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后花园小屋的那个窗棂旁,一双忿恨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坐在窗下正不停刺绣的苏绣身上。
父亲常说,这耶律家的男人大都喜欢汉人的东西,不止是汉人的江山,还有汉家的女人。特别是东丹王,尤喜更甚。而表哥是东丹王的嫡系子孙,难道他喜欢的也是这种娇娇弱弱的汉家女人?
当她从达烈的口中听到了关于这个叫苏绣的女人所有的事情时,萧水若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可怕的念头来,她被自己的这个念头也吓了一跳。她不相信表哥真的会如他的曾爷爷一样,喜欢汉家女。
可表哥费尽心思寻找她,医治她的伤,又把她妥妥地安排在这府衙之内,既不让她走,也不让她做一个女奴该做的事情,只是一日三餐好生招待着。何曾,表哥对一个女人做过这些事情,种种迹象表明,他是对这个女人上心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那天不小心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送她那件衣服,也只是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让她能够早日回到上京。
真得是这样吗?起兵在即,表哥马上就要离开靳州了,而她是去是留也容不得有一点闪失。所以,她决不能这样稀里胡涂地回上京。
对,她要留在靳州。只要表哥离开这里,那么不管有多少个女人,都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只要是她萧水若想做的事情,没有什么能难倒她的,既然已经答应表哥回上京,她也不能出尔反尔。唯一想要留下来的理由,那就只有……
很快,在靳州的辽军都已整装待发,只等两日后拔营起程。
萧水若也很听话地收拾好了包袱,在大军离开靳州的时候,她也会随同马天一起回上京去。
那一晚,耶律宏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或许等他从长城口打完仗回来,看见苏绣的时候,希望她不会再如此仇视他。
“表哥,你睡了吗?”门外突然传来萧水若娇丽的声音。
耶律宏打开了门,把她迎了进来。萧水若披着毡毛披风,双眼有些微红。耶律宏的眉峰突然拧了一下。此时,他很怕这个刁蛮的表妹临时改变主意,突然就不走了。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虽然稍纵即逝,但依然没有逃过萧水若的双眼。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呢,瞧这眼睛红的。”耶律宏和萧水若从小一起长大,在他的心里,她就是自己的妹妹。虽然现在,他刻意在她的面前保持着距离,但从小在一起的那份亲情却是与生俱来的,她要是不高兴,他总要安慰她一番才是。
“表哥,我明天就要回上京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想起来我就难过,怎么还能睡得着呢,你陪我聊聊天吧。”
“水若,听表哥的话,早点回去休息。”耶律宏见萧水若的披风结有些松动,便顺手把它系紧了一些。
耶律宏无意识的这个举动,突然令萧水若的内心泛起悸动。一想起那个在后花园的女人,一股无名的恨意就弥漫在她的胸口。任何人想要和她抢表哥,都唯有死路一条。
“表哥,你跟我来。”她突然不依不挠起来,硬要拉着耶律宏一起出去。
“这么冷的天,你这是要去哪里?”耶律宏被她缠得没法,只得跟着她一块儿出去。
“后花园里有个小池塘,今天我发现那里结了厚厚一层冰,我好想去那上面滑冰。”
在那片清明的月光之下滑冰,只有她和表哥两个人,那样的感觉一定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