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苏桃,眼神又苦又涩,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又最终幻化为一滩死水般的沉寂。
客房的门被他一脚踹开,那门是关着的,足以见得用了多大的力气。
苏桃的心也跟着颤了颤,手捏着门把,脸白的像张纸。
不多时,安茜出来了,原本是要下楼的,看到门口站着的苏桃,又走了过来,“苏姐,您别生顾总的气,当时的情况,就算是个陌生人也会救。”
“发生什么事了?”
她随口问了一句,其实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就觉得两个人这么杵着很尴尬。
安茜看了看客房,压低声音:“萧小姐差点被人给XX了,要不是顾总去上洗手间遇到,估计是在劫难逃了。”
“……”
王医生急匆匆的赶来,进客房之前也看了眼苏桃。
她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挺显眼的,估计他们都挺同情她,就是说不出口。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是他的未婚妻,也知道客房里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心头宝,这种隐藏着同情的目光,无疑是在表述:‘真可怜’。
萧随心受的伤不严重,就是吓坏了,从王医生进去的时间长短可以判断出来,几分钟后,萧随心的父母也来了,看到苏桃,抱歉的冲着她笑了笑!
一场华丽的戏剧,她就像是个局外人,站在门边,看他们哭、看他们笑。
顾予笙从客房出来,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换下,衬衫大部分的地方已经干了。
他走到苏桃面前,俯身吻了吻她光洁冰凉的额头:“抱歉,吵醒你了,我待会儿给你解释。”
说完,转身就要下楼,苏桃拉住他:“够了,你救了她,也找医生给她看了病,她没有被强,萧家的人就在楼下。“
见顾予笙没有动,她慢慢的靠了过去,他身上,有雨水的清新和女人香水的味道:“予笙,我困了,我们回房间睡觉好不好?“
顾予笙喉结滚动,伸手揽着苏桃的腰,“好。”
苏桃身上也粘上了萧随心身上的香水味,睡衣前面被雨水浸湿了一片,顾予笙找好衣服,回头见她坐在床边,“床上去躺着,夜里凉。”
“等你洗完澡,我去冲一下。”
她没说是因为什么,但从顾予笙洞悉的目光中就能看出他铁定是看出了缘由,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苏桃脸色微微一囧:“我睡了。”
她赌气的抬起两条腿往床上爬,顾予笙将她拦腰抱了回来,“正好,我也不喜欢有别女人的香水味留在我们的被子上,一起洗。”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洗,你松开。”
顾予笙强制性的将她抱进浴室,开的淋浴,冰冷的水从上面的蓬头里出来,正好浇了苏桃一身。
她微凉的身体被抱进一个火热的怀抱,男人的吻接踵而至,或轻或重的落在她的肌肤上!
苏桃躲开,手捧着他的脸,气息不稳的说:“外面有人在敲门。”
“别管,”他双手扣住苏桃的手,按在浴室的墙上,“帮我解衬衫的扣子。”
苏桃动了动被他禁锢着的手,“你先放开啊。”
“不想放,用嘴吧。”
她咬牙切齿的瞪他:“你去哪里体验的,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男人的笑声从头顶传来,“电视上看的。”
外面,敲门声越来越响,听不到回应,想来也是明白了,就没再敲了。
顾予笙凝着苏桃熟睡的小脸,手指眷恋的在她后背上流连,轻声低语:“苏桃,我答应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她,随心的事,估计是闹严重了,凭萧家现在在国内的地位,是保不住她了。”
怀里的女人没有丝毫反应。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穿了睡衣出去。
房门关上,床上本来睡得‘很熟’的女人缓缓的睁开了眸子,看上去没有半点刚睡醒的朦胧。
看着紧闭的房门,她想笑,试了几次反倒是哭了!
他还是决定要管。
即使知道这件事可能比他想象中的更严重。
能将萧随心折腾成这副鬼样子,她不相信顾予笙不知道事态严重。
青白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伯父,您还比肯说出是谁在害随心吗?”
这句话,只是试探加猜测,猜测他当时将萧随心推给他,就是因为知道对方的身份他无法与之抗衡。
萧寇华看了眼他胸口的痕迹,重重的垂下了头,“予笙,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们已经考虑好了,带着随心出国。”
顾予笙冷嘲的勾起唇瓣,“能出国,你们会等到现在?”
“……”
“伯父,这是我最后一次帮随心,就当是对你们当年对我犹如亲生儿一样的报答,和偿还随心对我的感情,这件事后,你们要带她出国或者是留在国内,都请不要再为了她的任何事来打扰我。”
萧寇华抹了抹眼睛,点头,“好,谢谢你予笙,等这件事解决了,我就带她出国,以后再也不回来了,这是从那个身上掉出来的,随心趁对方不注意,捡了。”
他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枚金属片放在茶几上,是个家徽一样的东西,顾予笙神色凝重的拿起,指甲刮蹭着上面浮凸出来的图案。
这个东西他虽没亲眼看过,但并不陌生,每次上财经版的头条,他都能看到那个男人佩戴。
他握紧手里的家徽,“这篓子,捅上天了。”
早上,苏桃还在睡,顾予笙在厨房做早餐,很简单的三明治、燕麦粥、牛奶。
萧随心先下来,穿着睡裙,眼神哀怨的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
“昨晚,谢谢你。”
顾予笙头也没回,“只是碰巧,如果是个陌生人遇到那种事,我也会救。”
“你骗人,你以前从来不会管这种闲事,”萧随心激动的走到顾予笙面前,迫切的想从他脸上看出除了淡漠之外的其他表情:“你是因为对象是我,才救的,顾予笙,你是爱我的,你在自欺欺人。”
苏桃打着哈欠下楼,就听到这段惊天动地的告白,她半张着嘴,头发还是乱糟糟,今天周末,随便套了件休闲衬衫就下来了。
顾予笙抿着唇笑,用下颚示意苏桃的位置:“我爱的人下来了。”
苏桃放下手,径直走到厨房拿了属于她那份早餐,坐到了餐桌上。
顾予笙将已经凉好的开水递给她:“先喝杯水再吃东西。”
苏桃没接,他就一直端着。
萧随心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这么低声下气的顾予笙,她从来没见过。
吃完早餐,苏桃用纸巾擦了擦唇,抬头看着还端着水的男人,“我要搬出去住。”
手一滑,水杯险些落在桌子上,他眼疾手快的抓住,脸上的表情都变了,“我不准。”
苏桃无声的笑了,站起来,“抱歉,我只是在跟你说的决定,并没有问你的意思。”
“为什么?”他的声音里有一丝隐约的颤抖,目不转睛的看着淡然含笑的女人,生怕她会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如果是因为随心,她不会住在这里”
她打断他的话,“昨晚你离开的时候我没有睡着,我听到你说的话了,你说,这是你最后一次帮她,你有权利选择帮或不帮,我也有权利选择信或不信。”
话音顿了顿,“很抱歉,我不再相信你了。”
她看了眼欣喜若狂却又隐忍着的萧随心,转身离开!
真的也好,陷阱也好,她都已无反顾的照着她的路走了。
也许,她和顾予笙真的不合适,她无法体会他背负的责任,与其这么一直耗下去,不如果断的选择放手。即使走到这一步,她也希望有一天再回头去想的时候,和顾予笙的这段感情,是开心多过伤感的。
顾予笙绕过桌子拦在她面前,额头上有青筋绷起,“苏桃,如果你不愿意我管随心的事,我答应你,我不管,你不准走。”
苏桃只是看着他笑。
然而,这种虚无的笑意却比她生气更让他心慌,双手钳住她的肩,“你听清楚,我不准你搬出去,也不准你提分手。”
“予笙”
他紧紧的禁锢着苏桃,对萧随心气急败坏的呼喊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重复着那句话:“我不准你走。”
萧随心冲过来试图分开他们:“顾予笙,这个女人就是自私,她就是巴不得看着我去死”
顾予笙抬头,看着萧随心的目光如狼一般凶狠冷漠,“那你倒告诉我,你是怎么惹上A城裴家的?看裴靖远的手段,是要让你饱受折磨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