,不嫌硌了脚吗?”

牢门前,白衣若雪,长身玉立。

沉眸一动不动看她,似有千万情绪,又似无丝毫情绪。

靠在土墙上的年画眸底一片沉幽,对着眼前此人极浅淡笑,笑影里是锋凌的肃杀,似乎能杀人于无形。

“凤右相好计策,此番来嘲笑?还是来炫耀?”

“那女人与你是什么关系?”凤君晚冷冷开口。

年画淡眉微掠,“是什么关系亦与你无关系?”

“我再问一遍,她与你是什么关系?”

年画唇角微凌,“凤右相倒是天真了,你认为我会说吗?我也再说一遍,是什么关系亦与你无关系?”

“好,很好。”凤君晚眸光冷凝如锋,转身扬长而去,消失在年画眼底的翩飞白衣张扬夺目,闪耀刺眼。

年画靠坐着不动,心底情绪如巨浪,一个个浪头打来,掀着她不得不僵直了脊背去抵挡,掩敛情绪于眼底,深深的埋入那幽深之处,无踪亦无迹。

夜空,月无迹,星星点点。

凤君晚坐于天机阁屋顶,手握一壶酒,一口接一口的将那清涩苦酒往腹中倒。

两痕秋水,极静,极轻,一波一纹晕漾着,没入心房最深底处,漾着心口震荡,不休不止。

握着酒壶的大手不着痕迹的紧了紧,似要将酒壶握碎。

晚风掠过,吹得他发丝轻拂,亦吹得他心湖波澜无法停止。

……

右相凤君晚大婚,百官齐贺,京都的热闹堪比皇帝大婚。

秋风飒爽,金光万里。

右相府内一片火红,香桂坠了满地,秋菊引得蜂蝶翩跹,舞尽缠绵。

高朋满座,欢声笑语,随风直冲云霄。

“皇上驾到。”

府门外高声喊。

众人乌泱泱跪落一片,齐声呼,“恭迎皇上!”

景帝立在府门口,望那刺目的火红海洋,心底微滞,随即溢起丝丝涩意。

抬手,“都起吧。”

“谢皇上。”众人呼啦啦的起身,“今是凤右相大喜的日子,朕是来凑个热闹,众卿家无需拘束,都尽兴。”景帝笑道。

“是。”

众人让出道,迎了景帝入内,便三三两两的喝起酒欢谈起来。

喜乐渐起,吹吹打打响个不停。

右相大婚,使的自然是乐府的乐队,整整的排成一排,坐于喜堂门前,既利于众人观看,又利于增添喜庆气氛。

喜堂中,景帝坐了上首,一侧是诸葛流,凤君晚对外称是孤儿,陌离散人不便前来,这高堂便由诸葛流充当,虽说没有公开诸葛流是凤君晚义父的身份,但看着自己一手拉扯大的义子成亲,诸葛流自是万分的高兴。

“新人到。”

众人齐齐向外望去。

顿时,鞭炮声,喜乐声,交杂响成一片。

依次过了一通礼之后,一身大红喜袍加身的凤君晚与由喜婆扶着的新娘子缓步走入。

傲岸身姿,凤神凌俊,冷漠一如往日,即便是红袍加身,亦是看不到凤君晚一丝笑容。

新人一步步向喜堂走。

走到那喜乐队旁边,新娘子突然大叫一声,发了狂似的向喜乐队冲去,那正在吹奏的乐师们猝不及防的被撞得东倒西歪,呀呀声,乐器声,乱糟糟夹杂成一片。

待众人反应过来,便又传来阵阵惊呼讶声。

“啊,这不是华乐师吗?”

“怎么……年左相会在这儿?”

“不对,你看他的脸,他的脸好丑,这这不是年左相啊,怎么一回事儿?”

“哎呀,他是女子啊,你看他手臂上的守宫砂,哎哟哟,真是女子。”

“哟,这到底是华乐师?还是年左相?”

新娘子被人拉住了,低着头正在不停的说“对不起”。

凤君晚面无澜色,看眼前这一切,深眸如瀚海,眼底浮浮沉沉,不言亦不语。

“发生何事?”景帝站起身,快步走出。

众人肃静。

景帝在喜堂门口伫足,眸光落在那跌坐在地之人,入眼的是那触目的守宫砂,再往上看。

那熟悉的脸,双眸,神情。

年画?

景帝一个趄迾差点儿跌倒,好在郭宾眼疾手快扶了他。

“皇上……”

众人均惊呼。

景帝倚着郭宾,抬手,众人均噤了声,静静的看。

景帝眸光看向凤君晚,两人一动不动,沉沉静静的对视。

人群中的秦江槐怔然望着那地上之人,愣得久久无法反应过来。

这是年画还是华乐师?

憨实的王海惊讶得合不拢嘴。

云成雨脸色青红白的变幻,眸底无法掩藏的掠过痛楚,只感到四肢乏力,扯了那大红帷幔,上前披在年画身上。

坐在地上的年画不动,眸子半垂着,眸光涣散的落在那大红毯毡上,薄唇紧紧抿着,几乎要将牙龈咬碎,那蚀骨的寒凉蔓延到四肢百骸,直达天灵盖。

凤君晚,她又钻入了他的局中。

她与年华换了身份出来,却没想到竟会落到这般境地,方才那一下子她全身松软,无法反抗,她是中了迷药才任由人撕开了脸上的面皮面具。

狠狠的将心中酸楚一压,抬眸看云成雨,冷波化成利刃,几乎要将他刺穿。

云成雨是凤君晚的人,她早该想到了,可却偏偏忽略。

面对这一双眼睛,云成雨只觉得心脏似被什么剜过,钝钝的痛,痛得几乎窒息,眸光一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刃,在众人惊呼间,短刃直没入腹部,血似泉眼冒水般,瞬的红了一地。

“对不起!”千言万语只化为三个字。

他欠着凤爷一命,那是无法抹杀的,他想回避,却是回避不了。

“云中丞!”众人惊呼,一阵骚动。

王海上前扶了他,大喊请大夫。

凤君晚冷眸一闪,上前点了云成雨身上的穴道,血立即流得缓了一些,“先别拔短刃,移至偏厅吧,大夫一会儿便到。”

“云中丞,你这是为何?”王海急得满头大汗,赶紧让人一起抬了他。

云成雨苍白的脸显了一抹苦涩,低声道:“活腻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活腻了?我一大把年纪了还没说活腻了,你腻什么?撑着点。”王海拧紧眉头,紧随着一起到偏厅。

年画依然没动,冷眸一动不动,眼底湛冷无一丝波澜。

凤君晚转眸向年画,眸底交融了让人看不透的波纹粼洵,深深浅浅,慢慢沉淀到那无声眼底,了无踪迹。

年画铮然与他对视。

恨吗?

悔吗?

景帝大步到她面前,伫足,居高临下的看她,眸中纠缠了化不开的痛色,眼底微光一闪,大手自袖下伸出,唇角弯起柔软笑意,“起来吧,朕寻你多时,你竟躲在乐府,可是要急死朕?”

一语说出,众人收了窃窃私语,齐齐看向年画。

年画眼波微微转动,脑内灵光一闪,随而灿然一笑,魅光四射,风华无比。

冰凉纤手放置微温大手内,似乎一刹那安定了。

情况似乎没有那么遭糕。

唇角一掠,闪了慧黠淡笑,站起身至景帝身前,拢了身上那火红帷幔,盈盈跪落景帝脚边,眸光清明坚毅的盯着那淡黄锦靴,用了自己女声娇滴滴道:“颜儿求皇上责罚,颜儿不懂事,隐瞒了自己是左相国妹妹的事实,哥哥之事令皇上为难,颜儿不想令皇上难做,所以才离开,正遇那华乐师不想再为乐师,颜儿一时玩心起,便与他商议,顶替他在乐府当一名乐师,没想到今日遇上此事,颜儿错了,求皇上……恕罪,颜儿再也不敢了。”

“啊?原来是左相国的妹妹啊。”

众人哗然。

“真有长得挺像年左相的。”

“是啊,是啊。”

“可惜了,那脸上的疤痕。”

凤君晚脸色大变,沉如玄铁,袖下大手一握,冷声道:“放肆,你胡说些什么?”

景帝抬手,未看他,低了头向年画,正对上她那盈盈秋波,心头一动,伸手扶了她,和煦道:“起来吧,你失去踪迹,急死朕了,为何那么傻?既便你是左相国的妹妹,朕怎会为难?怎会……弃你呢?你的脸?为何变成这般?”

年画起了身,眸光闪了一丝黯然,“谢皇上,前些日子不小心摔的,这脸毁了,颜儿更加无法面对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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