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姬点了竹梓潇的睡穴,竹梓潇立刻失去了意识。雪姬描画着他的脸庞,自言自语道:“曾经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曾以为爱一个人会是天荒地老,原来抵不过十几年的青春。”
梓潇啊梓潇,时光过去太久,我早已不是当初的刘依诺,曾经的我只是想留在你的身边而已,可如今我要的,你已经给不起。
或是我是这天底下最自私最可恶的女子,因为一己私欲,将你从现代带到这里耍的团团转,费尽心思得到你又费尽心思抛弃你。
也是我当真是恶毒的,可是梓潇,我不后悔,我从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只要能得到你,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都愿意,哪怕最后再亲手推开你。
“刘依诺,你到底要干什么?”戚青青不断地在一旁叫喊。
雪姬重新走到戚青青面前,凑上前,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戚姐姐,你知道吗?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年你说起他时所用的那个词‘惊悚’,呵……你大可以仍旧对他不理不睬,却因为喜欢的人喜欢别人,你就拿他来****伤口,到最后还说他‘惊悚’?”
看着脸带微笑的雪姬,戚青青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她现在的样子才是惊悚,明明一副很虚弱的样子,脸上却仍旧带着笑容,语气也很是平淡,可越是平淡就越是慎人。
“你明知道我喜欢他,你不该跟我说这些话的。”她曾当她为挚友,这些话的作用不过是像刀子一样在她心里狠狠刺了一刀。
戚青青问道:“你既然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他向你求婚的时候你要拒绝?”
“一个人二十岁的时候得到了十岁时想要的玩具又有什么意义呢?”
戚青青一笑,问道:“你把感情看做玩具吗?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呢?你比我还要恶劣,我不过是一时脆弱让他来温暖我的伤,而你,却是从头至尾都在耍他!”
“从头至尾吗?这个词可太严重,正因为一开始一无所求所以后来才会恨才会执着……呵……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十多年过去,我们所走的路也是天差地别。比起当年,现在的我自私多了,我不可能因为和他在一起,就抛弃我自己,一开始我一无所求,现在……我不光有所求还一定要得到。”
“你要得到什么?”
雪姬答道:“放下,让他离开我的生命,永远的离开我的生命!青青啊!如果你有一点儿在乎他,回去之后,两个人就好好的生活,相逢不易,共渡一生更不易,如果你不在乎他,请你放手,干干净净的做个路人。”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自私了吗?爱的时候执着的纠缠不肯放手,不爱的时候,连纠缠的机会都不给别人!”曾经那个单纯天真的姑娘,怎么会变作如今这个疯狂的样子,戚青青皱着眉头厉声道。
雪姬扭头看了一眼晕倒的竹梓潇,微微扬唇勾起一抹苦笑,她也许是真的太自私了吧!
竹梓潇啊竹梓潇,我倾尽真情换不来你半分怜悯,而我用伪面示人却得你真心一片,这样的真心,我到底是不是该坚持?
戴着面具生活的日子,我过够了,我再也不想戴谁的面具演什么戏!
情出自愿,你般就不欠我什么,而我欠你的,我会一一还清。
你我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彼此相识不过是一场缘错。
我带你来到这个异世,如今我再送你离开,此后,你归去彼方,我老死此处,再不想干!
你过的好或者坏,我都不会再挂在心上!
戚青青目光困惑地看着雪姬,再次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雪姬没有理她,而是示意偷神为他们两个松绑,偷神点头,抽出匕首切断了两人身上的绳子。
戚青青更加疑惑:“你到底要做什么?”
“从何处来,就到何处去吧。”说着雪姬催动了手中的血玉,顿时血光大盛,四周落雪与枯叶开始飞舞,渐渐地,天空中出现了一个七彩斑斓的漩涡,而漩涡的中心却是灰色的。
眼看着血玉就要消失殆尽,漩涡越来越大。
“老猴子!”雪姬叫了偷神一声,偷神立刻拉着她全力施展轻功离开了那里。
远远望去,这一幕甚是壮观。
雪姬神色哀伤的望着这一幕,从此,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竹梓潇这个人了,她的生命里也不会再有。
至于她的心,也终于将这个人抽离了个干净,尽管很疼!
当这一切奇异的现象消失,偷神和雪姬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此时,这里只剩下一具任逍遥的尸身。
偷神指了指,问道:“这怎么办?”
“葬了。”雪姬面无表情地说道,“葬到聚侠山庄,他父亲任清远的墓旁。”
雪姬长叹一口气,她想她终于明白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对竹梓潇,她开始计较得失,计较多少。
她上一世临死前,终于放下执念,只愿他一切都好,然而再次相遇,她发现自己心中依然放不下,她曾以为这放不下是因为还爱,原来不过是一份执念而已。
这个男人身上所承载的不是爱,而是她年少时一个梦想,因为曾经年少,因为那是最美的不再来的时光,所以这个梦想自然也就是最美,最无可代替的梦想,但这一切终究是与爱情无关,她只是放不下那段最美的流年!
连续几天的雪花纷飞,雪姬因为运用血玉昏迷了两天,醒来后见漫天飞雪,夜幕中的大雪有一种奇异的魅力,让人无法抗拒。
她来到院中,见院中一株梅花竟然开了,早开了。
雪夜红梅。她在院中翩然起舞,最后倒在雪地中,纷纷落下的雪花似是在亲吻她的脸颊。
故事的开始,他不在乎我
故事的最后,他不在乎我
这中间的种种恩怨与纠葛,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梦吧!
雪姬看着头顶开得灿烂的梅花,嘴角轻扬,勾出一个微笑,喃喃道:梅花啊梅花,这一世又一世,终究只是一场我自导自演的戏吧!
……
病房内,寂静无声。
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病床边,是面色憔悴的母亲和神色哀伤的年轻女医生。
忽然,年轻人的手指动了一下。
母亲激动地握住年轻人,叫道:“梓潇,梓潇……”
可是病人却再没了反应,母亲又对身旁的女医生说道:“青青,你快看看他。”
到了夜间,竹梓潇终于睁开了双眼,戚青青跑到床边问他感觉怎么样?
他说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红衣女子在雪地里跳舞,绝美而哀伤……
……
不了情难了终会了!
真正的情了,不是阴阳隔,而是两相忘!
——(续“不了情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