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被皇宫侍卫发现,这也是为什么三国中就属夜阑国追缉他追的最厉害的原因。
龙相公看着雪姬,明白了刚才飘零想说而未说完的话,她看上去不像是个失忆的人,却又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着实奇怪,龙相公心中憋不住疑问,便问道:“阿雪,难道你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雪姬转回身,看着满脸疑惑的两人,有些恶作剧似的笑道:“我知道自己是谁,但我确实不知道这具身体有什么身份。因为,我是借尸还魂才占据这具身体的啊,我一开始只以为她是个饿死的乞丐,也怀疑过,没想到,最后竟是这么个身份。”
“不过,不管她以前有怎样的身份,这具身体以后都是我的,是我雪姬。我说我带着前世的记忆,借尸还魂重生,你们两个信吗?”雪姬嘴角带着自嘲的笑,一般人听她这么说定会以为她脑袋出问题了吧。
飘零和龙相公望着雪姬镇定深邃如渊的眼睛,看了看彼此,最后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信!”
这下轮到雪姬吃惊了,她没想到两人给她的竟是这么一个回答,她欣然一笑,说道:“好!我没有看错人。飘零,递条纱巾给我,阿龙,一会儿你去找个技术高明的纹身师傅来。”
“好!”两人同时应道。
雪姬望着衣柜前翻找丝巾的飘零,又望了望出门远去的龙相公,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两个人,她这一生都会好好守护,完成自己对他们的承诺。
已经不记得是谁,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只有信任才会幸福。
她现在,就感到了这种幸福。
信任和被信任的幸福!
原来,除了曾经那些友谊,除了爱情,还有东西可以令人感到幸福。
天还未黑的透彻,百花楼便已座无虚席,还有人陆陆续续的走进来,花妈妈看到这么多人早就乐的合不拢嘴了,看见飘零搀着一个红衣女子走出来,猜测着那红衣女子该是雪姬,便快步迎了上去。
花妈妈看到飘零后堆笑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但碍于雪姬在,她也没有对飘零表现出原有的厌恶,只是看着雪姬遮去半张脸的面纱埋怨似的说道:“姑娘,您这怎么还蒙上脸了?”
雪姬莫测一笑,不答反问:“你可知今日为何这么多人?”
花妈妈微怔,不解她是何意。
“人呐!总爱看免费的热闹!”望着黑压压的人群,雪姬满脸冷嘲,又转向花妈妈道,“你问我为何蒙面?这层纱遮不住我的脸,倒是能挠的他们心痒痒,人,除了喜欢免费的东西之外还喜欢窥探。花妈妈,这么多年,你就没看出这些来?做人的买卖,就要懂人,以后可得好好学学,我不留没用的人。还有……”
雪姬凑上前,在花妈妈耳边轻声道:“最好收起你心中对飘零的偏见,否则……”
花妈妈只觉得有股阴风从耳边传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待雪姬说完,便急忙开口,以表决心:“不敢了,以后不敢了,姑娘,你看人也满了,我们过去吧?”
雪姬拍了拍飘零的手便跟着花妈妈去了。
锣鼓响起,所有的灯骤然熄灭,熙攘的人群立刻静了下来,一双双眼齐齐的望向舞池。
锣鼓声停,渐渐的有丝竹之音飘飘然传来,有灯亮起,独照亮了舞池,数丈红纱暮地洒下将舞池围了起来,影影绰绰间有一女子的身影。
雪姬手握薄纱从上旋舞而下,人至半空,红纱落下,雪姬可以听到那些人由于惊讶而倒吸气的声音,嘴角扬起一个似嘲讽又似得意的轻笑,抬手在虚空之中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至眼前,似是轻吹了口气,几枝开得正艳的梅花出现在了手中……
众人惊讶于这忽然出现的梅花,不由自主的想要鼓掌叫好,但又怕惊扰台上的人儿,抬起的手就那么僵持在半空!
手轻轻一挥,数枝梅花化作片片花瓣洒下,松开手中薄纱随花瓣一起翩然落下,似是凡尘之外的梅花仙子降落人间,衣袂飘摇,墨发长舞,倾城之貌透过轻纱隐约可见。
众人再也忍不住,如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瞬间充斥了整座百花楼。
舞姿轻盈,宛若一直蝴蝶优雅飞舞,就在众人渐渐沉浸于其中的时候,舞步陡然加快,随后猛地一停,霎时,漫天飞羽……
妖冶的红到飘渺梦幻的白转变的突然,若忽如仙境般,人们只觉眼前又是一亮,妙不可言。
茫茫白羽更加凸显那一抹红色身影,红的触目惊心!
就在众人目光都聚集在雪姬身上的时候,雪姬翩翩然转了几个圈竟消失不见了,再看飘落的羽毛竟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众人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如死般的寂静之后,是海啸般的欢呼。
摘下面纱后的雪姬站在人群后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花妈妈满头大汗的穿过人群找到她:“姑娘,有几位贵公子要请您过去再跳一支舞,给了不少银……”
雪姬闻言心下立刻一片冷冰,方才还说过她,怎地这样不长进。
冷眼瞥过来,花妈妈立刻低头闭嘴不言,雪姬勾起手指挑起花妈妈的下巴,说道:“知道性命为什么珍贵吗?因为命只有一条,不是你想要便要,丢了便再也没有,所以珍贵,对于太轻易得来的东西人们往往不知珍惜,只有求不得,才更骚动人心,惹人牵挂!你明白了吗?所以无论是谁,什么身份,出多少钱,我都不见。”
雪姬说完便转身离去,独留花妈妈一人站在原地,既尴尬又纠结。
几盏清冷的孤灯挂在廊檐下,昏黄的火光朦胧的照耀着无人的后院。
夜,比白天更冷,尤其是无人的时候。
刚刚跳舞的热量在初出前厅的时候就被寒气驱散了,雪姬伸手拉紧了身上的狐皮大氅,这么冷的天气还是快快回屋里睡觉的好。
她加急了脚步往前走,经过飘零房间的时候却见窗前有人影晃动,这么晚了,她竟然还没有睡。
雪姬推门走了进来。
飘零原本正在灯下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账本,在听到开门声后放下了手中的账本。
“结束了?”她问的是演出。
“嗯”雪姬应道。
飘零又问:“效果如何?”
想起前厅那些人激动的模样,雪姬讥讽的扬起嘴角,淡淡说道:“还不错!”
飘零眼中划过一丝惜怜还有一丝怨气:“聚集财势,难道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吗?难道非要做青楼、赌坊这一类的生意吗?”
“方法当然是有的”雪姬说道,神色渐渐黯然,“也许是我是为了向自己证明,人性是多么的脏脏和黑暗。”
原来雪姬偷来赢来的银钱在修整百花楼之后,还多有剩余,于是她便让龙相公在雁城内寻了一处地方,开设了一家赌坊,在那里增加了很多现代赌术的玩法,开始几天生意并不好,但是到了后来,赌坊生意火爆,收入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我的父亲,是一个赌鬼……”飘零向来平淡的语气中含了些许悲伤,“我曾怨恨过那些开赌坊的人。”
“那便把赌坊关了吧。”雪儿望着飘零那双悲伤的眼睛淡淡的说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看上去是那样的随意。
夜晚的寒风从窗缝里挤进来,吹动了案上的烛火,这忽明忽暗的光亮,比黑暗更加惹人烦心。
“但是,飘零。”雪姬说道,“没有需求,便不会有市场!”
买卖、买卖,总得先有人要买,才会有人去卖。
这一天,又飘起了雪,小雪。
这是关掉赌坊后的第三天。
这天下午,雪姬和飘零正坐在院中煮酒赏雪,亭外飞雪的寒冷衬得眼前的炉火更暖了。火上温的是百花楼珍藏的百花酿。
“阿雪,阿雪!”
龙相公的呼声伴着风雪传来。
待他走过来,飘零递给他一条毛巾,他接到手里擦了擦落在头发上的雪花。
“什么事?”雪姬问道。
龙相公走过来坐下急忙忙的说道:“一群赌徒聚在赌坊门前闹事儿。怎么样?让我去试试新养的蛊?”因为蛊虫养成,他的脸上有一种兴奋的红光。
一听说赌坊,飘零便接过话:“到底怎么回事?”
龙相公没有直接回答,一双闪着光亮的眼直直的盯着雪姬,“赞美”道:“阿雪,我发现你真的是个人才,十几岁一个小丫头,吃喝嫖赌样样在行,靠那些稀奇古怪的赌法仅仅几天便抓住了那些赌徒的心,两天不开门,他们居然都闹起来了。”
眸中波光流动,雪姬一笑问道:“十几岁的小丫头?”
“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龙相公连忙否认,对雪姬的眼睛依旧心有余悸,转过头来对飘零说道,“飘零,我陪你去看看吧。”
“嗯!”飘零应了一声和龙相公一起出了亭子。
外面的雪依旧在下,现在正是最冷的四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