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哥哥,你走你走。”说着绾婳猛地转过身,去推面前的人。
“我要嫁给尊贵的人,我要的只有那宫里才有,你别妄想了,你配不上我,不配,我才不会嫁给你,绝对不会!”
绾婳即使聪敏,即使倔强,她也是个女孩子,她也有自己对生活的憧憬,她深爱着自由,却被命运深深束缚住,不愿再想,每多想一分,对未来就多一丝畏惧。
绾婳用尽力气去推搡眼前抹黑袍子的人,她说的声嘶力竭,每个字都像是斩钉截铁,确实是斩钉截铁。她害怕,不快点说出来,她就会反悔,就会不顾着所有跟着景哥哥就这样离开。
“你走,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拼尽力气把那袭墨黑推到门外,关上门。快步走回那药柜前,抽出一屉草药,放回桌上,这才想起刚才已经取过了一屉。忙忙地放回去,又碰洒了桌上盛满滚水的砂壶,砂壶翻落,碎落一地,溅起一地水雾白烟。被滚烫的沸水溅到,绾婳却没有躲开,捂着心口蹲了下去。心里也在痛啊。刚才说了什么话,什么鬼话!
不管她的景哥哥信也好不信也好,她终究是伤了他不是吗?
不要这样子,不能。
不要在这仅剩的几天里却还要伤害一个自己从来都不舍得伤害的人,为了不堪的使命。
绾婳突然醒悟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顾不上自己的烫伤,起身向门外追去。
外面还是雨雪交加啊,冬寒未过,而春寒,已料峭。
希望他还在门口,他知道自己是一时情急;
不愿他还在门口,雨雪侵寒入他的身子还未全好。
拉开门,那抹黑衫仍在。“景...”绾婳惊喜出声,却发现黑影沉稳,不过是未老的槐树。
门前早已空无一人。
雨雪交加寒湿铺面袭来。绾婳苦笑,傻的用这种办法,是伤了谁的谁?她从来不愿。
不知觉慢慢走下石阶,步入雨雪,寒意顿时侵卷,从身到心,全部捕获。
却突然被人从背后紧紧箍入怀中,雨雪的湿寒被压在那人身上炽热的气息温度下,鼻下是被雨水浸湿的甘松香。
“跟我走吧...好吗?”
温湿的气息吹打在耳边,身子被他箍得那么紧,仿佛怕自己下一刻就会消失一样,恳求的语气,他经历风雨无数,性子强硬,什么时候说过这般低声下气的话。
“跟我走,别管,这些我和你父亲都会处理好的。交给我....我不允许你去。我要你嫁给我。你是我的。”
绾婳只觉得心中近日来的不安脆弱汩汩涌出,一刹那淹没理智,那句“好,我跟你走”就欲脱口而出。
冰冷的雨雪,蓦地侵入被双手紧锁时微微松开的领口,心中顿时一醒。绾婳咬了咬嘴唇,一双柔荑就着雨雪覆盖上那双扣在腰间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