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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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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卓远之恶狠狠地阻断了她的话。多讽刺的笑话!明明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明明是这世界上最亲的孪生兄弟,他们的生命却必须背道而驰。因为铠的存在,他必须被所有的人抛弃。从他选择卓冠堂的那天起,就注定他不再是铮,不再是他的兄弟。

“记住!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因为你,龙门永远屈居卓冠堂之下,因为你……”

站直了身子,阿猫轻跑两步,悠悠荡荡地跟在了卓远之的身后。朵猫猫早已在直升机上等着他们,这帮人根本不值得浪费时间。

“龙门和卓冠堂从此和平相处——这句话我说的。”卓远之踏上直升机,龙门的命运在这一战中被他定下,龙铠输掉了自尊,也输掉了龙门在黑道上的地位。

“你等着!”龙铠对着起飞的直升机大声呼喊,“我会将今天的一切讨回来的,一定会!”

直升机停在卓冠堂的正堂前,站在门口等他的是津庭叔和一帮属下。卓远之下了飞机,直接跳到了津庭叔的面前,“津庭叔,你不用等我的。”爸——他的养父就从不等他。

“你出去这么长时间,我怎么可能不等你?”本以为这次回来能看到他的笑脸,没想到他还是宁可沉浸在阴沉里,究竟该怎么做才好呢?

卓远之不在乎自己的心情,只在乎他究竟达成了什么目的,“龙门那边的事,我都解决了。”

津庭点点头,略微泛黄的发丝颤动着。他对龙门所做的一切,卓冠堂早就已经得到消息,他想知道的是,这孩子的心结是否已经解开。

算了,先进去再说吧!“你爸在等着你。”

即使津庭叔不说,卓远之也要进去见父亲。他要复命啊!他是卓英冠的儿子,也是卓冠堂的众多弟兄之一,卓英冠的手下。

推开那扇厚重的门,门后是他熟悉的背影。父亲总是这样背对着他而坐,他鲜少看到他的表情。

“我回来了,爸。”

原本一直在窗户边焦急等待的卓英冠装作漠不关心地翻阅着手边的文件,“事情办得怎么样?”

“龙门少门主……他败在了我手上,以龙门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跟卓冠堂抗衡。也许……也许我们可以趁他们羽翼未丰,彻底铲除它。”铲除龙门,铲除他母亲龙吟所热爱的龙门,铲除有他,有他爸爸妈妈,有铠的所有回忆——他在铲除自己的根。

纵然心底有不舍,只要爸一句话,他会带着卓冠堂最强劲的精锐一举瓦解龙门。

“我现在就去准备吧!估计明年这个时候,龙门所有的势力都会收编在我们手下。”

“不用了。”卓英冠轻描淡写的口气拯救了他,“即便是黑道势力也需要均衡发展,有一个龙门可以跟我们玩上两把,也不是一件坏事。”

卓远之毕恭毕敬地低头应道:“是!”

父子间徘徊着凝重的沉默,他外出的所有状况,卓英冠都了若指掌。可是,他多希望这些消息不是情报网给他的,而是远之亲口告诉他……告诉他这个爸爸,而不是父亲,更不是堂主。

迈出这一步或许很难,但总要有人付出努力。卓英冠站起身,健拔的身体停在他的眼前,多希望儿子能抬头看看他。

“龙门的西南面有片海,那里的景色很美,你这次去看到了吗?”

父亲为什么提那片海?卓远之如实相告:“是的,我看到了。”仅此而已,没有更多的语言。

他就真的不想告诉他,他跟自己的孪生弟弟之间发生了什么吗?“这次出去有些什么收获吗?”

卓远之只当这是例行公式的询问,他顿时拿出部下的姿态,“我会将收获写成报告呈递给您,还请您指导。”

卓英冠真的要叹气了,他向前走的每一步,迎来的都是他的后退。他可以那么努力地做卓冠堂少堂主,为什么不能努力做他的儿子?

血缘无法改变?亲子间的情感也无法培养吗?

“你先回去休息吧!一路上也累了。”

“好,我这就去,谢谢爸!”

他们之间的交流停留在陌生的地步,直到卓远之离开很久,卓英冠都无法从沮丧中脱身。想他卓英冠,纵横黑道数十年,从未有征服不了的敌人,可他却无法征服和儿子间的情感。

他到底该怎么办?看着卓远之一天天地阴沉下去,看着他小小年纪像个历经风霜的老者一样憔悴而深沉,难道就没有人能拉卓远之一把吗?

“会有的。”

津庭站在靠近阳光的地方,屋外的光华落在他墨绿色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很生动。

“你都看到了?”即便是卓冠堂的总堂主也是人,也有人的情感,也有对儿子的无奈,“到底我该怎么做,他才能认可我这个父亲?”

“他不是不认可你,只是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情感,就像你明明疼他,疼猫猫,疼到了骨头里,却不知道该怎样表现出来……你们是一种人,谁让你们是父子呢?”

父子——这大概是惟一能安慰卓英冠的名词了。走进阳光里,他无意识地放松身体,正好靠着津庭细弱的肩膀。

他身边的阳光总是特别温暖,十几年来都没变过。

“你相信八卦的占卜吗?”卓英冠开口询问,那份不确定不像出自卓冠堂堂主的口中。

早在卓远之很小的时候,八卦就占卜出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将会出现对他、对卓冠堂都有着深远影响的人。眼见远之十五岁就快度过,那个人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津庭有些困难地拍拍他的肩膀,没办法,谁让他的身高比自己高出许多呢!有些时候他会狐疑,远之会不会是英冠的亲生儿子?为什么无论是他们的个性、长相,还是身高都如此接近?

“就像八卦占卜出你一定会遇见我一样,远之也一定会遇到那缕属于他的阳光。只是……”越是关心,津庭就越容易担心,“八卦不是也说,他遇到的这个人不一定是他爱的人吗?”

他的话让卓英冠刚刚舒缓的眉头又再度皱了起来,命定之人若非所爱之人,那分光明带来的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生的伤害。

只是不知,这伤害会划在谁的心上。

“少堂主……”

鲜少看到少堂主露出如此疲惫的神色,朵猫猫立在一边,想要抚平他紧蹙的眉头,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她不敢碰他——也许有一天有人会抚平他的眉头,那个人会是谁?她猜测着。

少堂主从那片海归来后,始终沉默。虽说沉默是少堂主的本色,但她总觉得最近的他越发的沉默了,是不是太累了?

“有事?”

从她出现在门口,卓远之就回过神来,努力遮掩着脸上的困顿。有些时候,他也希望被抚慰,只是那个人……会是朵猫猫吗?会是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妹妹吗?

不会吧?望着她,他无法拿出最脆弱的表情。

“是龙门吗?”按照他的估计,龙门那边该有所反应的。

“龙门的少门主龙铠最近加紧训练,看样子他们很有可能会卷土重来的。”猫猫不怕卷土重来的龙门,但龙铠最后那一眼却让她毕生难忘。那一眼埋葬了龙铠的阳光,从此他将活在复仇中。“少堂主,你看……我们要不要给龙门致命一击?”为防后患,不如一次将龙门彻底瓦解。

卓远之阖上深沉的眼,默默地摇了摇头,“不用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你……”

“什么也别说,我想出去一会儿,你们……都别跟来。”黑色的风衣将寒风包裹在他的胸前,阿猫迈着猫步跟在他的身后——宠物的好处在于即使它看得懂主人的心思,却不能说人话。

好累!他想单独待一会儿。

从龙门回来后,他无意识地避着卓英冠。他让爸失望了吧?优秀的卓冠堂少堂主应该赞同猫猫的说法,趁龙门实力薄弱将其一举歼灭。从此卓冠堂可以保住黑道第一大帮的宝座。

可是他不能!只因他曾是龙铮。

他恨自己的身份,他甚至希望自己是卓英冠的亲生儿子。然而,龙铠——那双清澈的灰色眼眸始终浮现在他的面前。他的确证明了,证明了自己比弟弟强,可那又如何呢?

他依然是被遗弃的龙铮,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些什么,怎样才能让自己快乐起来的卓远之!

去找吧!找个陪伴你一生的人,让那个人在你受伤的时候为你包扎伤口,在你疲倦的时候守护在你身边,在你快乐的时候与你一起分享活着的幸福,在你痛苦的时候分担你心灵的残缺。如果你是黑暗,那个人就是曙光,未必明亮却让你愿意将最真实的一面展露在光的面前。当你们共同存在时,没有什么境遇是过不去的,因为你们的相守就是这世间的完整。

他记得,即使时隔五年半,他依然记得津庭叔说过的话。正是那一天,他亲眼见到生命在眼前消失,那是朵猫猫的亲生母亲——朵爱。躲得了命,却躲不过爱。

一直以来,卓远之嘴硬地不相信命运的安排,冥冥中却依旧在等待,等待有个人能带给他光明。

八卦曾说过,他十五岁的时候将会遇到那个人。眼见十五岁的年华正在消逝,那个人在哪儿?究竟在哪儿?

卓远之茫然的眼找不到方向,浓黑的眼迷失在春日的寒风里。

那个春季很短,寒意带走回忆,转眼入夏了。

“幸大小姐,你这是干吗?”封千里看见门外拎着大包小包的幸之雾,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你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不是!”

幸之雾笑得像夏日里最灿烂的花朵,她的摇头是那么直接,封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

“我高中三年就住在这儿了。”

封千里张着嘴全身僵硬地愣在原地三十秒,趁着这档儿幸之雾已经成功地攻入屋内,“我不和你抢房间,你放心吧!上次我就看中你的书屋了,又大又简单,光线也好。你不用帮我,我自己收拾就好。”幸之雾嘴上说着,手也没停,直接摆放行李。

“幸——之——雾——”

封千里咆哮着如恶狼扑上来,狠狠掐住幸之雾的脖子,“你什么意思你?幼儿园时,我们睡一张床,你的口水流了我一身,害得我洗了五遍澡还觉得身上有口水的味道;上小学去露营,你抢了我的睡袋,害得我发烧39℃;初中你离家出走逃到我这儿,三更半夜你做梦把我踢下了床。现在我全家移民,你又想怎么欺负我?你说——你说——”掐住她的脖子不算,他还不停地摇晃,妄想将她体内的恶魔因子尽数给摇出来。

“咳……咳……亲爱的,你的记性可真好,这么多年还记得这么清楚。你全家移民,你怎么不走?哦,舍不得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封千里一个手肘将她打到一边,别拿男生不能对女生动粗的准则来诓他——恶魔是没有性别的,“说吧!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跟你爸吵翻了?”

“他要送我去什么鬼寄宿学校,可我为了和你长相厮守,选择了‘孟袁高中’。”

她的笑让封千里头顶青烟缭绕,“我以为你一定会去读律师预科班,我以为我们再不用见面,我以为我的噩梦结束了,没想到……没想到……”

“你这么讨厌我吗?”幸之雾顿时神色黯淡,“我从小就没有妈妈,又和爸爸合不来,现在连你都不要我了。我的人生一片灰暗,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天啊!谁能告诉我?”幸之雾做抱头痛哭状。

“好了!”封千里受不了地叫道,“这一招你已经用过五次了,换点新花样好不好?”

幸之雾抬起头,眼泪尚在预备中,“可我每次用这招,你都会答应我的要求,为什么这次不行?你不爱我了,是不是?”双眼含情脉脉,她不该读律师预科班,应该去学表演。

“Stop!"封千里像躲瘟疫一般逃出三米远,“我被你打败了,你可以住这儿,但一个月包含伙食费、住宿费一共三千——一口价,你干不干?”

“你吃人啊!”幸之雾双目圆瞪,“千里哥哥,你我之间的情感怎可用money计算?”

“三千一次,三千两次……”

“OK!成交!”幸之雾忍痛答应。

“先预付一半吧!”

“封千里!”她咆哮着,让“哥哥”见鬼去吧!“你这个吸血鬼、巫婆、吃人不吐骨头、认钱不认人……”幸之雾一边骂着一边乖乖掏出一千五。她太清楚封千里这个家伙在金钱面前毫无品德操守可言。

打工吧!明天就去找工作,否则那点积蓄等交了学费,她就成穷光蛋了。

幸之雾总算在一家茶餐厅找到了一份侍应生的工作,虽一百次地诅咒封千里,不过能找到个容身之处还得感谢他的大恩大德——不知道以身相许,可不可以?

胡思乱想不能赚钱,还是认真打工吧!听说这家茶餐厅是连锁形式的,她打工的这一家是“黑色风情”——谁起的名字?黑色风情?那不是宰你没商量吗?有人吃才怪呢!

说不定老板根本不想赚钱,只是图个开心,有钱人就是好啊!浪费都能被美其名曰:享受生活。

“为了钱,加油!”

幸之雾自己为自己打气,她要卖力地工作,努力地赚钱,“我就不相信离开那个霸道的老爸,我就活不下去了。”

她的自言自语,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变化万千都落入一双黑眼中。

卓远之挑了一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了下来,阿猫利索地跳上他对面的椅子,等待着自己的下午茶,最好是冒着热气的那种,带点血就更好了。

经理一见他们立马迎了上来,“先生,要点什么?”

“让那个小姐过来接待,你去忙吧!”卓远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经理微微欠身,“之雾,11号台。”

“来了——”

幸之雾匆匆走过来,职业化地笑着,面部肌肉的僵硬程度足以媲美门口的石雕,“先生,要点什么?”

这人干什么呢?居然带“猫”入内,还是这种超大级别的黑猫?建议老板挂块牌子——体重超标的黑猫不准入内——咦?这猫的眼睛是绿色的?好恐怖!让她想起老爸训她的时候,那双冒着鬼火的绿眼。

天啊!这猫居然还流口水?怎么看它的表情不像家养动物?之雾的脑子里冒出千百种古怪的想法,一部让她动情的文艺片中,身为黑社会老大的男主角就养了许多猫,连他所爱的女人都跟猫联系在了一起。

莫非这黑色大猫是黑社会老大的吉祥物?那面前的男生就是黑老大喽?他多大?二十?三十?原以为封千里已经够成熟了,这黑眼男人竟然让人看不出年龄。呼!他不会是两个孩子的爹吧?

卓远之瞄了一眼她胸前的小牌子,她对他的关注实在有点儿过度,不给点儿回应对不起她啊!“你叫幸之雾?”

不好!黑社会寻仇?

之雾在心里暗暗骂道,死鬼老爸你给人打官司的时候,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现在流行绑架侍应生?

“是我又怎么样?”双目瞪圆,尽显英“雌”本色。

“别抖了,再抖骨头都散了。”明明吓得直哆嗦,还死鸭子嘴硬。

“抖得我舒服,抖得我健康,碍你了?”没骨气的人,可以嘴硬也是一种美德。看他一身高领西装故作优雅地坐着,之雾就来气,天知道他那身西装够她交几个月房租了——封千里,快来帮忙脱衣服啦!

一会儿怒气冲冲,一会儿绽放光彩,一会儿满是羡慕,她究竟还有多少种表情?卓远之不由得笑出了声,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那笑容是他从龙门回来后第一个愉悦的表情。

“我叫卓远之,记清楚了。”

记什么记?不用脑细胞啊?害得我站了这么久,一分钱小费都没有。哼!之雾气嘟嘟地转身便走。

“幸之雾——”

继续回吧台,才不理他呢,又没有钱。

“我忘了给小费了。”

猛地转过身,幸之雾满脸灿烂地跑过去,笑得像媒婆,“您走好!”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死鬼!还不赶快把钱交出来!

掏出一张钞票递给她,之雾迅速抢过来一看,百元!哈哈哈……

“欢迎下次光临。”这绝对是之雾发自内心的笑容。

瞄了她一眼,卓远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走出去,他没有理会经理的恭送。

“被钱烧傻了的笨蛋。”幸之雾才不管他想什么呢,她只想多来几个这种“来宰我”,她这个月的房租就到手了。

坐在车上,卓远之一脸莫名其妙的笑容。原本想将这间茶餐厅关闭的,临出门的时候八卦竟叫住了他,多嘴多舌的无语拍着它毛色绚丽的翅膀乱嚷嚷了一阵。废话太多,他从不加理会,惟一记住的就是:

今天他会遇到一个人,一个名字里有个字和他相同的人。

“回卓冠堂!”

第一次他有了冲动,想将一天的遭遇与津庭叔,还有……爸一起分享。

车从南门进了后堂,在通往“擎天楼”的幽径口停了下来。卓远之在这瞬间清醒过来,下了车,他看到了永远等待他回家的面孔。

“津庭叔。”

外人若看到津庭叔怕会吓一跳吧!他看上去顶多三十岁,达不上“叔”的级别,无奈他怎么反抗、纠正甚至威胁,堂内堂外的人依然叫他“叔”。其实,他不太了解东方人对辈分的观念,在爱尔兰的家里,他一直管爷爷叫爱尔德,和他的爱犬名字一样。可身为日本人的母亲却很注重这些礼节。后来认识了英冠,才发现堂口内的辈分更加明确。

进堂口的时候,他只有二十岁,加上身材瘦小,当别人叫他“津庭哥”或“津庭叔”,甚至“津庭爷”的时候,他总要慢半拍回应,因为他实在不确定那是在叫他。

十年过去了,他的身材、模样都没有太大的改变,看上去依然是俊美的、年轻的、热情的。可是,却有一大帮三四十岁的人管他叫“津庭叔”。

难道他真的青春已逝,年华不再了吗?

“津庭叔。”

卓远之靠着车,看着津庭叔变化万千的神色,他知道他又在想他的称呼与他的青春之间无关系的关系。他也知道只要别人一叫他“津庭叔”,他都会露出这种表情。也不知道真是因为堂规不能改或是父亲的什么“个人理由”,总之就这么叫下来了,还一叫就叫了十年。

“远之,你回来了。今天去‘惊雷堂’十二分堂察看得怎么样?”

“还好。”

瞧津庭叔放光的眼,卓远之不难猜到,他已经见过八卦了,只有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算能够算到他今天的奇遇。

无须八卦占卜,卓远之就能知道津庭叔对堂内的事情不感兴趣,今天他会如此过问他的行踪只是“关心”八卦提到的那个人。

“没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原形毕露了吧?

“没有。”

“也没遇到什么有趣的人?”死人不死心。

“嗯。”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不可能!八卦先生明明说你今天会遇上……”

“津庭……”

权威的声音让津庭矮了半截子,“英冠……”

“爸。”幸好父亲及时赶来,否则还不知津庭叔会追问到什么时候,卓远之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津庭,你管理整个后堂,无聊到成天打听这些事吗?”卓英冠满脸正气,对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平日不该让津庭任意妄为,有些时候他简直比孩子还孩子气。

父亲大人英明神武——卓远之在心中赞颂,不知道是不是遇见幸之雾的关系,今天他的心情格外好,好得想做回梅非斯特拿人戏耍一番。

正当卓远之从内心由衷地佩服父亲大人,几乎到为他歌功颂德的时候,卓英冠大步上前走到远之跟前,贴近耳根,细语道:“见到她了吗?”

嗯?有一团诡异的黑色斗气正在他头上飞啊飞啊!

想装傻当做没听见?卓英冠再接再厉,“三围多少?”

卓远之稳住身形,努力不让自己倒在地上,“必须回答?”

“这是堂主的命令。”

没理由的时候就拿出堂主的命令当挡箭牌——卓冠堂堂主这个头衔真好用。卓远之翻了个白眼,一本正经地回答父亲的提问:“见到了。目测身高162cm,三围大概80、54、77,差了点儿,还凑合吧!估计成年后能达到次魔鬼身材。”“那就好,那就好。”

父子俩勾肩搭背,认真地讨论着这个话题,津庭叔在一边气得干瞪眼。

这就是卓冠堂内三大当家的处事风格,表面上严肃冷酷,内心里不知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贴身保镖需要习惯那种变化万千的神色——不容易啊!

阳光下的三个男人走在各自的旅途中,那是改变开始的日子。

没有人记得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卓英冠和卓远之这对父子间开始谈论如何欣赏女性,还有更多跟异性有关的话题。津庭插不进他们的话题里,却能感受父子间一点一滴的变化,温暖被他墨绿色的眼眸一一记下。

然而,没有人能想到,这个名字中有个字和卓远之相同的女孩竟然会跟卓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幸之雾,会是她吗?胆小、贪财、死要面子,还嘴不饶人。她真的会和朵猫猫一样,在卓远之的生命里留下印记吗?

血缘,多么神奇的东西。它可以让两个陌生人永远地联系在一起,也可以让两个熟悉的人永远无法彼此拥有——像铮和铠,像远之和之雾。

时间在卓远之十五岁后的未来揭晓答案,无论是喜是忧,未来他步步走过。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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