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说出的这个秘密，让王浩大吃一惊。
关于人妖两族至尊数量越来越少的原因，他曾经有过猜测，也曾经请教过红和千机老人，但与燕三所错的答案，大相径庭。
燕三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相信这个说法，直到我找到了它，好好交流了一番。”
他着重咬紧“好好”两个字，王浩心知，这场交流一定不是什么平和气氛下的促膝长谈。
其中惊险，恐怕只有燕三自己才知道。
王浩刚刚才见识了大陆意志的可怕，他询问道：“师父，你们打平手了？”
燕三摇了摇头，“也算不得平手，我的确打不过它，不过它也杀不了我。”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它没有实体，打架的消耗比我更甚，所以我们都停了手，然后做了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答应它离开时，散去一身力量，将从大陆掠夺的元力，统统归还。
他答应我给予我完整的凡间之力，还有驱除心魔的方法。”
驱除心魔！
王浩已经从红的口中得知，燕三一直无法突破至尊境界的原因，是因为当初自己的师兄死去，在他的心中种下了心魔。
想起燕三将原本给自己用的清心玉交给自己，王浩心中十分感动。
“师父，你飞升时散去一身功力，真的没有关系吗？”
“无所谓，神界自由神界的规则，凡间的力量带去又有何用，以前飞升的人，不过是心有贪婪，哪里去想后辈之人会失去什么。”
王浩将百晓生师父的事情说了出来，他奇怪的问道：“老先生为什么要留下‘不要飞升’的字样，来警告后人？”
“应该是它捣的鬼，我答应它的时候，它曾承诺，在我飞升时不会暗下黑手。”
暗下黑手！
王浩心中一沉，看来百晓生的师父，甚至之前更多的至尊强者，在飞升之时，遭到了大陆意志的暗害。
“是不是还是不理解？”
王浩点了点头，他的心中，仍旧有许多疑问。
燕三笑着给王浩身前的酒杯倒满好酒。
“你我师徒相聚不容易，今天多数说话。”
燕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大的玲珑酒壶，里面的美酒，似乎无穷无尽。
“相传在无数亿年前，整个宇宙，都还处于一片混沌之中。
混沌孕育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终于有生命诞生了。
最初诞生的生命，你可以称之为上古诸神。
上古诸神觉得混沌世界太过单调，联手打破混沌，开天辟地。
混沌世界一分为二，一个是万千宇宙，一个是无尽虚空。
万千宇宙中，蕴含着混沌世界的力量，原本分散的力量逐渐凝聚，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世界。
我们所在的元武大陆，便是其一。
这些小世界，逐渐诞生了新的生命，无论是巫族、妖族还是我们人类，就这样诞生了。
生命演化出了智慧，为了抵抗天灾，修炼应运而生。
当众生灵修炼到可以无视天灾的时候，种族欣欣向荣，生命的数量，也就越来越多。
诸多生灵无意间散发出的生命气息，让它们所在的这个小世界，逐渐拥有了自我意志。
小世界与大世界本是相通，元力相互交换，但若这样，小世界本身的意志，会逐渐消散。
但凡是生命，都会对死亡恐惧，小世界的意志也不例外，为了保全自己，它选择了断开与大世界的联系。
这种联系一旦断开，小世界便封闭了起来。
原本是无所谓的，但生灵修炼到小世界所能承受的极限，便可以自行离开。
可每离开一个生灵，就会带走小世界大量的力量。
一个两个还好，可离开的人，源源不断……
于是，小世界的意志，恐惧了。
它不能重新打开枷锁，那样它的意志会瞬间消散，它也不能继续仍有有生灵离开，对它来说，那是慢性死亡，是残忍的凌迟！
所以，它想尽办法，阻止生灵的离去。
当然，生灵是有智慧的，早晚都会发现其中的秘密，那时候，为了自己，生灵们自然会联合起来，反抗小世界的意志。
这是小世界的意志所不愿看到的，所以，它需要一个掩饰。”
说到这里，王浩猛然睁大了眼睛。
“师父，你的意思是，九重天的虚空，是元武大陆的意志故意招来的？！”
燕三认真的点了点头。
“可是……虚空也会将它也吞噬的啊！”
燕三忍不住笑道：“难道你忘了，还有这个世界的生灵啊！”
王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它故意招来虚空，然后人妖二族去抵抗，这样不但掩饰了它的罪证，还能不断消耗人类和妖族的力量！”
燕三没有否认，这便是这个元武大陆最大的秘密。
元武大陆上的神灵，想要飞升？先忍过虚空入侵的苦难，好不容易修炼到可以飞升了，还要遭遇大陆意志的暗害。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飞升！
燕三晃了晃酒壶，“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死元武大陆的意志，打破元武大陆与大世界的禁制。
不过它似乎并不打算给任何生灵这种机会。”
王浩瞳孔紧缩，他想到了一个的可能，一个可怕的猜测。
“魔族的入侵……是它安排的？！”
燕三点了点头，“没错，当初招来虚空，逼走巫族，是它安排的。巫族前往的环境恶劣的深渊，也是它安排的。如今虚空再入侵深渊，巫族或者魔族回归，也是它安排的。”
王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元武大陆的意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家，一切都在它的计算之中。
“不过，它千算万算，算错了两个人。”
“什么？”
“它首先算错了我，它肯定没有想到，我发现了它的秘密，更重要的是，它肯定没想到，它无法杀死我，只能选择妥协。”
燕三停顿了一下，无奈的说道：“不过我也对它没啥办法，我本就是元武大陆的人，即便拥有了压倒它的力量，但仍旧无法杀死他，当然，它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们之间才有了交易。”
他笑着看着王浩，“但是，你能。”
王浩心中一突，“师父，我不理解。”
“不用装了，第一次见你时，我就发现了，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王浩目瞪口呆，就连至尊们都发现不了的秘密，巫族之王都要从命运星空中才能找到蛛丝马迹的秘密，自己的师父，竟然一眼就看破了？
燕三没有过多解释，“你是它看错的第二个人，这也是为何刚刚它想要杀死你。”
王浩有用杀死它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燕三和元武大陆的意志之间，存在交易与承诺，但它和王浩之间，却没有，王浩已经得到凡间之力，根本不会受制于它。
对于元武大陆的意志来说，王浩是不可控的！
“当然，你是想要自己飞升，还是想要打破牢笼，是你自己的选择。”
王浩点了点头，“我会好好考虑的。”
他顿了一下，“师父你回来的正是时候，现在人妖两族至尊被虚空拖住，有你在，若是魔族至尊出手，联军也有反抗之力了。”
燕三虽然不是至尊，却拥有斩杀至尊的实力，蛮族之王就是最好的例子。
燕三摇了摇头，“恐怕让你失望了，我和它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
约定的时间到了，燕三就必须飞升离去。
王浩眼睛一亮，“师父，你的心魔，驱除了？”
“驱除了，不过没你做的好。”
王浩不解，燕三解释道，“我驱除心魔的方法，是它教给我剥离之法，我把心魔从我体内剥离，封印在海外了。”
燕三收起酒杯，然后起身。
“不过离开之前，总要做点贡献才行，我去一趟九重天，把那几个老家伙解脱出来。”
话落，燕三消失不见。
王浩也准备离去，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身前做酒桌的树桩上，多出了一个玉筒。
很明显，这是燕三留给王浩的。
王浩伸手去拿，当他的手指和玉筒接触时，海量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之中。
这是一套剑法，杀不了凡人，伤不了圣人，却可以与神一战。
名为——斩神剑！
王浩心中狂跳，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师父为何和自己一样都是神武九重巅峰境界，却可以挥剑斩杀至尊。
其中秘密，都在这套剑法之中。
他也终于明白，自己的师父，为何有底气飞升时敢散去一身修为，有此剑法在，上界诸神，与猪狗无异。
王浩将玉筒收起，心中对师父说了声谢谢。
这是燕三给王浩留的后路，如果王浩与元武大陆的意志之间的矛盾无法调节，他也可以立下散去修为的承诺选择离去。
……
深渊中，王浩留下的禁止，已经消散。
六名至尊，围绕在破军的神周，神情恭敬。
“王，转生之门被毁，我族下面该如何行动，请您指示。”
破军沉声道：“没有魔物，我魔族也不怕人妖两族的联军，不过，在我族大军进军之前，有个人，必须要死！”
他一挥手，命运星空浮现在眼前。
星空中，有一个少女负剑而行。
“找到她，然后杀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