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村就坐落在流沙HB边的下游,因为河水泥沙的不断冲积,积累,勤劳的小李村人民便因地制宜在这里开垦了果园,而现在正值秋天,满树的果子,压得果树低着腰,亲吻着经年不息,斑斓沧桑的流沙河水。小李村的南边则是一片森林,从村子里望去,外围白桦树挺拔利索,直擎云端,树的周围,新鲜的嫩草夹杂着枯草,攀着枯草的身躯向上攀爬;再往上望去,层层叠叠的阔叶林绿黄不一,密密匝匝,终年笼罩着一层薄纱似的雾气。西面则是小李村各户人家分配的草场,因为地形和地质的问题,再加上小李村每家每户养的牲畜,所以,草场显得格外重要,现在各家各户的草场上莹莹地闪着露珠,草的上面漂浮着些雾气。如果起得早,便看见成群的野鸭和各色的鸟类,在草场西边拐角,靠着流沙河边的芦苇荡里捕鱼,嬉耍。而东边便是小雅一家。
小雅一家三口,是从外地迁徙过来的。小雅的的爸爸是随着小雅的爷爷和奶奶来到这里的。小雅的爷爷和奶奶是地质大学毕业的,因为兴趣爱好使然,再加上不慕荣利,不想流俗牵制,便带着自己一家三口,定居在了这里,当然还有一些历史的因素。而小雅的爸爸,则是小李村唯一的医生,所以人们都很乐意亲切和尊敬他们。一家人在这里也自然快乐,随性舒适,可最近一家人却为小雅的婚事,愁眉紧锁。
小雅二十了,像个熟透的石榴,饱满且充满成熟的气息,一家人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小雅,满心的不情愿让她嫁人,可是禁不住小雅自然天性的释放。
“妈,我就嫁给志远”小雅红着脸颊,眼睛灼灼地逼视着母亲。
“大姑娘一个,说这话害不害臊?小雅的妈妈说着话抿着嘴笑了起来|“你自己说,你到底仿(意思就是你的性格到底像谁)谁?”
“自然是仿你了”小雅挽着母亲的手,一双黝黑的大辫子,挽在肩上。
“仿我,你可别抬举我了,我可不敢明目张胆地和自己的妈说,喜欢谁谁谁”
“妈,你最疼我了,你说我和志远能不能.?”
“按理说我是同意的,可你先向你爷爷问问”
小雅脸上喜色一闪,便甩开妈妈的手,无精打采地摆弄着辫子“我才不去呢,他就那老一套,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终身大事,要有长辈做主”
“胡闹,敢当着我的面这样说你爷爷,你胆子也太大了!”
“这都是和妈学的”小雅眼睛合成一对儿月牙?靠在母亲的胸脯上
“,女大不中留,还没嫁人,心都跟人家跑了”
小雅听着妈妈说话,不经意瞥了一下窗外,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从窗户射进来的月光,柔和地铺在小雅的书桌上,小雅雀跃地打开门,没和妈妈打声招呼就跑了出去
“小雅,小雅,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干啥?”远远地,小雅妈妈的话传了过来,小雅娇嗔道:“不用你管,我这么大的人,还能跑丢了么?”
“你这孩子,怎么和我说话呢?我是你妈,问你一句怎么了,再说,天这么冷,多穿件衣服再出去”
小雅雀跃地高声回答道:“知道了,妈”然后蹦蹦跳跳,便跑出了村庄,踏在了田野上的小路上。
秋收过的田野到处堆着玉米秸秆和草团,玉米秸秆和草失去了水分,已经枯萎发黄,上面还有刚刚凝结成的冰霜。小雅顺着田野夹道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向流沙河望去,河水缓缓地淌着,掺着月光的碎影,一闪一闪,上面还浮着缕缕雾气。远处的松林,披着月光的幽辉,沙沙吹着刺骨的秋风,这时流沙河旁的芦苇便发出喧杂的啸声。
“小雅”从白桦林的阴影里钻出来一个人,惊喜地呼唤着眼前的倩影。
小雅兴奋地跑上前牵着心上人的手,然后身子向下弯了一下,扭头向左右看了看,发现左右无人,便扑在了心上人的怀抱里。她贪婪地吸允着心上人身上的味道,还有他宽阔的臂膀给她带来的温暖,这种味道和感觉,小时候只有在父亲身上感觉到过。
志远抱着小雅,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他的胸膛燃着一团火,但她还是推开了小雅。
“怎么了”小雅黑白分明眼睛望着志远
“没怎么,俺就是难受”志远索性坐在了枯树根下,头歪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小雅古灵精怪地把辫子放在青葱般光洁的手上,跑到志远面前,蹲在地上,然后头由下向上望着志远,看志远是真的生气,小雅倒“扑哧“笑了起来
“你还知道难受?我就是故意折磨你,让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你的”
“小雅,你还不知道俺,你不用这么折磨我,我现在就当着咱们脚边淌着的流沙河水发誓,俺要是背叛你,就让俺….。”
“哼,俺妈说了,千万别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早就随着这清凌凌的河水,流走了”
“你,我说不过你,可你这样难以捉摸,我真不知道咋样才能讨好你”
“你看”
“什么”
“河的对岸一朵花,你要是帮我摘下来,我就承认你是真心对我的”
志远喜出望外,猛地站了起来“这有什么难的,你看着,我一定帮你把他摘下来,这蓝色的花就象征着我对你的那个啥….。”说没说完,志远红着脸便说不下去,那羞涩劲,让小雅没忍住,笑了起来。
“那个啥是什么?”
志远脸憋得通红,生气地不理心上人善意地嘲笑,脱下鞋子,挽着裤腿,牟足了劲,飞奔地穿过千百年冲刷的鹅软石河滩,像一支离玄之箭,越过小溪,伸手去摘小花,想着心上人的心愿将要实现,心里彷佛看见美人的面容,喜不自已。可这时糟糕的局面发生了,志远脚下的河泥变得松软,愈陷愈深,不可自拔。
这让在岸边时刻关注志远,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姑娘,吓得叫了起来,可她恐慌的叫声,在茫茫无边的黑夜里,像是一颗石子般,丢进了大海里,迅速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