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如梦般顺遂,那日过后我便有意无意地在父亲面前提及陆茗轩,父亲亦是知道了我的心思,直说女大不中留,又将陆茗琮的家世背景一一为我道来,可见父亲对陆茗轩这个准女婿还是较满意的,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父亲给封埠家中的娘亲写了信,告知了我的心意,来回又去了几日,没有等来回信,确是娘亲自己携着两个家丁及一名丫鬟风尘仆仆地赶到锦阳来了。
没过几日,陆家的主母陆夫人带着一名老妇来与娘亲闲聊了番,原是陆茗轩归家后便有意来与我结亲,那时我正在娘亲房中闲聊,陆夫人也没有避让地在我面前便与娘亲说道了起来,娘亲得了我的意后告知了陆夫人。
陆夫人满意地笑了笑,也不多留,携着那老妇便去寻了父亲,娘亲道了句乏了,便遣我也一并跟着走向厅堂去。
父亲着一身深蓝色绸衣,虽从商多年,难免有些商人的铜臭气,但人至中年,注重教养,依旧能看出往昔的君子风仪,“琅儿,你可想好了,确是要嫁给陆家那小子?”
“嗯,女儿想好了。”我望着父亲的双眼,坚定地答道。
“虽说儿女成婚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为父还是希望你能自己做主要嫁与谁,那陆家儿郎虽说确实是个不错的,可为父仍觉不放心,也许是对你的不舍,毕竟我齐家几代单传,到了你爹我这……就生下了你这么个宝贝闺女,捧在掌心里宠着,这要是嫁到了别人家,也不知你将过的如何……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啊~”这是我第一次听父亲如此对我说道,眼中晃过一时氤氲。
“亲家公此言差矣,我陆家几代文人,书香门第,怎会做出那欺负新妇的事儿来,再者,轩儿未及弱冠便已是这锦阳有名气的才子,温文尔雅,仪表堂堂,多少娇女寤寐想着嫁与的,总不会亏了你家女儿的。”陆夫人坐在一旁的客座上,语气中有些文人独有的清傲。
父亲闻言略皱了眉,又言:“应是我想左了。”
……
这桩婚事便这么地被定了下来。
定国拾伍年玖月,陆茗轩携着两只活蹦的雁儿来了我家,与父亲攀谈后便邀我同游应天河。
“小姐,雁有顺阴阳之意,陆公子这怕是来纳采来了!”几个丫鬟里就只小梅懂得最多,也最碎嘴。
“还有,近几年呢,这送雁啊有了个含义,说雁失配偶,终身不再成双,陆公子送来两只,想是有着成双的意思,小姐你可就偷笑吧,觅得个如意郎君咯~”几个丫鬟一同笑了起来,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顺着小梅的言语,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也没有责怪她们对我不敬的言行。
……
应天河畔,他为我簪上一雕琢得栩栩如生的玉桃花,笑说这支桃花簪便是定情信物,不可嫌之弃之。
“琅儿,待你及笄,我便娶你为妻,虽我无法给于你十里红锦,但此心可表,锦水为证。”满目的柔情温暖了我沉寂多年的心,也许,陆茗轩,你会是我琳琅的良人。
一时莞尔,我轻言道:“韶华白首,伴君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