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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元符三年正月戊辰朔,拜表于东上合门,又拜笺于内东门。

己巳,出诣普照致祭。

庚午,忌。

辛未,宅引。是日,御药刘友端传宣三省、密院,罢初五日紫宸宴。上自十二月苦痰嗽、吐逆,既早膳,至晚必吐,又尝宣谕以腰疼,便旋中下白物。医者孔元、耿愚深以为忧,以谓****不禁,又多滑泄。至是,友端亦云疾势虽尚安,然未愈。

壬申,聚都堂,同列皆以上疾为忧。又传宣:五、六、七日权不视朝三日。

癸酉,押虏使朝辞,宴于都亭驿。是日,虏使止门辞受书,巳时赴坐,未时罢,酒十二行。是日,又于都亭见友端,云:「上服金液丹,吐止,渐安。」

甲戌,宅引。

乙亥,英庙忌。自是寒惨微雪。又传宣:十一日酌献,差宰执,十日奉安大定神御,前后一日皆不坐。

乙亥,余率三省求对,问圣体。蔡卞云:「方欲启囗。」遂同入札子。晚遣友端传宣以未可相见。友端云:「自六日晚再吐,疾势未退。」且云难言,又泣下。

丙子,宅引,早出。巳午间,得御药院申:「上吐泻未已,脉气微弱。」仍云因大病后失将理,积久伤气。实时驰白三省,约聚都堂,未时再上马入内。又闻中批付三省,在京寺观作祈禳道场七昼夜。夔方以大定奉安致斋,余等皆以简招之,遂来都堂,同赴内东门,请入问圣体。御药刘瑗、刘友端、苏珪同传宣云:「服药渐安,十一日决于内东门小殿中相见。」再请对,不许,遂退。

丁丑,五鼓,同三省赴景灵,前导太宗神御赴大定,至午时,奉安,退。得中批付三省、密院:「以复冒大寒,脏腑为梗,久未痊平,令四京诸路降德音。」御药又申,上脉气小弱。余以谓上服药久,方春发生,何惜一赦,及检至和三年,仁庙亦大赦,众皆然之。遂至内东门求对,须臾宣召,至福宁东合中,见上着帽,背坐椅子,但云:「脏腑久不能安,服硫黄、朱砂皆未效。」众皆勉上以灼艾,上云:「合灸即须灸。」余云:「一日不可缓,须今晚便灸。」上云:「只今便灸。」又问德音,遂言至和大赦,不若更一赦为便。上云:「甚好。」余云:「已与三省草定进入,送学士院次。」又乞下五岳四渎等处,遣长吏祈祷。从之。遂退,以翊日酌献为名,与三省俱宿禁中。

戊寅,同三省赴景灵,分诣酌献。退赴内东门问圣体,传宣以夜来灼灸倦乏,未可相见,遂退聚都堂,暂归。是日,四御药皆来传宣云:「夜来达旦灸百壮,脏腑减一次,亦累进粥,然初灸三十五壮方知痛,五十壮以后痛甚。医者云脉气未生,舌强微喘。」约三省至未时再上马赴都堂,再诣内东门求对。未上马间,御药院又申:「即日已进朱砂七返丹及其它补助阳气药不少,然自汗喘促,未得宛顺。」遂促三省上马,驰诣都堂,至内东门,须臾召对,见上于御榻上。两老壏[土改女]扶掖,上顶白角冠,披背子,拥衾而坐,上虽瘦瘁,面微黑,然精神峻秀,真天人之表,是时喘定,汗亦止。先是,已同三省进余所眼火朱砂二十粒,大理少卿周鼎七返金液丹。上云:「朱砂等皆已服,喘亦渐定,卿等但安心。」又问除斋醮外有何礼数,余云:「至和中,曾于奉宸库支钱设大会。」上云:「甚好。」退见医官,但云汗喘定乃乍静,脉气大段亏减,药无不供进,未有效。遂各赴奉省宿。是日,众白上云:「臣等礼当逐日入问圣体,至御榻前一见已幸,不烦更起坐及加冠服。」上云:「礼数不可阙。」众云:「君臣义均父子,乞不须如此。」五鼓,得御药院申:「医官四更诊,脉气愈微细,自汗不止,不宜更有增加。」遂起聚仆射厅。黎明角门开,诣内东门求对。

己卯,至内东门,寻便宣召,至会通门,见都知梁从政,云:「已不可入。」至福宁殿东阶,立庭下,垂帘,都知以下云:「皇太后已坐。」再拜起居讫,升殿,太后坐帘下,微出声发哭,宣谕云:「皇帝已弃天下,未有皇子,当如何?」众末及对,章惇厉声云:「依礼典律令,简王乃母弟之亲,当立。」余愕然未及对,太后云:「申王以下俱神宗之子,莫难更分别。申王病眼,次当立端王,兼先皇帝曾言:『端王生得有福寿』,尝答云『官家方偶不快,有甚事。』」余即应声云:「章惇并不曾与众商量,皇太后圣谕极允当。」蔡卞亦云:「在皇太后圣旨。」许将亦唯唯,夔遂默然。是时,都知、押班、御药以下百余人罗立帘外,莫不闻此语。议定遂退,梁从政引坐于慈德宫南廉司饰合前幕次中。殿庭上下时有哭者,从政等呵止之,令未得发声。余呼从政,令召管军及五王。从政云:「五王至,当先召端王入,即位讫,乃宣诸王。」少选,引喝内侍持到问圣体榜子,云:「三王皆已来,唯端王请假。」遂谕从政,令速奏皇太后,遣使宣召。久之未至,余又督从政,令再奏遣皇太后殿使臣往趣召,从之。余又再召都知以下,谕之云:「虽已闻皇帝大渐,然宰执未曾亲见,乞入至御榻前。」从政云:「是是。」得旨令引入,开御帐,见大行已冠栉小敛讫,覆以衣衾,从政等令解开覆面白巾,见大行面如傅粉,余等皆哀泣,但不敢发声,左右近习皆呜咽涕泗,榻上两老壏[土改女]坐于左右,都知以下送余等降阶。余谓从政等曰:「适来帘前奏对之语,都知以下无有不闻。」从政唯唯。余又顾押班冯世宁等云:「总闻得。」余又谓:「端王至便当即位,帽子御衣之类必已具。」从政云:「已有。」再聚幕次中,议草遣制,制词皆二府共草定,然未敢召学士。须臾报端王至,遂宣入,至殿廷,余等皆从行,端王回顾串执,侧立,揖甚恭,又躬身揖都知以下,至殿阶,引喝揖躬起居讫,帘卷升殿,余等皆同升至寝阁帘前。皇太后坐帘下,谕端王云:「皇帝已弃天下,无子,端王当立。」王踧踖固辞,云:「申王居长,不敢当。」太后云:「申王病眼,次当立,不须辞。」余等亦云:「宗社大计,无可辞者。」都知以下卷帘引端王,至帘中,犹固辞,太后宣谕:「不可。」余等亦隔帘奏言:「国计不可辞。」闻帘中都知以下传声索帽子,遂退立廷下。少选,卷帘,上顶帽被黄背子即御坐。二府、都知以下各班草贺讫,遂发哭,再奉慰讫,退赴会通门外幕次。都知等宿房在小殿后。召学士承旨蔡京至,相对恸哭,遂草定遣制。京亲书讫,召都知进入,催合门、御史台退百官班。是日,未宣遗制,嗣君宫中人已来,引喝内侍云:「皇后已在内东门,俟得旨宣入。」须臾姬侍从入者四十八人,会通门犹一一点数放入。移刻,都知刘友方、梁从政至幕次中宣谕云:「皇帝有指挥事,召二府入对。」遂同入立廷下,上御坐,宣名奏万福讫,升殿。上密谕章惇,语声低,同列皆不闻。余云:「臣等皆未闻圣语。」惇云:「请皇太后权同处分事。」上亦回顾余等云:「适再三告娘娘,乞同听政。」余云:「陛下圣德谦挹,乃欲如此,然长君无此故事,不知皇太后圣意如何?」上云:「皇太后已许,适已谢了,乃敢指挥。兼遣制未降,可添入。」余等遂奉诏而已。召蔡京及呼梁从政取遗制重修写讫,又呼从政等进入,及指示以所添一节,从政等色皆骇愕。遂呼班,班入恸哭,福宁几筵内道场之类皆已具。班定,引宰臣升殿受遗制,西向宣读讫,降阶再拜讫,宰臣烧香、奠茶酒讫,又再拜,方宣遗制,时止哭,然上下内外恸哭声不可遏。移班诣东序,贺皇帝即位,又奉慰讫,宰臣、亲王、嗣王、执政皆升殿恸哭,上亦掩面号泣。是日,余不觉与亲王同升殿,又方号哭,与三省分班东向立,退乃见亲王在侧。宰执皆奏:「上以社稷大计,乞少抑圣情哀泣。」又降阶慰皇太后讫,复升殿至帘前,与亲王等分立,又奏皇太后:「已得圣旨,于遗制中添入权同处分军国事。」太后云:「官家年长聪明,自己那里理会得他事。」余等云:「皇帝宣谕云:太后已许,已谢了。」太后云:「只为官家再三要如此,只管拜。」余云:「已降遗制,愿上体国计,勉徇皇帝所请。」遂退。是日,差押班冯世宁提举造梓宫,又差世宁、阎安充山陵按行使。是夕,鏁院,降登极赦。

先是,大行服药,得旨,以十二日午时,宰臣诣中太一宫、集禧、醴泉观开启祈福道场烧香;又得旨,于十二日酉时,大庆殿道场设醮,亦串执烧香。遂议定夔与余烧香于中太一宫,中书集禧,左辖醴泉。至十一日晚,得御药院申,大行疾势有加,夔遂云:「惇更不赴太一宫,只就大庆烧香。」众相目,辖云:「若不去时,大家不去。」众皆称当,夔亦云:「好。」遂入奏,大庆改用午时开启,中太一等处,遣所差烧香从官开启。余先已语中书云:「此公多计数。」已而果然,及俱不出,其谋已沮,然未知其意,又以大行末卜疾势如何,未敢启囗,然余窃揆之,万一有变故,唯端王年长当立无疑。至日早聚仆射厅,余遂云:「天下事无大小,然理在目前,但以大公至正之心处之,无不当者。」冀同列默谕此意。及至帘前,遽有简王之请,兼厉声陈白,唯恐众人不闻,及长乐宣谕,众议称允,渠亦更无一言,但奉行而已。余语中书云:「尝言其多计数,果然,但谋事疏率。初欲独留,意已欲专此事,及仓卒又不谋于众,遽发此言,殊可骇。本欲赢众人,今乃如此,所谓还着于本人也。」辖亦以为然。余又曰:「渠之言如此,祸将奈何?」辖云:「此固不足论,但于简王亦不安尔。」退赴资善堂,晚复入福宁临,同百官自垂拱入。是夕,宿资善,通夕不能寐,廷臣哭多哀,诸王唯简王哭甚哀,睦王未尝有泪,左辖等皆讶之。

自是日赴朝晡临。早聚,因言:「昨日已肆赦,及添入叙用、牵复、量移等,路当须奉行。」因又言:「余尝于上前云:编敕刺配法中,亦分广南及远恶处为两等,今在远恶处者纵未可徙内地,且多广南一善郡,亦稍慰人心。公等不可不以此奉行。」众皆许肯,夔云:「子开、致远等皆当复职。」是日,传宣取前省内臣冯说赴入内省。乃陈贵仪合中人,尝抱今上,绍圣被逐,元丰中亦卷帘。十一日宣赦毕,赴内东门,余云:「赦文中不曾及责降编管安置人等,如何?」夔、凤皆云:「自有赦格。」余云:「外人安知赦格。上服药如此,欲以召欢声和气,何须更尔闭藏?」夔云:「非闭藏,要添入即添。」遂贴麻添入:「应合牵复、叙用、量移、移放人等,并疾速检举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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