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我出狱后帮忙照顾乐乐,我说离出狱还有三年多的刑,要能出去肯定替她看小乐乐长高没。而她却跟我说快了。”隋歌极快地说完张口连呼了几口气,喉间有些干涩。
这段路像是格外长,她裤腿都打湿了,只能往景千身边靠,暖暖的身躯由她靠着。
“就是那天狱房失了火,那场大火里我因为意外失去了左耳,再加上救人有功,抵去了两年的牢狱,”隋歌顿了顿,嗓子眼撕扯地泛疼,“其实,我只算是合谋者,被我救得是一具尸体。”
从她口里听完更生动的一切,景千唇瓣有些干,抿了抿。他早知道隋歌减刑的决定性事件,那场火明面上一个囚犯因为绝症催生了阴暗心理想拉着人陪葬,结果被她拉着陪葬的人却以德报怨救了她。当初景千捏着手里的档案还愤懑过,隋歌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失去了一只耳朵是傻得吗?
终于到大楼里,他收了伞,将隋歌肩头的雨珠子拍干净,想想又把自己的外套罩她身上,景千想说什么,最后说出口的是,“还冷吗?”
望着他摇头,下意识抓紧他温暖的大手。隋歌没有窘迫也没有羞耻,白刺刺的灯光下,她就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看向景千,“再借点钱我吧,我不能看着隋乐死。”
凌晨三点景千用隋歌手机接到的那通电话是刘医生打过来的,也是隋乐的主治医生,他记得是一个五十多岁架着眼眶的妇女。
电话里刘医生说,隋乐凌晨一点十分开始浑身发热,半个小时内体温从36.5°升到39.2°,而且持续升温,抢救后的观察期内,遗憾地发现体温并没有下降,情况不正常。凌晨三点打电话过来,体温已经破40°了。
景千以前觉得,自己有点钱,隋歌很喜欢那病秧子,而他也不讨厌那听话的小丫头,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全当慈善可以承担她的医疗费。只是今天听隋歌说完隋乐的母亲后,更加坚定要救隋乐的想法,自己不管怎样都得拿钱把这小丫头的病砸好!
许久之前就跟医院的人打过招呼,率先留意和隋乐匹配的骨髓,也跟苏家那边说了相同的话,只说是跟一朋友找的。
他到底没直接把隋乐送苏家的医院去,一来苏家两老和景家向来通着气儿,他今晚把隋乐送去,明早他爸就该请他回去思想教育;二来这家医院在白血病治疗方面在全国都很有名气。
或许当初她不远万里跑来人生地不熟的S市也是因为这家医院的原因,毕竟隋乐不是S市的人,隋歌的老家在A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