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很可能就是袁家那个小儿子的女儿,跟萧浔合谋,不仅是想帮萧浔夺富通,还有可能,是想整垮你和俊柏,有一天你们发现真相,也不能找她爸的麻烦,她爸爸就是……”阮卿卿深深吸气,后面的话,情绪激荡,说不出来。
宴会在一楼举行,袁可立的父亲将何欢掳上二楼强奸,而后抱到庭院梧桐树下,因为如此,阮绩民到处找沈佳雯却没有看到惨祸在发生。
袁家那座小楼通向二楼的楼梯不是内置式的而是在室外。
阮卿卿想的,黎成祥也在极短的时间里想通,想到亡妻成了地下白骨,自己却蠢得那么多年没查到真相,未能替她报仇,霎那间肝肠寸断。
病房门突然传来砰一声响,像敲门声,又不像,阮卿卿愣了愣,挂了电话走过去开门。
走廊空无一人,阮卿卿刚想关门,忽而周身剧震,整个人呆住。
房门外一侧墙根边,黎俊柏抱着双膝蹲在地上,头颅深深地埋入膝盖中,自上而下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的肩膀在不停抽动,瑟瑟发抖。
“俊柏。”阮卿卿惊叫,伸手拉他,黎俊柏站了起来,不容她看清他的脸,他死死地抱住她,把头埋到她肩窝,低低地、闷闷的、拼命压抑的哭泣声在她耳边震荡。
上一次见他流泪是黎玺祺死了,这一回……刚刚和黎成祥通过电话,黎成祥没事,因为什么呢?阮卿卿张开嘴唇,没问,半抱半拖着,把他带进屋里,扶放到床上。
把他的鞋脱了,长腿扶上床,阮卿卿转身想去打热水给他洗脸,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猛一下把她攥住,天旋地转,她被拖抱摔到床上。
“卿卿,别离开我。”他把头埋进她胸膛,忽地,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我刚刚也发现了,我妈临死前那一天清醒过来,写下了遗书,把她被强暴的事写下来了。”
他的目光失焦无措,又有难以置信的愤怒,眼睛沉暗,空洞洞的,像望着阮卿卿,又不是,穿过阮卿卿,望向她身后,望向沉沉已逝的年月。
“咱们明白的迟了,过了追诉期只能暗里动手,不能把那畜牲绳之以法,在大众面前丢尽脸,真不甘心。”阮卿卿咬牙,搂着黎俊柏的头,恨恨说:“咱们合计一下怎么办,不能让那恶魔逍遥世上没受到惩罚。”
“当然要让他们受到惩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他们加诸在我妈身上的痛苦,我要他们百倍偿还。”黎俊柏抿紧唇。
“他们?”阮卿卿迟疑,重复着问,黎俊柏话里的他们,听起来不像是说袁可立父女。
“是的,他们,不止袁可立的父亲,还有另一个男人……”黎俊俊脸颊肌肉颤动,紧攥成拳头的一双手不停发抖,半晌,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阮卿卿,“这是我在我妈织给我的那件毛衣里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