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你呢?”姚静强撑着精神回答。
“我还好,你身上的毒……”君浩然露出担忧的神色,一起杀敌之时她的决断狠辣留给了他深刻的印象,此刻她虚弱的模样,让他有种将她牢牢呵护在怀里的冲动。
身体已经不再流血,然而一路颠簸,却闹腾的厉害,身上的伤口此刻疼痛异常敏感,疼的姚静只抽气。
一滴血顺着君浩然的嘴角毫无征兆的溅落在姚静的下巴,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你受伤了!”姚静忽然提高声音迅速道,脑中也似乎清醒了些。
“呵呵……没事的。”君浩然听出络熏语气里的真切担心,看着眼前秀丽苍白面容上微蹙的眉,心里微暖,满不在乎的道,“没事,就是受了点内伤,调息一下就会好。”
姚静却不肯相信,她拼命的扬起头来,入目的是君浩然肩膀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然而他却牢牢的抓住她,死活不肯放手。
“放手,否则你的手臂会断掉的。”姚静蹙眉冷然道。
“不行。”君浩然却异常的固执。与她一起坠下来的那一刻,他就打算这一生一世也不会放手。
然而上苍似乎并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就在此时,崖顶之上追兵再次赶来,“这里有马匹的痕迹。”
“快看他们在悬崖处。”
头顶上黑压压的无数人马再次围住了他们,头顶上是密密麻麻的小羽箭,只消一松手他们两个都会毙命。
姚静漆黑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一股决然的神采陡然乍现,“放手。”姚静的声音冷了起来。
“不行。”君浩然态度强硬,“我不会放手,如果放手了你就是死路一条。”
“君浩然。”姚静忽然仰起头,对着君浩然璀璨的一笑,这一笑万丈风华尽染,明媚而不可方物,君浩然直觉气息一滞,抓住姚静的手更加紧了几分。
“君浩然,你是不是喜欢我?”姚静轻轻的问道,声音却非常伽定,君浩然迎上姚静的目光,坦然道,“是,我喜欢你,所以我不会放手。”
“君大人,你是朝廷的重臣,只要你肯上来,不再与我们抵抗,我们不会为难你的。”上面有人叫道,他们的箭之所以不敢射下去,也是因为君浩然的身份。
他是太后的侄儿,伤了他,他们无法与太后交待。
君浩然不语,对着上面的喊话,一丝表情也没有,肩胛处血还在不断的往下流,手臂疼的几乎要麻木了,唯有与姚静的手指缠绕间的温度是真实的。
“君浩然,其实你这人真的挺不错,如果这次我们大难不死,你就嫁给我好不好?”姚静的眸光是温柔的,然而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戏谑之意,像个调皮的孩子,此时此刻居然还能开玩笑。
君浩然胸口一热,迎上姚静的眸光,笑道,“好啊。”对于他的戏谑,君浩然毫不在意。
“那么说定了。”姚静长长的睫羽垂了下来,一瞬间她的表情变得很奇怪,让人无法琢磨透,而就是此时,君浩然只觉得抓住姚静的手一疼,刺骨的疼,让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原来是姚静不知何时掏出了身上的匕首,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扎进了君浩然的手背,然后趁着此时,搬开了君浩然的手指。
她的身子顿时沉了下去,犹如绝美的仙子,一点点坠下无尽的深渊,君浩然看着姚静坠下,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身子想要跟着坠下去,却不受控制。
胸腹间一疼,一口血呕了出来,此时崖上忽然传来马蹄声,君浩然听到上面的人惊慌的叫声,“陛下。”
“滚。”龙在野暴虐的声音响起,他狠狠的推开了身边围过来的人,“姚侍卫呢?”
“姚侍卫已经坠崖。”回答他的是这几个令人心疼的无法呼吸的字眼,龙在野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随即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拔出腰间的佩刀,狠狠的结束了两个追杀姚静他们的人的生命。
他红着眼愤怒的吼道,“谁让你们动她的,谁让你们动她的。”
“陛下。”龙在野的脚下跪了一群人,为首的那个官员在龙在野逼人的视线下,浑身颤抖着道,“陛下……这是……是太后的懿旨。”
言语一出,那个官员的头颅也飞了出去。
“找,去崖下找,一定要将她给朕找出来,她活着你们也活着,若是她死了我要你们陪葬。”
崖上的怒吼声久久不散,龙在野像是发疯的野兽,手里的剑染了血,双目赤红疯狂的似乎要将所有人都杀掉一般。
“太后,太后,又是太后,朕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赤河之下是天启国的大军,天启国的大军连着攻下了大靖十几坐城池,气势锐不可当,天启的军队一路南下,所到之处遍地萧瑟,清一色的银装是一道靓丽而鬼魅的风景。
浩浩荡荡的大军,卷起无数尘土,整个大地也跟着颤了几颤,仿佛地震来临了一般,附近的百姓都逃难去了,周围的村庄被一片大火焚烧。
大军沿着赤河走了三天三夜,天启帝依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此时,为首的那人他的穿着与其他的士兵都不同,一身黄金铠甲泛着森冷的锐气,腰间挎着一把大刀,他高坐在黑色的马背上,脊背挺得笔直,犹如神邸再临般,让人无端的从心底生出敬畏之心。
月色下,他的面容也跟着模糊不清起来,他浓密的剑眉微扬,高挑的鼻梁,一双如墨的鹰眸带闪烁着睥睨万物的神采,浑身上下透着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双目半眯着说不出的慵懒却难言其中的璀璨。丹唇外朗,挂着一抹邪魅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