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忠诚的康言，你敢把刚才那番话对着司徒去说一遍么？”
不等老夫人发话，上官飞先开口了。自然这样的举动会惹来老夫人的不满，但那又如何。
“当然敢！”
上官飞笑了，仿佛听到了逗趣的笑话，笑得不可自抑。
“上官小姐，你实在太无礼了！我们司徒府上下自问对得起你，为何你要做这种歹毒的事情？”
不用说，这是指责她意图下毒害人，而要毒害的那个人无论是谁，似她这等歹毒的女人都不会被允许再留在府中。即使司徒想留，也得看别人同不同意。
上官飞眉头一挑，上下打量了程钰一眼。好个大方得体的女人啊，杀人不用刀，不见血，甚至不必她亲自动手。似有意若无意地扫了赵茵一眼，上官飞笑着向司徒夫人行礼：
“上官飞无状，请老夫人原谅。实在是被人诬陷地急了，才会一时失礼。老夫人您处事一向公正，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了，呵呵，也确实很大。上官飞在城主府中作客，一切事情自然是听您老的安排。不过此事关系小女的清白，又牵连司徒公子担上这治下不严之罪，还请老夫人能慎重处置，若只听凭这一面之辞，恐怕有些妥当。”
这话却比方才顺耳多了，司徒夫人的脸色也有些和缓：“上官小姐说地在理，确实不能凭这一面之辞就定了罪。钰儿，你说还有茵儿也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
“老夫人，茵妹妹正好在场，您问问就能清楚了。”说着，便将目光定在赵茵身上。众人听得，皆齐齐转过头去，却发现赵茵的脸色有些发白，施礼时身子略略有些不稳。
“回姨妈的话，茵儿，我确实有听下面的丫环说过这事，不过真假我也不能确定。”
“丫环？哪个丫环？”
“就是，上官小姐身边的丫环翠儿……”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回到上官飞身上，看到她将翠儿从地上扶起，笑道：“是这个翠儿？好极了。”
众人一愣，老夫人不解地问：“什么好极了？”
“呵呵，老夫人，适才我刚从赵小姐的院子过来，为的就是接我这丫环回屋。幸好我早到一步，不然……”
伸手从怀里掏出手绢，她旁若无人地替翠儿细心地擦血。先是手，然后是嘴。
“那些婆子也不知受谁的指使，竟然将一个小小的丫环打成这般模样，也不知有什么目的。最可气的是，这幕后之人居然将司徒府的面子置于不顾，故意将上门作客的人打得见不了人，用心实在歹毒至极！”
声音轻且坚定，众人听得清清楚楚，老夫人更是气得暗自发抖：“来人，把那几个婆子关进囚室，叫人好好侍候着！”
一众女人看向上官飞的眼神顿时复杂起来，赵茵更是吓得脸色发白。
“茵儿！”
“姨，姨妈……”
司徒夫人叹了口气，对这个吓坏了的小侄女不忍苛责：“这几日，你在院里好好待着，这事我会做主。”
上官飞撇撇嘴，看这群女人气势汹汹而来，各怀心思而去。
偷人事件当然是不了了之，女人们最多嚼嚼舌根，让某些该知道的人知道，让想高兴的人高兴。至于下毒事件，呵呵，罪名太轻，治不了，最多薄惩。院子大了，自然什么样的事情都有，今天不过凑巧发生在上官飞身上，若是个没有背景的，恐怕连这番审问都没有，直接就被定罪了。
“小姐……”翠儿拉拉她的袖子，“小姐，你，记起什么了吗？”不知为何，翠儿总觉得今晚的上官飞有些不同，方才对答时的冷静机智，和她反击时的凌厉气势，都让她有一种回到过去看小姐欺负人的错觉。
“别管那些，我先送你回房休息。”没过一会，上官飞请来了大夫，也不知她说了什么，那大夫从进屋开始就没有停止颤抖过。
夜色浓时，翠儿终于被包扎好扶回床上，看到她那红肿的嘴唇，上官飞深吸好几口气，才将身体的燥动压了下来。
上官飞暗自奇怪，身体中火辣辣的，像似什么东西着了火，仔细摸摸额头，却是冰冷地可怕。
“真是奇怪，莫非我感冒了？”将最后一片牛肉塞进嘴里，她嘀咕着拍拍额头，爬上床去了。
这一夜却是熬得难受，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身体里火热地像要炸开来，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解渴。上官飞热得不行，真恨不得身处冰窖，能将这燥动平息。她在黑暗中四处摸索，半梦半醒间居然摸到一样冰凉事物，凉丝丝的，舒爽至极。
上官飞大喜，迫不及待地凑到嘴边，只咬了一口，便感到全身的燥热都顺服下来，身体舒服地想到呻吟。忍不住喝了好几口，直到身体里那股燥动完全平息，才像醉了一般，朦胧地进入梦乡。
清晨，一声尖叫吵醒了睡梦中的人儿。
翠儿艰难地穿好衣服下床，她的房间在上官飞的另一侧，原本是方便她就近照顾上官飞的，现在却成了反过来被保护。小翠儿苦笑着忍住刺骨疼痛，走进上官飞的房间，看到房门口倒了满地的洗脸水，不禁皱眉。这些丫环，做事莽莽撞撞的，也不怕吵醒了……
“啊——”
翠儿睁大眼，吓得面色发白。呆立在原地，她看到上官飞睡眼惺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伸着懒腰打呵欠。
惊恐，除了内心的极度恐惧，还有突如其来的不知无措，和不能置信。
“小，小，小姐，你，你床上……”
“我床上？”上官飞满脸问号地看看了床上，“怎么了，什么都……咦，这里怎么有条蛇，居然还死掉了，真可怜！”
翠儿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恐来形容了，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支撑着不倒下去。看到自家小姐爱怜抚摸着死蛇的身体，她的声音也变得无力到了极点：
“小，小姐，你的嘴……”
“我的嘴？”上官飞再一次疑问摸摸自己的嘴，“怎么了，很正常啊！”
“血……有血……蛇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